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臭烘烘的挤在魔法学院里,被大嗓门乌卢克喷口水花,被阴险恶毒的亡灵魔法师迪朗斯掐脖子,看院长露腋毛等等……一系列恐怖且雷人且不合逻辑的行为,都是不能让未来皇帝接触到的,为了国家的安全,也为了魔法学院以后的安全。
在皇子的修习课程中,有一个于十八岁当年必须履行的义务,成年礼后几天,离开帝都,走访国内固定的几个地点,地点则由皇帝随机抽取,以确保皇子的人身安全。按规矩,皇子出巡,帝都魔法师学院六大导师必须全程陪同。
当然迪朗斯之流是懒得鸟他的,这规矩传承了数百年,也逐渐被修改,直至当下已默认为“每位大魔法师派出一名亲传弟子作为代表,陪同皇子巡国”。
“明日雷蒙为你们带队,早上第一次钟,在学院中庭处集合”西塔说道。
“我……没有钱”修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需要,学院与皇室会替你们安排食宿”西塔点了点头,收起教具,径直走了。
“皇兄人很好,不用怕,土包子”莎笑道,把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拢到脑后,跟在西塔身后离去。学生们都走了,空旷的教室内剩下伊洛与修二人。
“伊洛?”修试探的微微侧过头,望着伊洛的脸。
伊洛似是决定了什么,朝他笑了笑,拉起修的手。修想起那一小团粉红色的物体,不自然地被他拉着走下中庭去。这僵硬的动作在伊洛眼中却是另有理解。
“伊洛,你不是不在学校吃饭的么?”修问道,他俩在食堂的长桌前坐下,妇人为他们端上午餐。伊洛摇了摇奶杯里的洁白新鲜牛奶,笑道“我决定以后就在这里吃了”
步度根于远处朝修招呼,修指指身旁的伊洛,后者露出古怪的笑容,显是与修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沿着长桌把手一撒,一个小盒顺着光滑的桌面溜了过来,在修的面前停住。
步度根一手在耳边招了招呼,作了个猫的姿势。修笑着连连点头,把小盒放进怀里,知道这是给小黑猫的巧克力。
修又左右张望,今天竟是有不少熟人,北方国度的禁欲者卢卡也在,朝他笑了笑,食堂的另一边,长桌的角落,雷蒙与飞儿坐于一处,小声聊着什么。他朝修点头致礼。
“看什么呢”伊洛问“雷蒙学长和飞儿学姐?”
“嘿嘿”修尴尬地挠了挠头,伊洛与他挨得很近,他又有点不自在,转头开始吃饭。
“对了你前天的化妆舞会”修问“扮的什么?我一直在找你”
“你太笨了”伊洛端起奶杯喝了一口,为这兑了太多水而平淡的奶味大皱眉头“我扮的玉米”
“啊”修恍然大悟,想起了红公鸡与玉米“你跟莎在一起?”
“对”伊洛答道“莎是皇族分支的公主,称呼时可得礼貌点儿”他笑道。
“那你呢?你是公爵世子”修嘴里塞满食物说道。
“你爱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伊洛不以为意地说道。
修笑着说“还是伊洛好听”
“那就对了”伊洛为这答案很是满意“父亲想为我和莎殿下订立婚约,让我来学院里先彼此熟悉一下”
“婚约啊”修喃喃道“结婚就是一辈子不分开了”
“嗯”伊洛认真地问“你觉得我和她在一起好么?”
修想到黑发少年与他星辰般的黑色双眼,完全没听到伊洛的提问,自嘲式的摇了摇头。
伊洛笑了起来。
“起来了,巧克力!”修把小盒扔到枕头旁,继而倒在床上。
黑猫懒洋洋地直起半个身子,扒拉开盒子的外壳,抱着牛奶巧克力舔着。
“你说爱哭鹅他……”
“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喵!”黑猫郁闷地叫唤道“你不能说点别的东西吗?而且他只是装扮成爱哭鹅而已,名字又不叫爱哭鹅喵!”
