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屋内其他人厉声道:“出去。”
叶天阳没想到师父的第一反应竟是帮他挡住身体,叶天阳看了看自己下边,没有半分尴尬,很平静地对容玄道:“没关系,他们早就知道了,师父。”
唐月等人不明所以,迅速点头。
“都知道什么!”容玄抬高音调,脸色难看至极。
“都知道我喜欢你啊。是那种喜欢,男女之间的那种。”叶天阳理所当然地道。
容玄忍到极致,站了起来,狠狠一巴掌抽在叶天阳脑门,叶天阳头偏向一边,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头痛欲裂。
嘭地一声仿佛要把骨骼震碎,更惊动了底下几人,龙云磐心绪复杂,不由打了个寒颤。
“老大,这小子情窦初开正值血气方刚,一见老大惊为天人,哪还看得上别人,不就是喜欢吗,其实真没什么的。”雷火昧着良心说叶天阳的好话,心在滴血。
其他人还想说些什么。
“滚!”容玄冷冷地扫视周围,杀气更甚。
雷火一脚把记录灵晶掀到一边,化作一道紫光冲出门去,宁枢和龙云磐一前一后离开,几人迅速出门,关门,走出去数远又倒回来听墙根。
“我是认真的。”叶天阳道。
啪!
一记长鞭狠狠抽在叶天阳身上,容玄脸色阴沉,一想到方才及以前,这人缠着他搂搂抱抱,只觉浑身发寒。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想你啊。”叶天阳笑着道。
“我是你师父!”容玄严肃地道。
“我知道,我还是想要你。我喜欢你,师父。”
“荒唐!”
容玄上前一步,手中暗芒一闪,匕首横劈而来,叶天阳持剑相抵,天阶长剑显威,只听锵地一声重响,火星四射。
在他的印象里叶天阳从不会反抗,因此容玄没有用全力,匕首旋即脱手而出,飞出好远,容玄抬臂,以圣骨抵住长剑,一把揪住叶天阳衣襟,竭力让嗓音平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想死吗?”
叶天阳淡笑着低下头来,亲吻容玄抓住他衣襟的手,暧昧地舔了舔。
手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容玄像触电般抽手,却被叶天阳抓住,猛地一拉。
叶天阳欺身而上,勾住他的脖颈,再次吻住他的唇。
“师父,我不想再忍了,”叶天阳浅尝辄止,咬着他的唇,毫不避讳地凝视着他,带着情欲的嗓音低哑,和他平日里给人的感觉相差甚远:“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亲近,和你同床共枕相濡以沫……”
“闭嘴!”容玄额上青筋直冒,一脚把叶天阳踹翻在地,只觉眼前这人格外陌生,容玄低下头俯视着他,眼里带着浓浓的厌恶。
这不是叶天阳,不是他记忆里的故友,那个叶天阳不可能变得满是城府,心狠手辣,也绝不会喜欢上他。
叶天阳的形象在容玄心里根深蒂固,这一世虽然变了许多,但容玄自认能看懂,由于自小收为徒弟带在身边教导,容玄以为只是孺慕之情,完全没往别的方面去想。
“我喜欢师父,我想和师父结为道侣,和师父一直在一起。”叶天阳继续道。
不知为何,喜欢这俩字眼合在一起深深刺痛了容玄。似乎有段记忆被刻意遗忘了,这种感情在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外,潜意识里懒得费心理解。
容玄脸色铁青:“给我跪下!”
叶天阳浑身一震,紧接着一道破空声袭来,细鞭如蛇,啪地一声狠狠抽在他身上,剧痛直袭脑门,浑身瘫软。
叶天阳嘭地一声膝盖着地。
容玄眼里毫无波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年了,”叶天阳抬眸,“最开始是在青山派的时候,后来越来越喜欢。”
“我是你师父。”
“我喜欢你。”
容玄狠狠抽了他十几鞭子,还不觉解气,他加重了语气:“我是你师父,只是你师父。”
“我只是表明心意而已,又没要求师父做些什么,师父的反应未免太过头了,”叶天阳背上火辣辣地疼,淡定的面具快要支撑不住了,隐隐带着一抹仅剩的希冀,“而且师父这般强调师徒身份,究竟是想提醒我,还是为了提醒自己。”
“冥顽不灵!”容玄面无表情,已经到了盛怒的顶点,懒得再跟他废话。
鞭子如雨点般劈头盖脸而下,把叶天阳抽得筋骨寸断,血肉模糊。
血溅到脸上,叶天阳失声道:“只是喜欢为什么不可以,师父既然这么反感,为什么答应谢宇策,而我却不行!”
容玄不是墨守成规,教条般的人物,这人从内到外的逆反,没有什么师徒不能在一起这种繁文缛节困扰,容玄说的不行,或许就真是无感,这点让叶天阳心痛。
但无论如何,只要这次能活着,那他就赌赢了。
容玄的狠辣,叶天阳早已领教过,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比以往更狠。
“可惜,谢宇策已经死了,我杀了他。”叶天阳咧开嘴,露出血牙。
“你说什么,凭你也杀得了他?能杀了他也算你有本事,不思悔改!还敢嘴硬!”容玄冷笑,操起长鞭狠狠地抽,虽说鞭子品阶不算太高,但被容玄催动下,打得太过频繁,足以在灵皇五重天的躯体上留下伤口,狰狞可怖。
叶天阳硬生生地扛着,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滴落,渐渐地就连说话也有些力不从心。
“师父,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叶天阳始终不松口,容玄下手便更狠,他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下去,耳旁呼呼破空声,只能听到师父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就凭你也配肖想我!我不需要一个心存邪念的徒弟,你不安心修炼,整天只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散了道心,狭隘至此,毫无追求,简直不可理喻!”
