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狱卫死亡的角落,狱长刘正卿看着面前的尸体,陷入了沉默,身边站着的,则是他的贴身护卫杨羽。
“狱长,好像又是源化物所为,而且应该是另一只,没有那令人兴奋的恶臭味。”
“嗯,我还没瞎。”
刘正卿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步,两位殉职人员的死法决然不同,上一位是全身腐烂发臭,这一位则是如同千年古尸般枯槁,手臂上轻轻一捏,便成了碎木碳的形状。
“同一个地方一连出现两个源化物,有些棘手啊,不好隐瞒。”
“大人,你说这会不会是诉神使的阴谋,他来了之后便出了这么多事,死的两位也都是我们派去监视他的人。之前的源化物身份,我也已经从外面的情报传输中找到,应该是最近才兴起的四大污染之一的腐败,实力是领主级。”
“领主级,不容小觑啊,也是一方霸主了……看来不能不重视了,暴露出去就不好了。”
“对,要扣钱的!”
“嗯?哈哈哈哈,对,而且要扣很多钱。”
刘正卿很欣赏的笑出了声,但很快又严肃道:
“这两件事与诉神使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加重人员监视,扩大知情人数。”
“是!狱长,还有一件事,于彬文现在与诉神使走得很近,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加入了深渊领会。”
“走得很近?他应该不会的,没那个胆子。”
听到杨羽提起于彬文,刘正卿沉思了一会后回道,但还是跟着他向诉神使呆的地方走去,发现了矿壁上刻有的图案。
“大人你看,这个不明含意的图案是他们走后留下的。”
指着上面的图案,杨羽向刘正卿推测道:“属下认为,这是他们自创的暗号,用来制定他们的阴谋。而没有抹去,则是因为他们有自信我们不能破译其中的内容,这是对我们监狱的挑衅。”
……
唉。
“你觉得诉神使会因为我们不能破译其中的内容,就选择不抹去了吗?你也太小看一位成名已久的罪犯了,还是以奸诈阴险著称的第一罪犯。”
刘正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图案刻而不抹,便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将目光聚集在破译内容上面。但这绝对是他的障眼法,内容即使破译也一定是假的,让我们绕进沟里的陷阱。
而与于彬文的合作,也八成不是真的,他这么做就是要让我们怀疑于彬文,使其自愿上他的贼船。所以,合作是假,内讧是真,诉神使是要激化罪犯与我们的矛盾。通知下去,让于彬文与诉神使不能见面,反正不能让他的计划安稳进行,和他唱反调。”
“原来如此,大人果然英明!”
杨羽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狱长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台阶。面对手下的称赞,刘正卿摇了摇头,失望道:
“但是,杨羽啊,如果真只能推测到这么一点的话,才是真的中计了。”
“啊?为什么?”
“因为这个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都能猜测出来,也正是诉神使掩盖自己真实阴谋的手段。当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激化矛盾上,诉神使便可以从中进行他真正的计划。”
“大人真是英明盖世,那诉神使真正的计划是什么?哎哟,狱长你干嘛打我。”
当杨羽将脑袋靠近时,刘正卿一巴掌扇了上去,骂道:
“我要能从这么个图案上知道他的真正计划,还会在这当监狱长吗?”
‘诉神使此人才被关在这里一天,便已开始露出他的獠牙,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
另一边,李笙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别人议论成了什么,毕竟他头顶上所浮着的东西,正是之前他在下水道里遇见的源化物,只是比之前看到的时候更加恶心,就像是在新鲜的狗屎上均匀地涂抹绿色的鼻涕。
而且明明什么触感都没有,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对方的存在就像是幻影般,可李笙还是觉得有液体滴在身上,粘稠不堪。
‘它为什么会到我这边来?它来这里要干什么,我的牢房离这鬼东西的居住地可远着呢!’
李笙想不明白自己这有什么吸引对方的地方,能让对方横跨大半个监狱来到这里。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对方好像是透明的,我也是开了天视才发现的它,只要别弄出动静,假装看不到它就可以了吧,它总不可能是为了专门杀我的吧!’
突然间,这只源化物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发出尖锐的叫声,令空气颤抖,四面八方的气流化为绿色,隐藏着一张张狰狞可怕的鬼脸,跟着发出钻破耳膜的声音,将李笙包围。
‘好痛!’
李笙紧皱眉头,可还是不敢有过多的举动,只能顾作自然地站起身,想远离对方。但这里的声音彷佛形成了闭环,不依不饶地渗透进耳道。渐渐地,在尖锐刺耳的噪音中,李笙竟然于嗡嗡的状态中听到了说话声。
“是你是你果然是你,没错,他没骗我,他没骗我,找到了找到了……”
‘是它会说人话了,还是我可以听懂它在说什么了,不过这鬼玩意儿在说什么东西,什么找到了。’
正当李笙疑惑之时,刹那间,周围已有的绿雾海浪般涌向他,将他包裹住,无数只手疯狂地抓扯,势要撕碎李笙。
“桀桀桀,就是这个味道,如此腐朽不堪的感觉,真是奇妙!”
腐败化作一根粗长的触手,捅进李笙的头颅之中。可还没等他感到难受,腐败在一触碰到他额头时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了一般,迅速抽了回来。
但还是晚了一步,其触手的前端已经消失了一大块,冒着焦烟,并且伤势还在不断蔓延,很快遍布了全身,像一团火焰附着在上面。
“啊啊啊!”
腐败抽搭着身体,凄厉地喊叫,好不容易将火焰扑灭,却瞬间崩溃成一滩腐臭的烂泥。
???
一切都发生的有些快,李笙愣在原地傻了眼,他不能理解,对方只是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就……就嗝屁了?
“为什么和他说的不一样,你……您是谁,刚才冒犯了您,请您原谅。”
这时,地上的烂泥又艰难地恢复了原状,但完全没了先前的嚣张,恭敬恐慌地缩到一旁,小心翼翼道。
在外面,它怎么也是一方领主,可在这里,居然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了。
“他?你说的他是谁?”
李笙见对方惧怕自己,便没有回答它,问道。
本来腐败想很没节操的把人供出来,但要回忆时,突然发觉自己居然根本不记得对方是谁了。
我要是回不知道一定会死的吧……腐败只能更加恐慌道:
“大人,卑物还是有操守的,这个是不能说的……”
“嗯,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对方不回复,李笙也没实力逼它回答,只能换个问题,毕竟他还要让这源化物动静闹得再大一点。
但这明明十分简单的话,在腐败听来,如此果断的便放弃了之前的问题,就像是要杀它灭口之前的最后发问。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我老老实实回答,一定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会死的!这么强的人物怎么会被关押住,想想看,刚刚他问我来这的目的,是不是说明他在这也有目的,问我的目的一定不是简单问我目的是什么,而是看我们是否有冲突之处。’
腐败飞速运转着它那不大的脑子,灵光乍现,既然可以有冲突,那也可以有相同之处。
或许这样就不会死了……它马上大喊道:“大人,我加入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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