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明公善君，明气道瞳

    天变之道位列三千大道第十八，因千变万化的道意纲要而闻名。
    此道就重在一个变字，可随时应对任何对手和环境，真正的包罗万象。
    天变圣纸，乃是天变之道的圣物。
    所谓圣物，意指圣人之物，实际上就是蕴含圣道之力的诸天万物。
    绝大部分都是圣人曾经使用过的特殊物品，因着圣道之力的加持，而有了一些变化。
    哪怕是凡物落在圣人手中，久而久之，也将成为有着种种玄妙的宝贝圣物。
    这就是圣人无敌的原因。
    天变圣纸就是蕴含天变之道的圣人之力的纸张。
    莫要小看这薄薄一层纸，叠成小船，便有船只厚重，叠成宝剑，即可拥有剑之锋芒，锐利难挡。
    若化作圣人法相，即可拥有圣人圣威。
    此纸，可谓变化无穷！
    普遍天变圣纸上，都会留下一些字迹，也被称作圣文之字。
    这才最为可怕！
    沈羽抬手将天变圣纸所化的小船收到手中，只见船上，赫然写着一个定字。
    能看得出来，这个定字，只是简单的随笔写出，可是看向它，却仿佛身魂与意志都缓缓变的僵硬起来，被定格原地无法动弹。
    沈羽连忙咬破舌尖，灵魂刺激自身，意志才快速从圣文中脱离出来。
    圣文之字由圣人撰写，代表着圣人圣威，哪怕是随手写出，也蕴含着难以言明的无上玄妙伟力！
    如手中‘定’字，一字无言，却让沈羽这霸道身躯和灵魂强度，都险些定格坚硬。
    沈羽还早有准备，只是轻轻一瞥就收回目光，这都险些中招，可想而知它的威力有多玄妙。
    若是驱之使用，又会何等不凡！
    “好家伙！这是老天爷喂饭吃吗？”
    在沈羽得到天变圣纸之时，周围不少人都发现了，啧啧惊奇。
    他们才刚刚出现在开元阁，有的人还没来得及动身，大家都要开始搜寻，这家伙就得到了圣物？
    这是什么鬼一样的运气！
    “噢？天变圣纸，好东西啊！”
    远处传来淡淡轻笑，沈羽抬头却不见其踪迹，声音似乎从前方传出，却又响彻四周，若即若离。
    隐约间，四周空间微微泛起波光涟漪，四周众人的身影开始模糊黯淡。
    沈羽嘴角微扬，笑道：“以声入幻，以幻至真，真假虚空，此法甚妙。”
    “可惜啊，我比你更懂。”
    沈羽眼眸闪烁一抹寒芒，磅礴的魂力，如苍茫大海席卷天地四周。
    刹那间粉碎了周围的一切，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隐约浮现出一道白衣青年的身影。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沈羽。
    砰！
    沈羽睁开眼眸，四周一切安然无恙。
    似乎刚刚所发生的，都只是虚化假象。
    不过，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位，和黑暗中一模一样的白衣青年。
    他手握宝剑正欲出手，却定在原地，寸步难移。
    沈羽看向他，以声音入幻，悄无声息将自己拉入幻境之中，这行如流水般的操作，可谓绝妙。
    哪怕是有魂器保护也根本无用，此法意不在伤魂，而是伤身。
    奈何沈羽魂力，早已达到七纹巅峰很久很久，蕴含的魂力强度是寻常人的无数倍。
    再加上他获得了法则光雨的洗礼，灵魂已经开始有了质变升华，又岂能随便被触碰。
    看向青年，沈羽淡淡的说道：“再见。”
    “慢……”
    砰！！！
    青年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头颅便当场爆开！！
    似乎沈羽没动手，实际上第二道魂术千机幻魂术作用下，沈羽早已将其锁困其中！
    逃无可逃！
    “刘哥！”
    北游圣门突然跑来一位青年。
    他环豹眼，面泛青，两鬓留长髯，体型猛如龙。
    若非知道五域交流会仅限天才参加，都会以为这家伙是冒充的中年男子，太过老成。
    他连忙抱住白衣青年的无头身躯，眼神充斥着冰冷的神色看向沈羽，道：“你完了！”
    砰砰砰！！
    三字落下，如惊雷震耳，四周空间轰隆隆作响，万千雷电交错奔腾，竟与声浪之波相融，又与空间相叠，速度迅猛的冲到沈羽面前，化作三道锋利锐剑，杀意凛然！
    沈羽面不改色，衣袖鼓胀，举起手掌，一指前点。
    嗡！
    一缕赤金色龙熊太浩夔龙趴在指尖，而后一抹雷电咻的一声，以超越光一般的速度，瞬间撕开所有雷电攻击，直接刺穿青年头颅！
    砰！
    头颅被洞穿一个窟窿，却不曾见鲜血四溅，身躯咔嚓一声如纸屑灰飞消失。
