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摇摇欲坠,尽数被杀气取代。
“闭嘴,你给我闭嘴!”雷火再也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他体内妖力彻底失控,远比叶天阳更霸道,更暴戾的气旋震得地面起伏,把正处在疯魔边沿的叶天阳给掀翻了出去。
“你该死,你们通通都该死!”最该死的是他!
雷火怒吼一声,杀向身后不远处的人群,要往死气阴灵肆掠的锁魂塔掠去。
“放肆!他竟然对陛下出手。”寻常圣者怎么拦得住雷火,被推得人仰马翻。
“拦住他,圣兽发疯了!刚布下的阵法,可不能让他给破坏了。”
禁器被祭出,数道锁链编织成的法网从天而降,将雷火罩住,尖锐处刺入皮肉中,将他勾住不许挣脱。
“早说了这家伙不可信,他根本不配当神帝的灵宠,虽说最后多亏了他力挽狂澜,那也留不得,容帝对他真没话说,连本命灵器说给就给了,可这头圣兽呢,恩将仇报,他以前对容帝何其忠心,后来说变就变,谁知道会不会也这样对陛下,陛下不要他才是明智之举。”
“吼!”
雷火仰天长啸,他费尽气力催动天诛,劈出一条通路,才刚布下的神纹崩裂,黑雾涌出,雷火带着一身锁链,冲向死灵聚集的锁魂塔所在绝地。
叶天阳倒吸凉气,伸手去抓:“雷火。”
紫色光球拔地而起,电闪雷鸣,犹如雷霆般,震天动地。
叶天阳从疯魔状态清醒,猛地吐出一口血,大力咳嗽起来,净灵水雾反噬魔气丛生的躯体,充血的瞳眸渐渐恢复正常,他极目望去,看到一团紫光被黑雾吞噬,没入锁魂塔所在处。
雷火从天而降,一头扎进骨山中,爬起来却再难前进一步。
“老大。”他轻声呜咽,已是万念俱灰。
不久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记得容玄说过那句话,却不记得最后是什么表情,他把人推进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没敢去细看,却是天诛保了他一命,给他天诛的人已经不在了。
威武的圣兽停在那里,从脚底一点点石化,直到头颅,如同一尊钢铁浇注而成的巨兽,望着锁魂塔方向,两滴血泪一上一下挂在脸上,绝望而又虔诚,栩栩如生。
――等以后老大成仙了,雕像竖立在上界各个角落,我的雕像就立在他旁边。谁也别想抢走我的位置。
当年雷火看到谷族真仙雕像遍布四方时,挂在嘴边的感叹,竟是一语成箴。却是以这种方式……
“圣兽疯了,竟然主动进了锁魂塔范围,找死么!还是想破坏锁魂塔,祸乱上界?”
禁器锁链被拖了进去,弟子慌忙拽动,差点被扯了进去,他们打算联手催动禁器,看看能用什么方法把冲进里头的圣兽弄死,永绝后患。
叶天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手中还抓着几根鲜亮的紫毛,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就在他迷失的那刻,有种极其荒诞的念头在脑中滋生,他还没来得及细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雷火暴起的一爪子把他掀翻了出去,对方比他更为疯狂,满溢出来的悔恨和痛苦,一下子让叶天阳找回了神智。
难道,师父是料定了他不会忍心杀雷火吗。
雷火……
“住手!够了……”叶天阳胸口剧烈起伏,阻止了那些弟子赶尽杀绝。
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偏爱起雷火来,为什么雷火以为自己在死牢里出了事,师父自己要进锁魂塔,却故意说要把死牢里所有人丢进去,师父给雷火的暗示全部都是反的……分明谁也不轻信,谁也不需要的时候却故意把雷火带在身边,故意引雷火与他生隙,如今一切尘埃落定,难道还不明显吗!
是想把雷火也推回到他的身边,才早早设下的局。算起来雷火也是受害者,却又原谅不了他。
“可我根本不需要。”也接受不了,叶天阳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陛下,陛下!”
“别喊了,我还清醒着。”叶天阳转身:“去上清圣殿,请鸿老阁主来布阵。封锁锁魂塔,不许任何人进出。”
“到现在为止,上清仙宗都并未参与,东荒那片地域被封住了,进都进不去。恐怕要多花些时日,才能请来。”
“你们随我守在这里,剩下的快去快回。”叶天阳说。
“那大衍神帝继位大典呢,不少古教长老还在问,什么时候再办一次。”
“不必了,只是仪式而已。从今日起我为大衍神帝,神朝内大事由谢族代管,我要修养一段时间,若无要事,不必打扰。”叶天阳疲于谈论这些,其实说起来早在去云天交界之前的那日,他就已经是大衍神帝了,容帝自封帝尊,大衍神帝之位却还空着,那是他的位置,以前没人抢,现在更没人。
叶天阳转身走向荒芜之地外兴建的殿堂,那是容帝调遣妖族兴建的居处,没人特意去摧毁。
叶天阳走进去一看,鼻子发酸。
那是容帝的居处,里头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打坐的蒲团,连床和座椅都没有。
再往里有一间藏书阁,地面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各种古籍,叶天阳随手捡起来一本,翻动着几乎全是与锁魂塔有关的记载,恍惚间似乎能看到个孤独的背影,席地而坐,翻开的古籍遍地都是,没人打理。
能如此决然地死在他面前,这个人,真的喜欢过他吗。
叶天阳已经没办法思考了。
大衍神帝身着白衣守在锁魂塔外的大殿里,他翻遍了上界几乎所有有关锁魂塔的记载,这一坐就是一年。
锁魂塔全面复苏,屹立在那里,经由鸿老阁主封禁后,死气无法蔓延到外界。里头更无人出来,一切风平浪静。
叶天阳竭力不去看那些牵动自己思绪之物,以保持心境平和,不至于理智全失。
等到他出关,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神帝陛下,中州出事了!”姬族长老焦急不已,难以置信地对他说:“据传在三千试炼被容帝害死的各教年轻一辈至强者,都回来了。”
“去看看。”叶天阳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数日前,中州原上清仙宗所在地,通天神针巍峨高耸。
而今的上清圣殿门庭冷落,学员少得可怜,上界元气大伤之后,急需新鲜血脉,为此只有鸿老阁主坐镇,以及寥寥无几的弟子,剩下的都已经外出去寻有天赋的弟子。
突然,状如古塔的奇异巨物凭空出现在上清圣殿外,稳稳落在原上清仙宗领地,古朴沧桑之气流露,极尽玄奥,引得虚空扭曲,让人神魂不稳。
“天罗奇阵!”鸿老阁主当时就震惊了。
天罗奇阵大开,上古坤族弟子掠出。
“上清圣殿何在?”
