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山羊

    在唐平的阻拦下，土御门由美没有得偿所愿的‘舍生取义’，她乖乖地坐在唐平身旁的位置上，两颊绯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地铁车厢门外传来几声尖叫，便被浓雾遮掩，听那最后的尖叫声，其他车厢的几位白领男性大概率是横遭不测了。
    两人安静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车厢自动关门。
    时间嘀嗒嘀嗒地流逝，车厢内仿佛存在一个钟摆，每一秒流逝都让土御门由美的心比上一秒更慌。
    十五分钟之后，唐平和土御门由美所在的车厢终于发出“嘀——”的声音。
    车厢门缓缓关闭，土御门由美听见声音刚刚松口气，一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掌趁着车厢门关闭的前一秒穿过车厢门将其卡住。
    “嘀嘀嘀嘀——”
    车厢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唐平起身回头，却发现车厢门已经紧紧闭合上，只留下一只黑色蕾丝手套被车厢门夹住。
    “怎么了？”土御门由美忍不住也站起来跟着唐平一起回头。
    哪知唐平抬手按住土御门由美的肩膀，语气严肃的说道：“坐下，无论什么动静都别动。”
    听着唐平严肃的语气，土御门由美哪怕再蠢也已经明白在这节车厢上有一只以她的灵觉都看不见的鬼神存在。
    “连我都看不见的鬼神唐平都能看见。”土御门由美轻声呢喃，她抬头看着唐平的侧脸，“那唐平的实力该多么强大！”
    “仔细想想，我从未在任何有关神秘者的典籍中看见有人能以物理的方式驱逐鬼神，哪怕到了现在，神秘者唯一能以物理驱逐鬼神的方式也是将鬼神信物中的‘鬼神炁’制作成‘弑神子弹’装填到枪械中，而这一切都需要‘鬼神信物’！”
    “可唐平……”
    土御门由美心绪乱了，她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同学竟然是比她还要强大的神秘者，而且比她的伪装更好，这让她不禁备受打击。
    “再想想，黑羊中学之所以鬼神稀少，大概是因为有唐平吧。”
    或许连唐平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在土御门由美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神秘’的种子。
    唐平哪里知道土御门由美的心思，他的目光紧盯在车厢尽头，那儿站着一位身高两米四、戴着黑色礼帽、穿着宽厚大袍、戴着黑色蕾丝手套、套着黑色蕾丝长袜、手握长烟杆的女人。
    土御门由美或许看不见，但唐平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也许其中有听了土御门由美述说有关神秘者的知识导致他体内炁活性升高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某种程度上，他的灵觉天赋是一等一的。
    “你看得见我？”女人嘬了口长烟杆，纯黑的瞳孔看着唐平。
    唐平沉默不言，双眼紧盯着女人，校服下的肌肉已经活动起来。
    “看得见我也没事，我又不是那群只知道吃人的东西。”女人看着唐平的目光，轻笑一声说道。
    她迈开将近一米四的大长腿走向唐平，波涛汹涌、花枝乱颤。
    “停在那，别往前走！”唐平突然开口说道，背部的肌肉缓缓隆起‘天命’两个字。
    土御门由美听了，心下一惊，脑海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凡敢与鬼神对视、交谈者，人中龙凤！”
    “为什么？”女人的身影忽然化作浓雾消散在唐平眼前，紧接着它的声音在唐平耳边响起，一股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吹抚着唐平的耳垂，“姐姐的大长腿不好看吗？”
    “老师言，不学礼、无以立。”唐平不愉女人的动作，冷声说道，“不学会礼仪来尊重我，我就打到你无法站立。”
    儒家七十二贤绝学——开天命！
    唐平浑身肌肉散发出大量的热，身体的脂肪被迅速消耗，肌肉纯度在不伤害到身体根基的情况下临时提升到百分之三点六。
    “汝，无礼也！”
    唐平转身挥手横扫，打散一团浓雾。
    浓雾散又复聚。
    女人再次出现在车厢尽头，它玩弄着手中的长烟杆，看着唐平，眼里又惊又怒。
    “为什么要打我？难道我这副模样，你不喜欢吗？”女人委屈的问道。
    “不学礼、无以立！”唐平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你的行为动作太过轻薄，逾越了我的原则，所以我不喜欢！”
    “开什么玩笑！”女人听了这话，姣好的容貌变得丑陋，大口一张咆哮道，“这副身体可是我和我老师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用了两百多个女人最美的皮粘成的，你凭什么张口一说就是不喜欢！”
    女人的话刚刚出口，地铁车厢两侧的玻璃窗，一个个血红色的手掌印“啪啪啪”的印在上面，浓雾中无数的惨嚎诉说着痛苦，一具具缺少了人皮的尸体在浓雾中来回游荡，它们空洞的眼眶时不时看向地铁，好似无法归家的灵魂渴求归家的路。
    土御门由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也不敢动，她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唐平的余光瞅见浓雾中的少了人皮的尸体，他又听了女人的话，轻叹气，眼角湿润。
    “老师，您说得对！”
    “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我想在这里传播您的仁道！”
    唐平自言自语，仿佛跨越时空在与一位‘知天命’的老者对话。
    “什么仁道？”女人忍不住靠近唐平，嘴里吐出来的幽兰芬香是一股股尸臭。
    唐平眼眸锐利，看着忍不住靠近自己的女人，他抬起右拳，调动临时提高到百分之三点八的肌肉纯度，大量的热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现在唐平的身体还无法完全适应百分之三点八的肌肉纯度，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
    儒家五常之信！
    “不学礼、无以立！”唐平暴呵一声，身体内炁的活性瞬间提高四倍，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即便是没有正面感受的土御门由美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看向唐平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惊恐。
    儒家五常之‘信’，一种临阵对敌以言语或声调扰敌心神，乱其阵脚的技法！
    女人被震慑住了心神！
    就这么一瞬间，唐平的拳头落在女人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换来的是恶臭猩红的血液、脑浆。
    女人的脑袋被唐平的拳头砸碎，它的身体也在脑袋碎裂后浮现一根根裂纹，如陶瓷般碎裂在地。
    污浊的泥秽从女人碎裂的身体中蔓延出来，这些泥秽被车厢吸收，只留下一个山羊头的图案。
    女人死后，土御门由美终于能看见它的模样。
    “黑山羊……”
    土御门由美盯着地面上的山羊头图案，面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