容玄边抽边怒斥,眼前血肉横飞,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叶天阳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说服自己。
暴怒毫无理由,按理说叶天阳喜欢他并没有错,自己没当回事,便纵容他一次又一次,以至于让他心存希望直至如今,不可能的期许,必须扼杀!
否则必成大祸!
叶天阳听不清,他呼吸微弱,面如死灰,血肉下一片森白,背脊已经拱出。
容玄越是看得难受,内心危机感就越强,这一世他不该为任何人破例,绝不能心软,不能手下留情。
之前就在叶天阳被抽得濒临气绝,意识消失的前一刻,眼里依旧深情而专注,有些事是鞭子解决不了的,现在发现再想纠正,已经晚了。
有那么一瞬间,容玄终于下定决心,心想干脆把人打死算了。这本就是他一手养大的徒弟,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让他亲手来杀。
最后一击。
容玄扬起鞭子。
叶天阳眸光涣散,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绝望地呜咽出声。
容玄愣了片刻,痛苦地闭上了眼。
携着无尽威势的最后一鞭瞬息降下。
“容玄那个疯子!不会真的把峰主打死了吧。”
外头蹲着的人心惊胆战,强忍着不满没有进去打扰。
里头布下法阵隔绝了气机,他们听不到说话声,但先前雷火已经昏了过去,要么是容玄故意不让外人知道,要么只有主人受重伤精神不济,灵宠才有可能昏迷。
情况不妙。
毕竟被徒弟惦记了这么多年,以往的搂搂抱抱不计其数,如果不是出于师徒情谊,而是出于这种不单纯的想法,不说是容玄了,其他人也一样,多少会让人不舒服。
但也不至于……
嘭!
猛地一声巨响,门窗尽碎,凛然劲风席卷而出。
第294章 不能忍
黑烟滚滚,整面墙崩塌,半边屋子塌陷。
“峰主!”
“天阳!”
站在门外不远的宁枢等人变了脸色,立刻爆发灵力想要冲进去。
无形波动自屋内荡出,阻止外人靠近。
“这是……”宁枢陡然变了脸色。
屋内,叶天阳垂死倒在血泊中,骨骼碎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节,一道极深的沟壑就在他头颅外三寸处,一直延伸到外头。
就在长鞭落地的瞬间,叶天阳聚集浑身仅存的气力翻了个身,躲开了致命一击,但头骨依旧被鞭上携带的劲气震得开裂。容玄没有丝毫心慈手软,是真想杀他!
叶天阳残破的手掌微曲,浑身颤抖,血泪润湿了半张脸,只是眼里空无一物,不知看向何方。
容玄眸光复杂,手里的长鞭不堪重负断成两截,被狠狠扔在一旁:“谁也不准进来!”
他炼神一转的灵力爆发了一刹,哪怕隔着堵墙,也能让外头站着的灵皇强者心生忌惮,没有贸然上前。
毕竟师徒之间的事,他们若是插手很可能适得其反,对叶天阳更不利。
却没想到就在刚才,容玄把徒弟暴打了一顿,毁了至少五根长鞭,差点要了后者的命。
见不得这一身伤痕满地鲜血,容玄本想甩手就走,可毕竟叶天阳贵为万兽峰主,又是他徒弟,家丑不可外扬。
“长进了,知道性命重要,至少还晓得躲。”容玄想了想还是留下来:“还有什么想说的,你想好再说。”
等到叶天阳恢复了一点气力,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如果方才弟子不躲,现在是不是就已经没命了?”
“你觉得呢。”容玄冷冷道。
叶天阳残成那样,身上半点灵力波动都逃不过容玄的法眼,若真要杀这货,哪怕闭上眼,也绝不可能失手。
对方反抗的念头一起,才让容玄临时改变了主意。
喜欢这种玄乎的情感,容玄一点也不看好,叶天阳虽固执,但并不愚昧,或许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
怨恨只在一瞬间,一旦产生隔阂,灭了这人的痴心妄想,或许一切就能和容玄原先预料的重合,荒诞的念想化为乌有,还会增加怨恨。
他把徒弟养这么大,并不是为了杀他,迟早反目成仇,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契机。
不过,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其实不问也知道。”叶天阳脸色苍白,满是鲜血的面上道道泪痕已经干涸,嗓音也是淡淡的:“师父这样拿我出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就不怕有朝一日报应当头,落在我手里吗。”
“不自量力。”容玄冷笑一声,心情莫名好转。
先前那一番发泄,听了叶天阳的话,要说无动于衷,那肯定是假的。
容玄被震得不轻,他自知对徒弟不好,无需徒弟有多感恩,甚至做好了师徒反目的准备,可对方竟然说喜欢他。
回过神来容玄只觉可笑,更显得上辈子的他像个笑话,自以为不亏欠任何人,没做过任何错事,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涅圣法,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誓死效忠的宗门弃之如敝履。
对人掏心掏肺,却没人记挂,对人冷言冷语动辄打骂,反倒让人上心了。
因为是叶天阳吗,叶天阳这个人没心没肺,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是只记得别人对他的好,却不记得挨打的时候有多疼。对别人尚且如此,对师父着实过头了。
容玄恨透了前世的自己,不希望叶天阳继续执迷不悟。
所谓的尊师重道,并非是委曲求全。人生在世,无需束缚,方可心境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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