“谁叫你不来”他伸出修长食指推了推黑猫湿润的前鼻,被它一爪子拍开“那个男生真的好帅,头发好黑,眼睛也很黑……比你的毛还黑”
“你怎么不说‘我比他漂亮多了’,啊?”修抓着小黑猫脖颈后的皮毛,把他拎到自己的胸口上。黑猫掰下一小块巧克力喂到修的嘴里。“你怎么不吃醋了?呆猫?”修匝吧着嘴“再给我吃点,我心情不好”
“心情没有变好……你说我还能见到他吗?”吃了半块巧克力,修又可怜巴巴地问“我想再见见他……我是不是爱上他了……怎么会这样,我是花痴吗?我一定是个傻子……啊啊啊――”他翻个身,嘎吱一声把躲闪不及的小黑猫压在身下。
“起床了!”雷蒙挥起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拍在修的胯间。
晨勃的帐篷撑得老高,修顿时嗷嗷叫唤,捂着下身弹跳起来。“几点了?”他神经兮兮地问,擦干净嘴角旁的口水,迷茫地望向雷蒙,又抓了抓一头深蓝色的乱发。
即使是睡醒时双眼迷离,梦幻般的蓝眸仍带着摄人的神采。
雷蒙转身整理自己的床铺“快点,东西都收拾好了?”
“唔……”修仍未回过神来,半睡半醒地洗漱,穿好衣服,又抓起昨晚整理完毕的行装,胡乱塞进腰袋里。
“空间袋?真稀罕”雷蒙愕然看着修把一大叠书,五六件衣服,黑猫吃剩的巧克力盒,还有一把剑塞进小小的腰包内。
“帮你也放点儿?”修接过雷蒙的魔法师背包,看也不看随手扔了进去,最后把布囊系在腰带上,又竭力提了提被拉得下坠的裤子,抓起睡梦里的黑猫,放在斗篷背后的兜帽中。
窗外仍是漆黑的,初冬的白昼来得特别晚,雷蒙清点了人数,一行七人走出学院,穿过魔法师协会的大厅,厅两侧的炼金道具铺已零星开张。
他们站在台阶上等候,远方的天昏暗,启明星仍未落下,在长街尽头的皇宫大道末端闪着最后一缕光辉。修环顾他的伙伴们,雷蒙是负责人,莎自然是代表了火系的大魔法师,伊洛则属光系,卢卡与凡帝妮各属风与地,那么飞儿?
“飞儿学姐?你是水系魔法师么?”修好奇地问道。
飞儿朝他温柔地笑了笑,修无论如何不能把水系魔法师与怒气冲冲教训男友的飞儿联系在一起。
两辆马车从王宫的一端驰来,停在魔法师协会的台阶下,雷蒙带着学弟们迎了上去。
“皇子就坐这车?”修愕然问身旁的飞儿道“书上不是说出门要有很多骑士的么……”
“到这里来!修!”伊洛在前一辆马车处朝修招手。莎朝马车里说了句什么,车夫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掀开车帘,让莎公主上车。
“你去哪辆车?”车夫容貌俊朗,即使是初冬,他仍穿着麻布马褂,露出强壮的臂膀,他嚼着不知何处折来的一根枯草,微微转头,斜睨着修,问道。
“他和我们一起”飞儿不容分说地拉着修不让他过去。
“哈哈”车夫发出爽朗的笑声,伊洛只得掉头上车。
马车在萧瑟的寒风中出了城,修半睡半醒地倚在车窗边,抬眼望着黑蓝色的天幕。星空正在夜的尽头发出最后的光亮。
凡帝妮是个小女生,她打量着修,他帅气的脸庞带着一丝未完全清醒的神色,温柔而迷茫。车厢内安静,她率先开了口。
“修阁下”
“啊”修坐直了身子“叫我修,我也是平民”
“迪朗斯老师推荐你来的”雷蒙笑道“你是他的爱徒”
“迪朗斯老师认为你观星很有天赋”凡帝妮好奇地问“预测一下,这次出行会遇上什么?”