    呼的一阵柔和清风划过，在沈羽周围化作十几位长髯者的身影，纷纷拔起长刀，怒劈沈羽。
    每个人都似乎是真的，神情各不相同，动作也各有千秋。
    每个人又似乎是假的，毕竟长得一摸一样！
    这一幕看的周围人都有些惊奇，但很快也有人认出来，淡淡的说道：“北游圣门中善奇门异术者颇多，所谓奇门异术并非邪门歪道，而是与常规认知之中，修行所走的武道之路截然不同者。”
    “诸如声之道，幻之道，梦之道，以及眼前这个长髯者的变之道，这种刀法在其他地方不过小道耳，修行者较少，也难有大成就。可在北游圣门，就会大行其道，修者甚多，且能登临极高的层次。”
    “每个地域因文化方面的种种差异，都略有不同。就像白剑域，那里的人最崇拜于白色，将其封为最为尊贵的颜色，最喜欢的就是剑法，几乎人人修剑，不修其他道。南漓域最喜红色，民风极其彪悍好战，那里的人也普遍性格豪迈，做事干脆利落，易结交为友。”
    不少人恍然大悟。
    嗡！
    就在众人议论时，以为沈羽要和长髯者大战诸多回合，谁知沈羽手中得到的纸船倒扣空间，嗡的一声空间忽然定格，旋即沈羽眼眸闪烁着寒芒，一只手穿破空间，竟然拉出一个人出来。
    赫然是长髯者！
    而眼前的诸多长髯者，当场化作梦幻泡影破碎！
    “你！”
    长髯者神情大惊，一脸懵。
    打的好好的，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嘶，天变圣纸？怪不得这俩人要直接抢呢！”
    不少人看到天变圣纸中的‘定’字，眼眸中闪烁着光泽，道：“还是直接有战斗效果的圣文之字！换做我，我也抢啊！”
    “道法修行不精，尚需努力啊。”
    沈羽冷哼一声，便要将长髯者宰了，远处却传来一道轻笑声。
    “兄台好生厉害，敬佩敬佩。”
    沈羽抬头看，只见一名青年手握纸扇，缓步走到身前。
    他身材纤瘦，面容俊美。
    嘴角微抿带笑，还有一对酒窝。
    看上去除了稍微顺眼点，没有任何亮点之处。
    只是看到他以后，在场不少人都眼神中流露着尊敬之意。
    “在下白剑圣殿程皓谭，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程皓谭合扇拱手，浅笑道；“兄台莫要误会，我并非来找场子的，只是我发觉兄台好生面熟，似曾有一见之缘，前来认识认识。”
    沈羽听闻此言，随手松开长髯者，看向程皓谭，传音道：“是看到了什么吗？”
    程皓谭一愣，道：“兄台何出此言。”
    沈羽道：“素来听闻程兄大名，孝廉仁慈，宽厚待人，更有明公善君之称，善广交四方好友，海内外皆知。不过，我曾听闻，程兄有一双明气道瞳，不知是真是假。”
    程皓谭眼底闪过一抹震惊，沈羽轻笑。
    明气道瞳，是先天诞生的一种特殊眼睛，可以让拥有者直接观他人气运，亦能辩真假，探人心，洞虚妄，妙法无穷。
    更会随着光明之道的修行，能力与日递增。
    虽说不能修气运，掌气运，可是，能观之，已足矣。
    程皓谭能够拥有明公善君之称，朋友遍布天下，其主要原因，便是因为这双眼瞳！
    一眼便可看出他人气运，品行好坏，是否值得结交。
    再加上他的心性沉稳，城府高深聪慧，与人结交可谓屡屡洞察人心，令人好感大增，又岂会不夸他？岂会不扬名？
    程皓谭缓缓说道：“令兄真乃高人也，程某佩服。不过，程某之瞳，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二人一位是为父，一位是恩师，就连爱妻都无从知晓，你如何得知？”
    沈羽道：“所以我问你，看到了什么？”
    程皓谭眼眸闪烁着深邃的光泽，复杂的说道：“不可观之，不可闻之，不可听之，不可触之！为程某平生所见，最可怕的气运气象，没有之一。”
    他的内心心情，如他的话语口气相同，复杂，而震惊！
    他这百年来，不知道看过多少人的气运，大贤皆可洞察，哪怕是圣人，亦可感知到可怕的圣光，不可直视而已。
    更能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气运强弱，虽说玄而又玄的气运，无法琢磨无法修行，更无法揣摩，它对于人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可是一旦气运达到某种程度，就会有种质变。
    比如有的人气运强大，简单来说就是天生运气好。那么他走到哪里都会有贵人相助，买东西会捡漏，到秘境就能得到至宝，天下间所有宝贝，所有好事都好像闻着味凑到身边，简直羡煞旁人。
