萧珉见了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扰了老虎。
“皇后怎么来庆安宫了?”萧珉就站在门口不进来,示意护卫的弓箭手准备好,一旦老虎有什么动静就地射杀。至于里头的其他人,他管不了那么多。
王妡道:“来瞧瞧你儿子。”并点评:“长得挺胖。”
萧珉第一反应就是朝老虎看去——够它三口吃完。
“今天一早贤妃来给我请安,瞧着瘦了许多,我便问了一句,原来是思念亲子而夜不能寐。”王妡啧啧摇头:“看起来可怜得很,听说太后不喜贤妃来庆安宫瞧孩子,我替她来瞧瞧。”
“母后将祚儿养得很好。”萧珉的言下之意就是看过了可以离开了。
“祚。”王妡笑了下,“是个好名字。”
“母后病倒,御医在为她诊治,皇后不去看看?”萧珉想让王妡赶紧离开的心真的很急。
王妡说:“我又不懂医术,去看了有什么用。”
萧珉不悦:“毕竟是你把母后吓病的。”
“那这样算的话,”王妡手一指,“吓到太后的是它,不如让它去守着御医为太后诊治。”
老虎甩了甩头,朝萧珉看去,很配合的样子。
萧珉:“……”
让老虎去守着?王妡怕是不想让太后好起来了。
萧珉怒火中烧,可面对一头壮硕老虎,他投鼠忌器,只能好声好气同王妡说话。
王妡见好就收,把三不五时找自己的麻烦的太后摁在床上养病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带着老虎和自己的人离开了庆安宫,并下令封口。
太后的病因被封口了,病了这事没被封口,品级高的外命妇们自然要进宫探病,却都被王妡以太需要静养为由拒了。
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
大梁的宗室都比较废,没几个能堪大用的,这也跟大梁一贯以来防宗室、防外戚、防武将的政策有关。
正因为宗室们没实权不堪用,他们最是识时务,很懂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太后与皇后,他们大多数人早已做出了选择。
萧皎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裙,发髻间点缀了几枚清新的东珠首饰,马车到了芙蓉池由婆子扶着下来,乖巧跟在吴桐身后去拜见皇后。
今日上巳,芙蓉池边尽是结伴嬉戏的贵族郎君贵族少女,不少人是借着这节日来瞧瞧自己的心上人,或者是已经定亲的人趁机见一见互赠香草。
萧皎也一样,她是来见看一眼自己未来的夫婿陆从云的。
《诗》有云:“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注]
说的就是青年男女在上巳节游玩约会,借着兰草与勺药互诉心曲。
吴桐不禁感叹一声:“这才是根正苗红的情人节。”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也不避讳未成年少女萧皎,把萧皎听得面红耳赤,萧烨很不高兴地批评:“你说这个干嘛,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害臊。”
“你做得,我说不得,是吧。”吴桐哼。
“你……”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话,听了就来气。”吴桐抬手,让萧烨闭嘴,“你最帅的时候,就是不说话的时候。”
萧烨:“……”
萧烨也一听吴桐说话就来气,尽是歪理邪说,还想把他女儿教坏。
什么“自由恋爱你是不用想了,但咱们也不兴盲婚哑嫁的,先带你去看看你未来夫婿长得什么样,你喜不喜欢他的模样,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喜欢呢,两情相悦自然最好,不喜欢呢,你也提早掂量掂量今后还怎么和他相处”。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鬼话,身为人.妻当然是要敬爱丈夫,柔顺大度孝顺贤良才是过好日子的关键。
像他们府上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要不是官家赐婚他早就……
萧烨打住了心底的奢望,专心听吴桐问陆家子的情况,专门问给萧皎听的。
王妡让女官去萧皎身边说,正好萧皎外祖一家也来给皇后请安,她外祖母忍不住也过去听了。
吴桐看见,扯了扯嘴角。
没过一会儿,扬州陆氏祖孙三代过来向皇后请安。
扬州陆氏才名传天下,祖孙三代都是清隽的长相,身姿挺拔,即使已到知天命年纪的陆道约依旧没什么老相,三人一道从人群中走过,实在赏心悦目。
陆德邻的妻子、陆从云的母亲郭氏也是出自书香门第,长得慈眉善目,看起来是个温柔和善之人。
四人一同朝王妡拜下,道了声万福。
萧皎原本在同外祖母说话,听到有人自称“扬州陆氏”就下意识看了过去,看到陆从云本人,立刻羞怯地用团扇遮住了脸颊。
吴桐准备叫萧皎到皇后侧边站着,好看清楚一些她的未来夫婿,皇后有问话也要及时应答。
然她一眼没看到萧皎人,只看到一把团扇,就……
槽多无口。
真是,她哪里来的扇子?让她来见人,她把自己遮起来是怎么回事儿?
吴桐叫来侍女,让她去把萧皎叫来,还有把那把扇子扔掉。
楚王府的县主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滴?遮遮掩掩小家子气。
“陆老先生,一路上京,舟车劳顿,辛苦。”王妡那头给陆氏子赐座后,已经跟陆道约叙话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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