“我其实一点也不懂”修谦虚地笑道。
“给我们说说看?”飞儿道,她被凡帝妮的问题也勾起了好奇心。
“嗯”修抬头望去。
“猎户与,金牛”修喃喃道,猎户座作为冬季最明亮的星座,在天边安静地发着光,破晓的白芒已渐渐上升,正要吞没星辰的指引。“南天拐角”他作了几个手势“像是要,捕捉动物,猎户慢慢消失,而金牛被他引进了牢笼之中,沿着火星的方向”
凡帝妮与卢卡听过修不着边际的飞马座解读,并不打岔;而雷蒙与飞儿却是一头雾水,满脑袋黑线。
“要把它关进牢笼里,杀死,对,杀死”修转过头笑着说道“有一个笼子,正要走进笼子里”
“……”车内四人均是无言以对。
“那么我们的旅途可得加倍小心了”车夫插口说道“希望您的预言是错的”
“怎么会,哈哈”修厚脸皮地说道“我的预言可是最准的……”他突然想到前面另一辆车上坐的是皇子,顿时闭嘴了。
“不,我什么也没说”修伸长了脖子“刚才我没看对,没看对!我再占一下,等等”他朝已露出鱼肚白的天空竭力望去,星辰已全数消失了。
草地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马车穿过枫叶城外的平原道,悦耳的铃铛在车棚的四角发出清脆的声响,朝他们的第一站――赤石城开去。
旭日升起,到了山峦的顶端化为白炽的光团,温暖的上午,路旁偶有农夫驱赶几只牛不紧不慢地走着,马车沿路奔去,把人与家畜抛在车后,年轻的魔法学徒们饶有趣味地玩起了魔力控球的游戏,雷蒙紧张地注视着面前悬浮于空中的彩色小球,飞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的注意力一松,哗啦声响,小球落回圆盘上,凌乱散落。
“厉害!四十七枚!”凡帝妮在纸上记下雷蒙的战果,“快是修的两倍了,你真笨!”
修不以为意地笑道“雷蒙是学长啊”
马车停了下来,学徒们一齐望向车帘外。
“修阁下?皇子请你到前面车上聊聊”
飞儿与雷蒙脸上均是同时露出“果然还是来了”的表情,又推了推茫然不知所措的修“去吧”雷蒙说“注意礼节”
菲里德与修打过招呼,乡下小子坐在软椅靠近车门的一端,两辆马车停在一家农舍的门口,车夫用银币购买了牛奶,面包与黄油等早饭,又从座椅下取出一个木篮,里面是熏火腿与肉汁冻。
“陛下,殿下,我是说……殿下”修接过皇子递来的糖罐,“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
“这是卡西大哥”菲里德微笑着向他介绍车夫“他与后一辆为你们赶车的德鲁大哥都是宫廷骑士导师”车夫朝修点了点头,回到他的位置上去。
“噢!”修此时才明白过来,皇子只身微服出巡,侍卫只带了两名,看来都是极其厉害的角色。
修打量菲里德,他的短发火红灿烂,如火焰般朝后拢着,显得干净利落。与莎的长发相映,就像马车内的两团花朵。衣着随便,深蓝色风衣内的白色衬领外翻,在领口处夹了一枚金枫叶的别针。
看来贵族都喜欢这么打扮,修又望向伊洛,伊洛的脸颊红润,似是对他之前拒绝了邀请而带着怒气,别过了脸,不与修目光交接。
“别那么不礼貌”莎笑道“这可是我堂哥,你在看哪里呢”
“听说修老弟是占星师?还会与猫说话?”菲里德微笑着问道,手指在伊洛的腕上轻叩表示感谢,后者为他的茶杯中注满了牛奶。修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一道似是被剑砍过的疤痕“喔喔,没有,是它……”修突然伸手到兜帽里摸来摸去。
“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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