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远大陆的睦悠城主府内,惬芸身穿一身素衣,在黯淡天色的光线下,不曾停歇祷告之举。
她手持一串玉石珠子,每天都虔诚诵读经文,期望有神奇的力量诞生,给幻境求取灵珠的几人,送去最诚挚的祝福。
可今天她在祈愿时,右眼皮却是不停的跳动,心中也随之升起,微微发慌的征兆。
但见不经意间,她手中的那串念珠,竟是断线洒落在地。
她看着遍地滚动的圆珠,想到必有灾祸降临,遂感到更焦躁难安。
当惬芸仔细搜寻,各处抖跳的玉珠时,竟是看见石头地板,有一块被某颗珠子,给弹打出数条裂纹。
而导致石块破碎的珠子,也被两方的相撞之力,给弄成了多个残片。
惬芸见这玉石俱焚之象,登时联想到,屠影鬼异变后,宛如披拂石头装甲的模样。
石头的碎裂,预示完整的寿命,遭到严重的威胁,抑或更甚者,命数终结陨落。
惬芸心中不禁想着,屠影鬼很有可能,已经丧命异乡了。
守护在一旁的花开花笑两姐妹,见惬芸脸色异样不安,便快速的靠近询问,才得知她预感的危险。
花开抚慰道:“夫人,小姐和公子几人,身在异界之地,有您善意的祈福,他们必能收到祝愿。夫人唯有照顾好自己,才会不让大家牵挂,抽出心思来顾念他想。”
惬芸愣神的看着外面,愈加接近昏黑的天际,一阵末世的茫然之感,随后迎面砸来。
“谢谢你们两人,一直陪伴着我,才给我驱走孤单,带来安全感。待平定妖魔威胁,你们也是有功之臣,自当获得应有的奖励。”
花谢客气笑道:“夫人安然无恙,便是对我们二人,最好的奖赏。”
三人相视而笑,阴冷的末日气氛,被扫之一空,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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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芜刹和辰唯翼两人,抬着屠影鬼的尸首,在默姝凝等三女子,哀悼眼神的注目下,走出了宝窟洞穴。
女帝却是已在天凌宫外,等候几人许久。
她看见众人,在规定的限时内出来,脸间荡漾起,安详的放松之色。
对于宝窟洞内的机密性,女帝随时都记挂在心上。
但凡是和它有关的联络,她皆心细如发,不敢马虎大意。
忽然,她发现回程的队伍里,好像少了一人的影子。
再看后面的两人,又抬着某样东西,顿觉得恐有变故。
女帝面色异常,道:“本王记得,先前总共进去了六人,怎么这会却少了一个?”
昭婷略显胆小,道:“回女帝,在洞窟里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女帝惊恐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所去之人当中,有人被不明原因,给暗杀了。”昭婷蹑手蹑脚,小心坦露实况。
女帝听闻,在自家行宫之山下,正挖掘的秘密藏宝洞内,竟有这等恶性事件生成,顿感晴天霹雳。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本王眼皮子下,胡作非为,简直是反了!”
女帝顺时怒发冲冠,清冷的王者之脸上,即刻附满敬而远之的威势。
而对于屠影鬼的死亡,她并未表现感伤之意。
或许是屠影鬼,一介卑微下民,不值得女帝触动心灵,启用与她秉性相悖的情绪。
昭婷迅速做出反应,把整个事件的经过,详尽的诉说给女帝听。
待她陈述完毕,女帝警醒万分,道:“这段时间里,风浔一直都在,封闭式的宝窟洞内,尽职处理本王所交之事,根本没机会得罪外人。
歹人实是太猖獗,用此丧尽天良的手段,许是想陷害风浔,于不仁不义之地。
好让大家与他,产生友谊的罅隙,接着趁虚而入,瓦解你们的队伍结构。
既然不幸已降临,还请诸位节哀顺变,早日将你们的朋友,安葬入土。
如有任何需要,大家可跟昭婷知会一声,她定会打理规矩。
另外吩咐下去,在宝洞所在的范围内,加派重兵把守,务必要确保,监工大人的安全。”
众人对女帝的许诺,与王权的关照庇荫,随即联系起来。
队友死去的怅惘之感,顷刻消失在了,如女帝恩泽般浩瀚,逐渐西沉的壮观余晖里。
待默姝凝几人离去后,昭婷开始向女帝,汇报额外的事宜。
“女帝,属下按照所授旨意,专程看了一遍,宝窟内部的建造状况,已经具有规模,但是仍未达到,预想中大的突破。”
“那还得保持催促,方能早点实现夙愿。”女帝面容收紧,为处境担忧着。
“闹出杀人意外后,属下跟监工大人说了,让他专心发掘过程,不要太过分心,去在乎队友亡故之事,只有英武的女帝,才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女帝绽开美颜,道:“你做的很好,本王就怕他,受外力因素影响,从而拖慢进度。
你倒是挺了解本王心意,给他最直接明白的话,来让他稳定心境,以便认真做事。
