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莎拉·路易斯·凯瑞甘弯腰走进一架怨灵战机半闭合的驾驶舱舱门,她紧贴着肌肤的蓝白色环境拟态作战服随着其弯腰曲腿的动作与身体贴得更紧了。
于是那纤细的腰与挺翘臀部之间的美好曲线弯成美好的弧度,平坦的腹部显露出性感的马甲线,在这一瞬间,其妙曼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凯瑞甘坐在可调节高度的驾驶座上调试设备,干练地调出科普卢星区的星图,测试感应器的灵敏度。驾驶座上的坐垫很薄,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下面钢制支撑。
航空玻璃外,维克托5号军事基地机场上方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已经散去,但天空依旧深沉昏暗。
这颗位于泰伦联邦边缘星系,无人问津的星球上一年之中的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任何分别,即使是最新一期unn速报也要延迟一周才能抵达这片“被上帝遗忘之地”。
驻守于此的士兵都是接受过再社会化改变的陆战队员,也只有他们能够忍受这种深入心髓的孤独。而对于从八岁即离开家人,十二岁开始接受成为幽灵特工训练的凯瑞甘而言,孤独和痛苦都是某种陌生的情绪。
每一名幽灵特工脑中灵能抑制器可以屏蔽大多数无用的情绪,他们像真正的幽灵或是人形兵器一样冷酷无情,正如幽灵学院的教官们所期望的那样。
幽灵24718从另一面舱门爬了上来,递给凯瑞甘一个全封闭式的头盔和一把c-10榴霰弹枪后就坐在主驾驶座上按住操作杆。他自头盔后传来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沙哑地像是喉咙了灌入了液氮。
“重新设定坐标,副官。克哈星系,克哈4。”幽灵24718说:“呼叫控制塔,怨灵战机ag-18正在离港,完毕。”
所有的幽灵特工都以编号、简化的名字或是带有特长和个性特征的代号相称,他们之间的交流总是简短而高效。这就是幽灵特工,他们是杀手,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和交际,理应像钢铁一样冰冷,锻造打磨后就会变得坚硬而致命。
凯瑞甘戴上头盔,把梳成及肩的马尾的火红色长发收拢在头盔之中。头盔轻巧结实,hud显示屏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启动,各项数值在凯瑞甘的眼前浮现。
在怨灵战机的引擎启动时,hud显示屏出现了一叠任务简报:刺杀目标:安格斯·蒙斯克,克哈参议员议员,凯瑟琳·蒙斯克,著名慈善家,阿克图尔斯·蒙斯克,前陆战队上校,奥古斯都·蒙斯克,前陆战队少尉......
克哈爆发叛乱超过十天以后,所有的主星世界都得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塔桑尼斯的联邦议会更是在第一时间发出了严正的声明,他们谴责安格斯反政府反民主反人类的暴行,任何脱离联邦独立的行为即是叛国,并声称将会立即采取反制措施,让克哈4脱离恐怖分子的掌控。
现在看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击毙恐怖分子的头目,似乎那样就可以捂上耳朵,一切就一劳永逸地解决了。
对于凯瑞甘而言,这不过是一场稀疏平常的刺杀任务而已,她不必为将要刺杀的人而感到感伤,因为在任务结束以后,幽灵学院将会很快地抹去其有关于此次行动的记忆,就像过去一样。
她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或许也永远不会再想起。这时,凯瑞甘那冷酷的心忽然有有些触动,她不过才十六岁,正是青春的年纪,杀过的人却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而关于父母与故乡的记忆,更是一片空白,只是在想起这些词时,偶尔会感受到痛彻心扉的悲伤。
有时候,凯瑞甘也想过改变,但植入其脑内的灵能抑制器使她面对敌人时冷漠而镇静,面对命令时无比驯服——即使她的内心里并不认同这些残忍的刺杀任务与其意义。这股情绪很快就被灵能抑制器所抹去。