“此地就是。”鸿卓回道。
“坤亿,九级灵纹宗师,拜见圣纹师阁下。”坤族灵纹师以坤亿为首,一个个都是被关在天罗奇阵中许多年的强大灵纹师,至少也是大师境,这群人走到哪都将是座上宾,而现在他们来了上清圣殿。
“百多年前,坤族曾与圣纹师容玄立下赌约,若他突破圣纹师,就加入上清圣殿,而今愿赌服输,上清圣殿有圣纹传承,坤族慕名而来,愿意加入上清圣殿。”
“百多年前,上古坤族……”鸿卓低喃道,他看到完整的天罗奇阵,屹立在上清圣殿外,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欣喜充斥着整个大脑,鸿卓起身踱向殿外。
“好,好!”
容玄这个久远的噩梦,重新听来如雷贯耳,既然早在百多年还在为上清圣殿着想,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容玄啊容帝。老朽交代你的事,你到底还是放在心上,还是做到了。”
“殿主,上清圣殿复兴有望了!”喜从天降,圣殿学员兴奋得无以复加,在帝尊执掌上界的时候,任屠神族来过多次,上清仙宗也没有站在帝尊的对立面。
“老朽从未看错过你。”
不知想到了什么,鸿老阁主转过身去,已是老泪纵横。
与此同时,虚空撕裂开一道巨大的门户,成千上万道强大的身影从中掠出,惊动了数大州。
“终于回来了!”
“这就是上界!上古时候居住过的地方。”三千试炼原住民吸了口浓郁的灵气,浑身舒畅:“怎么如此荒凉,出了什么事。”
“谷圣子,滚出来受死!”
“百多年不见,容族族长何在?”有人问。
谷圣子早就是过去时了,而今的上界一片萧索,经历了百多年的外战内战,元气大伤,但这些人突然出现,并自愿去守卫边界,一下子让上界的实力提高了不少。
“你们是谁?”上界强者被惊动,洪亮的声音席卷四方。
“师叔!”
“长老!”
“我们回来了。”在容族传承空间重新修炼后,势力暴涨的年轻一辈至强者,血气雄浑,意气风发,远比百多年前进去时强大了十倍不止。
原本那些死在三千试炼,据传死在容玄手里的古教核心弟子,一夜之间全都出现了,回到各自地盘,得知这些年上界的变化,没有人不惊叹。
“谷族已经被驱逐了?”被关三千试炼,对谷圣子怀恨在心的各大强者,怅然若失:“原以为出来后我们能帮上一些忙,却没想到已经结束了。”
“既然是容族族长做的,必定有他的理由。”
“容族族长?”这个称呼让上界其他人莫名其妙。
“容族,那当然是……”声音戛然而止,三千试炼原住民相互示意,没有继续说下去,谷族真仙耗费了无尽岁月才让世人忘记了容族的存在,在如今的上界之人心里,谷族是上古十族之首的观念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或是取代的。
更何况容玄已经不在了,容族已经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就算正名了又能获得什么。
容玄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护道人的范畴,他修炼混元噬道也不在正统容族之列,不说容族成为过去,就算证明了容族是上古十族之首,也不能为容玄洗脱一切。这个人只是单方面地决定了一切,与旁人的原谅与否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一张不知从何时起就编织成的网,完美地将所有人罩在其中,众人无意识地受他摆布,受尽惊恐,失而复得的东西才会更加珍惜。
不朽圣子也站出来为容帝说话:“既然异界争乱已经平息,到此为止。”
“不管怎么样,是容帝从谷族手里救了我等,逝者已矣,就不要再怨怼了。”
一时间风向大转,对容帝的评价变得多种多样,提到容帝,原本一边倒的恐惧和排斥,而今更多了些唏嘘,变得复杂起来。
古往今来第一人,上界唯一帝尊,就是日后上界再变,也不会有人忘记,异族在上界扎根,各界来袭,上界处于危难却不自知的时候,正是这位年轻的强者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结束了内忧外患,让残破不堪的上界在这场灭顶之灾中存活了下来。
直到这时候,任何一方势力都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逆天伟力,才能做到常人之不敢想。
这其中当然也有人疑惑,有人反驳,容玄绝非善类,哪会有这等好心。
但三千试炼内上古十族的原住民全都一种态度,容玄救了他们的命,没等他们报答,就已经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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