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不说还好,一说叶里移更气,“我如今这模样是谁害的?!”
黎一凤说:“所以,我来了。我来帮你。”
叶里移心里说:我再上这个骗子的当我就是蠢猪。
叶里移嘴上问:“你要怎么帮我?”
黎一凤对着叶里移笑弯了眼,然后示意架在自己肩膀上的刀。
“……都散了。”叶里移半情不愿地下令,片刻后又对家丁下封口令:“今日之事谁敢往外说半个字,拔了谁的舌头。”
家丁们应是,收了刀各自散开,叶里移乜了黎一凤一眼:“说吧。”
“就在这里说?”黎一凤笑说。
“就在这里说。”叶里移恶声恶气道:“要是不合意,我就直接让人把你拖去羊圈。”
黎一凤点点头,说:“猃戎打我大梁败了,现在两国正在和谈,你知道的吧。”
“知道又如何,这与我与西骊有什么关系。”叶里移说。
“难道你们西骊不想从中捞些好处?趁着我大梁与猃戎交战之时,西骊出兵侵我熙州兰泉城,难道不是默穆庞静对你们皇帝上言的?”黎一凤说。
叶里移哼,不说话。
他们西骊的确是想趁梁国与猃戎交战的时机占梁国便宜,但梁国居然早有防备,兰泉城居然有镇戎军全副武装防守,西骊没占到便宜不说还损失不小。
不过这对叶里移来说不全是坏事,默穆庞静被皇帝申饬,他叶里移是喜闻乐见的。
“你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黎一凤让叶里移拿纸笔来,叶里移不爽他指挥,却想听听他的说话,且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将人带到书房里。
黎一凤进了书房四下瞧瞧,感叹道:“这么多年,你这书房还是当年模样。”
“胡说八道,那扇屏风、那盏灯都是我后来……”叶里移指着书房里的物什猛然顿住,转头吼:“本相不是要与你叙旧!”
黎一凤还是那张笑脸,叶里移看着他脸上的胡子就觉得恨不顺眼,移开目光:“你说选错了,无非就是不选你们梁国,选猃戎。你倒是跟我说说,我们西骊与猃戎交恶能有什么好处。”
黎一凤提笔在纸上画出梁、西骊、猃戎的舆图轮廓,只这一手就可窥见其能力不一般。
他在三国交界之处,三国地界儿各画了一个圈,重点点在西骊境内的石州上。
“石州,屈野川、浊轮川、兔毛川三川汇聚之地,西出丝路的咽喉,我大梁无数商队从这里一路往西,给西骊以及西域诸国带去了中原物产,又从这里回来带来异域之物。石州对于西骊,是国门也是经略铁青泽这一片地方的战略要地,还为你们西骊供了大量的商税丰盈国库。但是,从猃戎苏檀汗王上位后,无论是我大梁的商队还是西域商队、甚至是你西骊商队都不愿意走这里,宁愿绕道草头鞑靼走更险的路。”
叶里移沉声道:“猃戎在宁边州布下重兵,骚扰过路石州的商队,并且一直对石州虎视眈眈。”
黎一凤笑了:“你瞧,我们两国都深受猃戎之苦,这就是我们联手的契机。”
“和你们梁国联手?”叶里移眼中不由流露出轻蔑之意,“你们梁国皇帝阵前换将,还要诛杀有功之臣。”
黎一凤无奈地笑笑,不为此辩驳,换了说法:“行,子倚觉得没有联手的必要,那咱们就不联手。我这次给你带了个消息,你听过后再决定要怎么做。”
叶里移很想不好奇,但究竟什么消息能让黎一凤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玉庆府,他就不怕自己真把他杀了?
黎一凤不卖关子,说道:“猃戎小王子维泽尔野心勃勃,猃戎此次攻打我大梁大败,苏檀汗王威望受损,小王子趁势而上,派了刺客去刺杀苏檀。”
“这事我知道,不是说是你们梁国派的刺客?”叶里移打断他。
“你信吗?我大梁的刺客能随随便便出入猃戎王庭,并刺杀猃戎汗王?”黎一凤反问。
“那你们梁国皇帝遇刺又是怎么回事?”叶里移再问。
“那的确是猃戎细作混入宫中所为。”黎一凤说。
叶里移一脸狐疑,对黎一凤的话他只信一半,具体哪一半他又说不好,实在是黎一凤太会骗人了!
“子倚,你也不想想,两国和谈时期,一国发生内乱政变,对和谈只有害无益,猃戎王又不是傻子,他会怎么做你想不到吗。”黎一凤说:“难道你们玉庆府都没人发现,猃戎宁边州的河清军和金肃军皆有调动。”
河清军是苏檀汗王的嫡系,金肃军则是大贵族塞尔达克的,塞尔达克支持小王子。
这么一说,叶里移恍然大悟。
猃戎王庭的刺杀来得太突然,西骊的间者也没有打听到什么辛密传来,若真是因为猃戎内乱,那河清军和金肃军的异常调动就解释得通了。
黎一凤轻声慢语说:“猃戎内乱,宁边州军队调动,又正值与我大梁和谈期间,如此大好良机,西骊难道不想抢回自己的商路?宁边州此时定然守卫空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的声音极具蛊惑性,他的话极会煽动人。
“子倚,由你上言你们皇帝,抢回商路,甚至是占了猃戎宁边州与石州成犄角互助之势。重得皇帝信任,力压默穆庞静,你又会是风风光光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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