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十年,蚩又大兴土木,抽调全国近乎三分之一的成年男性,不论平民,奴隶,足足将近五六十万之巨,于都城外开始建造一面面巍峨如山一般的高大城墙……
无疑。
这是一场浩大而又宏伟的工程。
整个工程于黎十五年开始,直到黎四十五年依旧没有结束。
将近半个世纪的连年土木修建虽说使得黎国的变化日新月异,但同样,也大大加重了底层百姓的负担。
上层社会日夜享乐,纵情于玩乐,下层社会则如炼狱一般民不聊生。
几乎是每时每刻。
城堡外那如山脉一般的城墙上都会有数不清的身影累倒,有的直接掉到了城墙底,有的则被活活埋进了宽阔的墙体中。
日积月累。
巨墙的墙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乱坟岗,墙体的缝隙中甚至还能看见有被掺杂着黑泥的断骨露出。
这是很讽刺的一幕。
黎国的百姓并没有饥荒而亡,却因为没日没夜的劳作活活给累死,
黎国成立的这近半个世纪以来,虽说没有战乱,但人口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提升,反而还足足衰减了将近三成!!!
暴政之下,必有暴乱。
黎国四十四年。
暴动的苗头开始出现,并且迅速壮大。
同年三个月后,暴民的数量直接达到了数万之多,乌乌泱泱,聚集在都城中黎。
但这股暴动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两个月后,便被许久未披甲上阵的蚩亲自带兵打败。
同年八月,数万的暴民被绑起手脚,全部投于黎江底部,不论老幼男女……
这一年。
蚩已经到了一百二十多岁,枸杞圣药所赋予的百年寿命俨然快要到头。
他看起来更加苍老了一些,身板已经不再如以往一般挺拔,但他身体仍旧强壮,仍旧算得上是猛士和勇士。
化解暴动之后,蚩变得更加变本加厉,将贪图享乐、挥霍无度到了极致,一些王室贵族见蚩都如此,也就恣意奢靡,有的谀臣为了讨纣的欢心,还常向他出谋划策,想出各种玩乐方法。
其中。
最著名的当属是酒池肉林。
除此。
蚩还在沙丘修建了一个很大的苑囿,供他和一些王公大臣在里面聚众淫乱。
史书曾记载——
“蚩既弃礼义,淫于妇人,求美女积之于后宫,收倡优、侏儒、狎徒能为奇伟戏者,聚之于旁。造烂漫之乐,日夜与妺喜及宫女饮酒,无有休时。置妺喜于膝上,听用其言。昏乱失道,骄奢目怨,为酒池可以运舟,……醉而溺死者,妺喜笑之以为乐。”
整个黎国虽然才建朝一世,但却腐朽到了极致。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儿时曾被种子崩掉牙齿,老年被称为昏君的小古猿却仍旧会每天抽出一些时间去亲自督工墙的建立。
每当这个时候,蚩的脸色总会变得严肃无比,不苟言笑。
他时而遥望不知名的远方,时而凝望高耸的城墙,时而侧头沉思,眉宇间紧紧的皱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随后的十几年间,黎国又爆发了十几场暴乱,规模虽说并不如第一次,但数量更多,频率更密集。
蚩不再亲自作战,他实在是太老太老了,生命的巅峰期早已经过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亲自动手。
他将兵权交给自己最信赖的手下,自己每日不是盯着巨墙,就是纵情于美色,至于黎民的死活,他从不过问,更懒得过问。
黎国四十六年。
蚩执政的第六十七个年头。
原本被武力好不容易镇压下去的暴动再次出现,并且迅速扩大,如野火一般,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便迅速的席卷了整个黎国。
其中。
最大的一支起义军势力更是直接达到了二十万之多,比任何时期都要庞大。
他们大多数是修建巨墙的平民和奴隶。在没日没夜赶工巨墙的压迫之下,这些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在三位叫做角,宝,梁的勇士的号令下,纷纷揭竿而起。
因其头戴黄花,号称黎天已死,苍天当立,所以又称之为黄花军,苍天军。
他们烧毁无数王公贵族的住宅、更将其屠戮满门,四处劫掠,一个月内,无数的王公贵族被杀,无数的府邸被毁。黎国各地更是几乎同时发生战事,黄花军势如破竹,震动遍野。
随之而来,则是更多的暴乱应声而起,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顷刻之间便遍布了整个黎国国境之内。
他们于各地而起,迅速的归拢到一起,于次月份浩浩荡荡的朝着都城中黎赶来。
消息一出,蚩当场火冒三丈,于同年的五月份亲自率领所有精兵奔赴战场。
或许黎国命不该绝。
蚩还未赶到战场,为首的角却在一次意外中突然被飞溅的乱石砸中脑袋,直接当场而亡,整个黄花军顿时陷入了群龙无首之地。
同年六月。
蚩终于赶到,虽说年岁已老,但他的经验尤在。
在蚩的指挥之下,黎兵成功大破敌军,斩杀剩下的梁,宝及无万多人,虏获人数甚多。
至于早已经死去多时的角,则被破棺戮尸,运回中黎,尸体日夜悬挂在高墙之上以警世人。
不过。
虽然黄花起义最终被镇压了下去,但不同于第一次民众起义,这次起义军的数量更多,效果更深远,镇压所付出的代价更大,极大的影响了黎国的国威,许多偏远地方的百姓,甚至改国号为苍,不再听从黎国的任何调配。
但哪怕如此,蚩仍旧是不为所动。
他依旧高傲自大,在他看来,即便是再大规模的起义,依旧都逃不出他的镇压。无非就是跳梁小丑而已。
他疯狂的派兵镇压,不记一切代价。
整个黎国,腥风血雨。
这一日。
中黎行宫,某处。
偌大的宫殿之内。
蚩的子嗣聚集在此,密密麻麻,足足多达上百。
他一生拥有的女人无数,加之又堪比人形泰迪一般,至于到底有多少子嗣,其实蚩自己都不清楚。
“我们无法战胜父亲的,他虽然已经年老体衰,但身旁可是拥有恐怖的巨兽之牙,我们根本不可能是对手,或许还未临身就会被杀死。”
沉寂好半天后。
蚩的大儿子烁开口说道,他环顾一周,神采中带着些许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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