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井有些吃惊。
堂兄正在生宋三喜的气呢,他倒是自己上门来了。
宋三喜一脸和气的微笑,点点头,“王秘书啊,忙着呢,王市总在?”
“呵呵,在里面呢!有事?”
“有些话,和王市总沟通一下。”
王文井稍有惊疑,但还是笑笑,“走吧,跟我进去。”
“好,请。”
于是,王文井带着报告,领着宋三喜进门去了。
象征着权威的办公大椅上,王文洪一看到宋三喜,整个人的情绪都很复杂。
一方面,不得不重视这小子。
另一方面,挺恨这小子的。
他瞪着眼睛,直视宋三喜,低沉冷笑:“哟,这不是中海新晋第一风水大师吗?咋,跑我这儿来,有什么好事?”
王文井把报告递给他,他直接先扔一边。
宋三喜笑意亲和有力,“王老板,我当然是为好事而来的。”
“说吧!”
王文洪不想和宋三喜多口舌之辩。
王文井呢,倒也会来事,去给王文洪把杯子里的茶续上。
同时,也给宋三喜整了一杯。
宋三喜对王文井,还是略有些好感的。
此人,至少没那么戾气,而且圆润有余。
王文洪都很想批评堂弟,凭什么给这孙子倒水?
但,他还算是中海老大,所以忍住了。
宋三喜开门见山道:“王老板,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不善于去记什么仇。且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容喜生态农业在鬼石场的项目,的确得天时、地利与人和,才有今天的幸运。”
“当然,相关的程序,自有你们的系统与我公司的人员对接,我可以不参与。”
“只是希望,这里面,公平,公正,不存在什么利益上的勾扯。还请王市总,能不为难容喜公司。”
王文井暗自一赞,这小子,懂行情啊!
王文洪却阴沉一笑,“宋三喜,你小子是来堵我的嘴呢,还是给我上思想正治课?”
“哦,你小子这么大一块肥肉吃到嘴里,连油腥子都不吐出来一点吗?”
“南海区上,你怎么交代?市上,怎么交代?”
“中海地界上做人,不能吃相这么难看。一口撑成了胖子,说不定回头就撑死了。”
话,说的越来越阴狠了。
这倒是按中海规矩来办的。
毕竟,鬼石场那么大的项目,宋三喜要赚翻天了。
各处环节,都得打点、回扣的。
宋三喜摇头一笑,掏了烟出来。
结果王文井先掏烟了。
给王文洪冒上,也给宋三喜来一支。
宋三喜抽着烟,道了声谢,才道:“王老板的心思,我很懂。至少,今天的新址风水局,正中你的下怀。”
“这些年,中海本土大佬,没一个能成功走向省城去发展的。”
“王老板,恐怕也是想开个先河,成为中海的标兵、旗帜。这是个人的荣耀,也是中海的荣耀。”
“但有些事情,风水格局是一回事,而尽人事,又是另外一回事。”
“坐吃风水,只能镇不住,享不了,反而把自己败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宋三喜不温不和,磁性嗓音的话语,绵绵有力。
王文井,听着也暗自称赞。
王文洪心头,也是不得不服,这小子,猜中了他的心事。
这是他这些年,最大的心事。
但,表面上,他却冷淡道:“宋三喜,别学做个人精,好像你什么都懂了似的。”
“你的风水局,我们已经决定了,采纳。”
“但在中海,做人做老百姓,不但得本分,还要舍得出血。”
“怎么出血,有人会找你的,我不跟你多说。懂吧?”
宋三喜心头明白,摆明的,王文洪他们,还想在鬼石场拆占的事情上,宰他几刀。
宋三喜表情有些神秘的一笑,声音都变的迷幻了。
“王老板,王秘书,知道这些年除了风水格局不对势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让中海本土大佬去不了省城高升吗?”
这下子,把王文洪和王文井,都整的有点迷糊了。
的确,他们信风水,但又不全信。
中海本土大佬的职位宿命,的确又挠人。
豪华的办公室里,一时沉默。
堂兄弟俩,相对眼,无解。
宋三喜悠哉哉的样子,喝了一口茶。
点点头,放下杯子,“王秘书,这茶不错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九年份的普洱,也算是次极·品好货。”
王家堂兄弟俩,惊呆了。
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
居然连普洱的年份,都说的明明白白,完全准确。
王文井只能笑笑,“呵呵,你现在是中海第一风水大师了嘛,自然好茶相迎,呵呵……”
“谢谢啊!”宋三喜对王文井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才接着道:“宋某交个底吧!阻止中海本土大佬晋升到省城高就的,除了风水格局,还有人和格局。”
“人和格局?”
王家兄弟愣住了,不解。
王文洪冷淡道:“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我看看,你有什么说道?”
宋三喜抖了抖烟灰,一脸认真,正式开始上课的样子。
“中海,自古以来,就是民风彪悍之地。热血,排外,刚愎,蒙元大军,打不下来;小日·本·狗·子,也打不下来。”
“这,是中海的传统和荣耀。但,也是中海致命的弱点。”
“本土大佬,太过于刚愎排外,独断,专权,蛮横。对于外来的势力,一惯是打压、挤压。没有哪个外地调过来的大佬,能在这里掌握真正的职权,而且呆不了多长时间。”
“没有人和上的变通、包容、宽宏,只有中海小圈子的土皇帝思想,刚愎、自傲、专横。这样的地方,走出去的大佬,一旦到了省城,更高的职位上去,呵呵,将是一场灾难。”
“人家想重用你,也不敢用。因为中海人的血性、悍气,在这个世道里,让人感觉膈应。”
“且不说,像王老板这种,胃口很大的人,要是真走出去了,恐怕吃相更难看吧?”
这一席话,说的王家兄弟都沉默了。
似乎,被宋三喜点中了内心深处的东西。
宋三喜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啊!
王文井,甚至感觉,这可以作为自己人生的教条了。
王文洪,哑口无言了一阵,才冷道:“宋三喜,你胆子是真大。在中海,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我胃口太大的人。这是冒犯,懂吗?”
宋三喜一笑,“看看,这就刚愎自傲了不是?土皇帝思想,能走多远?”
王文洪,脸上都发热了。
宋三喜神补刀:“我,能做局让你西进省城,当然也能让你梦断省城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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