    都以为是好运气，或许哪一天也会有。
    实际上，这就是气运所带来的玄而又玄的好处。
    是天道所赐，天命所归。
    谁也抢不走。
    抢了就是违背命定天数，定会有天罚。
    只是碍于违背大小，惩罚力度不同罢了。
    程皓谭见过太多太多人了。
    可是，他从没有见过沈羽这样特殊的！
    因为他竟然看到了一片混沌！而不是气运的气！
    混沌虚无，无色无光。
    似有万道之光垂落，更似有神秘之光庇护。
    仿佛万宇都在其中，凌驾于诸天之上。
    仅仅看上一眼，程皓谭就感觉眼睛刺痛，近乎要瞎掉！
    他深知，沈羽的气运恐怕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不让自己看的目的是，恐泄露天机。
    那样的代价，他承受过，也深知有多么的可怕。
    可不单单是伤及自身气运，毁掉双眼那么简单，恐怕万世都要饱受折磨苦厄。
    所以，程皓谭直接招呼人手前来找事，借机结识沈羽。
    这样的人，必须要成为朋友！
    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他没想到，沈羽竟然会了解他最大的底牌！
    对于程皓谭的回答，沈羽哈哈大笑，来到程皓谭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外人看来，二人忽然间成为了朋友一般，着实有些错愕奇怪。
    不过，唯有程皓谭面色紧张，却不敢有半分异动。
    真的靠实力比斗，他不觉得自己会弱于沈羽，可是观之气运后，程皓谭怕了。
    更不想招惹，让自己徒增麻烦。
    “程兄，这两个家伙来找我麻烦，是你驱使的吧？”
    沈羽传音，眨了眨眼睛。
    程皓谭道：“实乃想要结交令兄，并无他心。”
    “我明白，所以我也不计较。”
    沈羽说道：“我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也很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朋友，暂时我修为尚低，气运无法调动，有你这双眼睛在，倒也好办事。”
    程皓谭心头一震。
    这句话信息量极大。
    暂时修为尚低？也就是说，他曾经修为很高！
    是老怪物转世重修！
    气运无法调动？难不成他曾经能控制气运？
    他可是询问过北游圣门的圣人老祖，圣人都无法掌控气运啊！
    那，那么他……
    程皓谭简直无法想象！
    “与，令兄为友，我是否有些高攀了？”
    程皓谭吞了口唾沫，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也看过妖魔，乃至妖圣。
    所呈现出的气运感觉，充斥着说不出的邪异，是圣光都无法抹去的。
    可是唯独沈羽，一片混沌，无色无光，更没有任何气息波动，古怪至极。
    虽不敢肯定沈羽是不是好人，但肯定不会是混蛋邪恶之辈。
    那么，低声下气一些，自己并不吃亏。
    沈羽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所在，你充分展露出你的价值，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无所谓是否高攀，你说呢？”
    程皓谭松了口气，单说沈羽的性情而言，似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这对于自己而言，是个好事。
    “承蒙令兄看得起，日后但凡有用程某之地，还请直言不讳，定当竭尽全力！”程皓谭郑重的说道。
    “有这句话就够了。”沈羽轻笑。
    程皓谭，可是北游圣门一个传奇人物。
    沈羽记得很清楚，后来虽说没有交集，但他的履历历程，却了如指掌。
    因为这家伙后来拜给了自己一个忘年交的兄弟为徒，这独有的明气道瞳，让他获得不少传承宝物，成就非凡。
    现在能相遇，且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沈羽可谓十分高兴。
    对于他的态度，其实也很好理解。
    自己拥有无上大帝的气运，又岂能是他能观之听之闻之触之？
    他又极其信奉气运之说，因此只会更加的臣服，根本不需要过多言语。
    这对自己而言，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