在翻查这些人的信息时,凯瑞甘在多萝西·蒙斯克的照片上停滞了几秒钟,对方与她一样只有十六岁,却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凯瑟琳与多萝茜·蒙斯克已经有近四个月未曾在克哈4的公共场合出现了,安格斯的长子阿克图尔斯·蒙斯克同样音讯全无。只有参议员安格斯·蒙斯克及其次子奥古斯都还在克哈。”特工24718说。
“这无关紧要,但只有安格斯·蒙斯克是必须要杀死的。”他说。
“24506会解决掉那个奥古斯都。”
参加此次斩首行动的有三名泰伦联邦幽灵特工,他们的平均psi值都在8级以上,而此刻另一名幽灵特工24506正坐于这架怨灵战机狭小的乘员舱里。这足以说明幽灵学院对安格斯的重视程度。
“情报显示,蒙斯克家族加强了他们领袖居所的防卫措施,克哈4的首都城市斯蒂尔灵有大批的叛军武装力量驻扎。”幽灵24718驾驶着怨灵战机驶出发射港。
“即使是再严密的防御都是有漏洞的,我们会找到那些漏洞,神不知鬼不觉地踏入安格斯的卧室取走他的头颅。”凯瑞甘头盔下的声音也显得相当失真,她照常检查自己的c-10霰弹枪。
这把威力巨大的“步枪”是精钢与轻型聚合物相融合的杰作,使用25mm杀伤“罐”弹药以及特制的、可使机械质短时间陷入瘫痪的特制锁定弹。
“就像是爬上树冠,吞食鸟巢里鸟类的蛇。”
驾驶舱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幽灵24718聚精会神地驾驶着怨灵战机,等离子推进器喷射出炙热而明亮的火焰,在几个简短有力的跳跃以后就驶出了维克托5的重力场,在同步轨道上跃入了超时空航道。
这艘经过改装与升级的战机加装了折跃引擎,使得其能够快速的穿越星系,其先进的隐形系统能避免其在驶入克哈时被盘踞在那里的叛军发现。
......
蒙斯克天空塔,斯蒂尔灵城,4月12日凌晨2点。
这座超过六十层的天空塔哥特式的曲线与其他的摩天大楼格格不入,与其他的高层建筑一样,蒙斯克天空塔即使是在凌晨依旧灯火通明,彻夜不熄。
蒙斯克家族的安保人员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把这座恢宏的巨塔打造为密不透风、细密无缝的堡垒。在各个入口与漫长的回廊里,与安全网络相连的激光感应器封锁着各个死角,大理石墙壁与桃木地板下的振动传感器能够检测到哪怕是一只老鼠爬行时的异动。
塔桑尼斯的任何一名金融大鳄或是掌控权势的政客与高官都会认为这样的安保措施已经是天衣无缝,入侵者会在踏入蒙斯克天空塔的一瞬间就被检测到,届时他们必然已经插翅难逃。
当通过环境拟态作战服全身都置于隐形状态之下的凯瑞甘走进第42层的回廊,而那些扫过其身体却毫无反应的时候,她不由得为蒙斯克家族安保人员的过于自信而遗憾。
看起来,蒙斯克家族的安保系统是无懈可击的,他们甚至使用了相当多的尤摩杨科技加以弥补。
最新式的尤摩杨激光感应器能够检测出隐形者,而此前幽灵特工的作战服可以屏蔽包括红外线与激光,就算是塔桑尼斯最大的银行安保措施对于幽灵特工而言也是形同虚设的。
凯瑞甘承认,这也许是全泰伦联邦仅次于联邦议会与泰戈尔家族天空塔最安全的地方。
但他们的对手是幽灵特工,而这些幽灵特工不止能借助他们自己的力量。
为泰伦联邦情报局工作的谍报专家用一周的时间就破解了蒙斯克天空塔里的这些激光传感器,通过更换可模拟其反射波长的作战服,幽灵特工使得其传感器错误地将他们认作两个普通的仆人。
蒙斯克家族的安保人员每天都会重新更换安全系统的算法,谨防黑客的入侵,但他们忽视了最基础的激光传感器,忘记了人类是会为双眼蒙蔽欺骗的,而不一定是做出判断的大脑。
在那些尊贵的艺术品以及美丽的雕塑与蒙斯克家族祖先的油画之间,凯瑞甘与她的同伴静静地走着。他们通过旋梯而非电梯自一楼一路向上攀爬,与众多身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擦肩而过。
通过回廊走向下一层时,一名困顿的女仆从凯瑞甘的身边走过。在这一瞬间,更多的,包括疲倦、兴奋、自豪、狂热崇拜这样的情绪如洪流般涌入凯瑞甘的脑海中。
凯瑞甘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这一整座天空塔内部的安保人员和仆人都是安格斯的狂热崇拜者,他们觉得自己正在从事伟大而光荣的事业。
解放、自由、拯救他人、牺牲、奉献......
