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一愣。
阉,阉人?
这个回答,超出了沈羽的理解范畴!
他前世认识了这家伙几十年,都没发现……
一直以为他只是为了修道才不沾染。
原来是这样!
“牧家家主,牧云曦的父亲亲手斩掉了我的命根子。”
牧寒这句话,又犹如一记强力针,让沈羽眼孔紧缩。
这剧情反转有点快!
沈羽深吸口气,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
“当年我是牧家新一代希望,拥有雷罚天体,七品灵根,内衍天体,异变九道丹田,修雷与杀之道,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我牧寒之名。”
牧寒轻轻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修行速度虽不如你,但也在三十二岁突破万象境,因为九道丹田,我的实力是同阶九倍,风光一时无两。”
“我也以为我是天之骄子,未来牧家守牧人,必将带领家族走向辉煌。奈何,我年轻时太过嚣张自负,树立了太多太多的敌人。”
“或许是性格原因,也或许是修行达到万象境后开始变得困难,我的修行举步维艰,一直到一百五十岁那年,才堪堪达到万象境九重。但我依旧是牧家的骄傲和希望,开元王朝第一天君!在我的带领下,牧家也确实逐渐辉煌!”
“生日那天,普天同庆,家主还准备宣布退位,让我来继任家主,我以为未来会更好。谁曾想,我招惹的敌人也都来了,不知道是谁对我下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让我兽性大发,无法控制的奸污了千名女性!”
“千名女性被有意的聚集在了一起,空间又被封印,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任由我奸污结束,空间解封,所有人被有意的引来,然后……天下尽知。”
“千名女性中,有达官贵人的女儿妻子,有皇室妃子公主,有其他家族的女儿,或者宗门天之骄子,自然也包括我牧家的女人,太多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到底还有谁。”
“我忘不了那等场面,也忘不了周围人的眼神,然后家主亲手斩掉我的命根子,将我当场宰杀。”
牧寒又为自己倒了杯茶,只是手指微微颤抖。
几十年过去,再度回想这件事,他依然难以平复内心的心情。
“没有人知道,家主还领悟了兵解之道,虽说当着众人的面将我宰杀碎尸万段,但这只是兵解之法,我还活着。不用家主说,我也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我都想以死谢罪,但是家主告诉我,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然后,我便离开了牧家,来到远离牧家的白玉王朝。”
牧寒道:“命根子家主准备还给我,只是我当时没要。我想这样,能让我一辈子都牢记。”
“后来,牧家经过此事一蹶不振,因为我这个所谓的天才,走向了没落。再然后就是十年后的某一天,牧家一夜间全部消失,我得知消息时,是牧家一位老妪奴仆,带着牧云曦前来白玉王朝。她临死前从家主口中得知了我的消息,这才带着前来投奔,保留一丝血脉火种。”
“我与云中天是交命的兄弟,因此拜托他帮忙,刚好你的母亲顾倾城与沈家少家主沈金辰走在一起,有你这个孩子,正是同情心泛滥,喜欢小孩子的时候,以她的品性和实力,也完全可以收养。就这样,被顾倾城接手了。”
“我不知道牧家最后被灭门是否与我有关,但一定脱不开关系。我能做的,就是铲除所有想要杀害牧云曦的人,然后,让她自由成长。哪怕一生碌碌无为也好,至少还能活着不是吗?”
“我对于牧家心存愧疚,此生无法回报恩情。牧云曦作为牧家仅存的独苗,我应该保护好,呵护她,让她重建牧家,以此弥补亏欠对吗?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管不问吗?因为我后来查到了,下毒的人就是牧云曦的父亲,我敬畏,尊重,视若亲生父亲的家主。”
沈羽眼孔紧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牧寒冷笑了一声,看向沈羽,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杀我吗?”
“不知道。”沈羽摇摇头,这结局他始料未及。
“因为他觉得有些无法控制我。我过于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很多时候意气用事,连他这个家主都不放在眼里。虽然我一心为牧家,可是太重视牧家了,导致我可以不计一切代价保护牧家,因此牧家所有人都以我马首是瞻,他这个家主可有可无了。”
牧寒冷笑道:“他的野心很大,他的心也很冷,他也格外自私。他认为可以培养我,自然也可以培养他人,他需要的是为他所用的工具,而不是凌驾于他权威之上的人,所以设计一出好戏把我毁了,但又没有完全毁,他还留下我,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还有用,这样我会因为愧疚自责,更加的感恩戴德,随时为他效命,哪怕去死。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越多越好。如我这样的人,牧家确实有很多,只可惜啊,我后来才知道,但也晚了。他也因为自己的自私冷酷,最后搞砸了整个牧家,上上下下十几万条人命。”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对牧家恨吗?他毁了我一切,给我希望又让我深陷绝望,在痛苦自责的情绪中,苦熬了十年!还夺走了我的命根子!!可是,可是,牧家又给了我一切!若没有牧家和家主,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哪怕我天赋足够,可是没有资源堆积和牧家保护,我或许现在早死无数次了,我又如何恨得起来?”
“我本就应该聪明一些,当个工具人,大不了熬时间把他熬死,牧家也是我的,天下都是我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做,这才有了现在的结局。所以,你说我对牧云曦的态度,还有问题吗?”
沈羽摇摇头。
现在他理解了。
也明白了牧寒的心情。
只是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如此曲折,如此的令人,感慨万千。
人性,真的是最难以捉摸的。
也永远无法直视。
“咳咳。”
牧寒咳嗽一声,又喝了口茶,道:“许久没说这么多话,倒是嗓子痛了呢。”
“你想查牧家之事也好,想给牧云曦一个交代也好,这都与我无关,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我不会插手,也不会露面,也不要指望我会做什么。我能做的就是,遵循本心的还给牧家最后这点人情,帮忙解决牧云曦解决不掉的人,至于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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