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尸体

    不同于中原、江南那些占山为王画地为界的山贼、水寇，在地势广袤气候恶劣的西域。凭借着马匹的机动性来去如风的马贼。大多没有固定据点。
    这样一来，这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马贼。看似如同无根的浮萍。没有像那些山贼、水寇一般。拥有自己的产业、山寨。
    但不得不说，这些来去如风的马贼。有的时候却比那些山贼、水寇还要令官府头疼。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历朝历代只要官府有心剿灭。那些占山为王的山贼、水寇可抵挡不住官府的千军万马。即使强如水浒梁山，最终也免不了被官府诏安。
    而在西域纵横的马贼，虽然人数多则数百少则数十。但却仗着马匹的机动性。令官府头疼不已。除非官府有能力出动大批骑兵。要不然，在广袤的西域沙漠。想要将某一股全歼，绝非易事。
    对于烧杀抢掠的马贼来说，通常打下一处目标之后。能带走的钱物，一并搜刮带走。不能带着的东西，全部付之一炬。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一般。人畜无生。这也就代表了，来去如风的马贼几乎不会像山贼、水寇那般，会储存有大量物资。所以平日里的消耗只能靠着不断抢掠来维持。
    当天下午，吃过饭后的郑凡。带着斗笠来到恒祥布坊。
    官府的衙役也早已离去，原本雇佣数十名伙计的恒祥布坊。此时变成一片焦土。那侥幸逃过一劫的老掌柜，正看着亲人的尸体哀嚎咒骂。四周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有头发花白的老叟，有朴实的农妇也有刚会走路的孩童。
    郑凡来此自然不是像那些村民一般，趁机捡些布匹回去。而是专门来看尸体的。
    燕去留声人去留名，有的时候。尸体是会说话的。对于一名刀客来说。从尸体上的伤口，便可判断出很多东西来。比如出手之人是那一只手握刀，又比如出刀是否精准，力量如何。是否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带着斗笠黑巾蒙面的郑凡转了一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便转身离开。
    回到那荒僻无人的断崖上，盘膝打坐的郑凡双眸微闭。脑海中回忆起刚才恒祥布坊遍地尸体的情形。一场马贼屠戮的画面呈现。
    半晌过后，在脑海中模拟了整个大概经过的郑凡呼出一口浊气，呢喃自语道“每一具尸体上，至少都有两三处伤口。伤口都是分布在脖子颈动脉、胸膛等致命部位。也就是说，这群马贼根本不想留活口..即使是刚才那个四五岁大的孩童，在后背中刀后，胸口心脏部位又被补了一刀。手法虽然狠辣，但刀法却稀松平常。伤口很是杂乱。尤其是胸口的伤口，都有被搅过的痕迹。这应该是一刀捅入胸膛后，想要拔出而用力扭转造成的。”
    “而所有的尸体里头，只有那个被反绑的尸体被人斩断头颅。其他的尸体并没有。想来那个被反绑着斩断头颅的尸体，应该就是那名西域捕快。下手只选择脖子、胸口这些骨头较少但又致命的地方。这时为了避免，让刀口斩道骨头时卷刃。看似保护手中兵器，不过实际上，骷髅这群马贼。现在应该缺少兵器了。要不然也不会对炼锋号下手。炼锋号可是西域有名的兵器作坊。所打造的兵器质量上乘不说，库存也不少。还有一点就是，历朝历代，兵器绝对是暴利行业之一。如同现实世界中的军火交易一般。炼锋号所存的钱物绝对不少。骷髅的胃口还真不小..”
    此时，距离小镇五十里开外的一处偏僻的土窑内。翘着二郎腿的骷髅正在优哉游哉的抽着旱烟。
    清点好这次收获的二当家，来到骷髅身旁。轻声说道“老大，清点好了。银子总共三百两，铜钱倒是不少。六千多纹。还有一百多匹布。就这么多了..”
    放下手中烟杆，骷髅不屑一笑“艹！只有这么点？打劫个客栈说不定都比这次多！他娘的！这么点银子都不够塞牙缝的。先前是谁说那个恒祥布坊有油水的？”
    一名负责踩点的马贼连忙赔笑道“老大..后来我听说那恒祥布坊的掌柜带着银子去镇上跟人谈生意了。要不然绝对不止这么点。这不是还有一百多匹布么？”
    回过头来，骷髅盯着那负责踩点的手下。突然笑了。冰冷的笑意不禁让对方头皮发麻。招了招手，那名负责踩点的手下颤颤巍巍的走到近前。
    就在这时，骷髅一把掐住对方脖子将其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握着烟杆直接朝着对方脸上烫去。
    “啊啊啊啊…老大..老大饶了我吧..求求您饶了我吧..”
    不顾对方哀嚎，骷髅握着烟杆的手并未松动半分。反而将烟嘴凑到嘴边猛吸几口。随着一口烟圈吐出。骷髅冷笑道“咱们是马贼！要那么多匹布有个鸟用？还不如弄几头猪回来。至少还能填饱肚子！记住，在这里我说的话。永远是对的。即使错了，你们也要当成对的来听！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了..老大我记住了…”
    “哼..滚一边去，没用的废物！”冷笑着，骷髅一脚将那捂着脸的手下踹开。
    敲了敲烟杆中的烟灰，骷髅想了想说道“在西域，最有油水的买卖，就是钱庄票号跟那些专门出售兵器的铁匠铺。这个镇子上正好有一家炼锋号。老二，你带着人悄悄的去镇子上摸一摸炼锋号的底。老三，你带人出去弄些吃的回来。他娘的..吃了几天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知道了大哥..”
    “知道了大哥..”
    骷髅手下的二当家、三当家纷纷应道。
    而此时的郑凡，在吃过午饭后，并未如同往常一般继续练刀。而是在屋里盘膝打坐。开始养精蓄锐。在郑凡想来，那恒祥布坊已经被骷髅所率领的马贼洗劫一番。按照这方诸天世界轨迹，恐怕今天夜里。骷髅的手下就会从此经过。届时一场夜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