这些凯瑞甘从未感受到的,被她认为可以称作是高尚的情感让她感到讶异。在凯瑞甘过去的刺杀对象中,大多是不堪的政客或是联邦政府的反叛者,人格高尚者从不是她的刺杀对象,因为那些人在藏污纳垢的塔桑尼斯是坐不到高位的。
克哈4已经完全脱离了塔桑尼斯联邦政府的掌控,那些仍然忠诚于联邦的议员都被送上了断头台,政府在极短的时间重新组建,安格斯和他的拥戴者们控制了整个克哈。
这颗繁荣的星球,联邦手中的璀璨的明珠在实际上已经脱离了这个庞大的政权。
有时候,凯瑞甘偶尔也会考虑革命的含义,但即使是她也认为克哈的起义不过是在以卵击石。
在那名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仆走过凯瑞甘时,她未曾发现一双淡金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瞳孔,强大的心灵念力转瞬间就控制了她那勇敢但仍然不够强大的思想。
紧接着女仆忽然停下了脚步,她恍惚的双眼直直地看向凯瑞甘,而后机械地转过身走向第42层的一处隔间,那是蒙斯克家族总管家夏尔·博瑞特的房间。
如果仔细观察,监控室里的人就会发现这有些诡异,但其实从女仆停下到转身的时间也不过是一两秒钟而已。
女仆轻轻地按下门铃,接着又像是气急败坏似的连续按了数次。当合衣而睡的管家夏尔走出来准备询问时,他黑色的瞳孔突然变得涣散起来,随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凯瑞甘的前面。
在凯瑞甘的心灵感应之中,夏尔的意志正在不断地挣扎着,这名已有七十岁的老人有着令她感到讶异的坚韧意志。但凯瑞甘是一名前所未有的10级灵能者,其可怕的心灵念力与普通人的差距就像是海洋与溪流。
在夏尔领着凯瑞甘走向安格斯·蒙斯克位于第60层的卧室时,那名女仆则在一片茫然之中走向她原本正要去的厨房为安保人员们准备早餐,并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做过什么。
紧张而漫长的几十分钟后,凯瑞甘来到了第六十层。最高的二十层必须有管家的视网膜与基因识别才能通过,但夏尔替幽灵特工规避了所有的方向。
幽灵24718在心里充满恶意地想着这名忠诚不二的仆人则得知主人是因自己而死时会怎么想,他决心留着这个可怜人的命让其在后半生中都感受永恒的痛苦。
这名幽灵特工因实验室里的折磨而精神扭曲,他原本是善良的人,但教官们通过各种拷问人性的测试永久地改变了他,使得他变得冷血,为敌人的痛苦而感到深切的快乐。
凯瑞甘为同伴卑劣的想法而感到一阵不快,她认为自己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管家夏尔因恐惧而颤抖,他仿佛被鬼魂所控制了,明明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却无力反抗。
卧室的门轻轻地打开了,身形妙曼的幽灵特工通过门与门框之间的极小缝隙迈着轻盈的、像猫一样步伐踩在卧室深红色的地毯上,他的同伴紧随其后。
安格斯·蒙斯克正安然地躺在床上,盖着天鹅绒的被毯安然地睡着,略带鼾声的呼吸声说明对方的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
凯瑞甘从腰胯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另一只手里握着上膛的手枪。她无需使用肩膀上的枪,接受过的刺杀训练告诉自己,其仅将匕首横在其脖颈口再抓起其衣领一拉,那颗受人尊敬的脑袋就会被极锋利的钛合金匕首割下。
她可以确定这就是安格斯而非伪装成他的替身,因为睡梦中的安格斯正做着他泰伦民主共和国的美梦。
记忆中陪伴家人的场景是那么的温馨,六岁的奥古斯都·蒙斯克正穿着连体的牛仔裤与妹妹一同在堆着积木,而在家里黑白相间的棋格地板上,窜上窜下的阿克图尔斯·蒙斯克就好像是一只没有脑袋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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