但是,通过此次祸事,本王觉得默姝凝几人,貌似并非好心看望风浔,却是想置他于死地。
哪怕他们明面有帮他解围,但其深层的打算,却很难猜透。
原本相安无事的挖洞现场,在这些人进去后,便发生了此般诡事,其中必定少不了阴谋。
尤其是死去的那人,看着憨厚又蠢笨,或许便是几人,用来摊开棋局的要素。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还要替本王,去紧盯他们的行动。
若察觉有叛逆之处,不必请示于我,可当场格杀勿论。”
昭婷点头以应,道:“属下遵命,对了女帝,属下还获知了,封赏仪式那天,默姑娘并非焱芜刹所说,被好生伺候招待,而是遭扣押了起来。”
女帝缓缓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本王早有耳闻,只是口说无凭,缺少依据来证实,便没花心思去侦探。
而且,现在默姝凝几人,并未洗脱杀人作乱嫌疑,是否在做戏蛊惑,还有待进一步探查。
所以,就算他们之中,有人受了委屈,但难以保证可信度,不用对其心生怜悯。”
昭婷闻后,忽然感到震惊,道:“敢问女帝,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女帝面色木然,道:“在庆功会结束的当天晚上,风浔亲口跟我说的。”
“看来国师府,是存心要跟女帝,过意不去了。”
“是的,我们目前面临的,不单是国师府的势力,眼下又新增了一股,敌我不分的力量,只是本王现在还不清楚,那几人是否已被焱芜刹,给收买当了爪牙。”
“这个女帝倒不必太顾虑,因为属下看出来,默姑娘对焱芜刹,似乎并无好感,料想他们跟焱芜刹,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女帝神色逐渐回缓,道:“也是,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假如风浔对本王所言,皆是真实可靠的话,那说不定默姑娘,便是想与他合伙,来报复焱芜刹,赋予她的野蛮对待。
从而向焱芜刹表明,莫要有恃无恐,否则定会自食恶果。
只怪有人知晓了此事,从中捣乱作梗,破坏了预先设定好的计策,导致双方反目成仇。
正可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看来保密工作,在各种行动中的重要性,有多么大的实践意义。”
“是的,凡事不可掉以轻心,百密一疏,满盘皆输。可经女帝如此分析一通,属下发觉我们所处的境地,似乎有了很大转机。”昭婷露出欣喜之色。
女帝点头道:“倘若默姑娘他们,真的为了捉弄焱芜刹,那她对风浔的刁难,说不定便是让焱芜刹,放松心里警惕的方式。
她以假乱真,就会让焱芜家族,不对风浔投入过多心思。
最终好让风浔,在无人打扰的环境下,心无杂念的工作。
若真是期待的此番情况,本王便放心了些许。”
“属下也希望,事实如女帝预料,那样便能给我方,争取一定的周旋时间。”
“综上所述,你要时刻掌握,默姝凝几人的最新动静,若有拿捏不准的细节,第一时间跟本王商量,只要确认她们,没跟焱芜刹同流合污,就好办多了。”
昭婷接命而道:“属下谨遵女帝圣意,定会用心处理托付之事。”
昭婷与女帝,对屠影鬼的死,展开了深度解析,以便全盘掌握,焱芜家族旗下,各立场之人的动向。
跟女帝阐明,洞内事情的过程,得到其指示后,辰唯翼一行几人,抬着屠影鬼的尸首,翻越过群脊山脉。
众人考虑到,身处异域,条件有限,便准备将屠影鬼,在就近埋葬了。
屠影鬼没被弃扔到,阴暗可怖的天堑鸿沟里,而返到光照充裕的世界,也算是大伙对他,一丝永别的关爱。
毕竟几人都想到,屠影鬼幻变后的形态,跟石头人非常相似,也许葬身石之国郊外,也算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待埋好屠影鬼后,其余三人慢步前行,往皇城方向而去。
月春媚则独留坟墓处,与屠影鬼做最后的道别。
月春媚沉默寡欢,对着石碓坟茔,自说道:“死鬼,你本为人,我却是妖兽,人妖殊途,无法当众喜结连理。
我不能明目张胆,跟你在一起秀恩爱,是怕被世人所不容,而对你产生歧视。
所以,我们只能用,彼此的心灵来沟通,成全构想的美好愿望。
虽然我俩不可,名正言顺的呆一块,可我却能感受到,你泛滥的朦胧爱意。
今世没法共度余生,下辈子我们再续前缘。
你一个人在天上,要好生照顾自己,别让我太担心了。
我会坚强的活下去,等寻得杀你之人,一定亲手将其抽筋扒皮,碎尸万段,以慰你泉下亡灵。
这里的石头世界,正好符合你的特征,好生在这里安歇吧。
你可得保佑我们,能早日寻到灵珠,逃离这个伤心的破地方。”
月春媚想着屠影鬼,再也不能够,互换正常人和石身之态,而只会被时间,侵蚀成累累白骨,顿时控制不住心痛,再次流落热泪。
等祭拜告别完,月春媚急赶脚步,追上前方的几人。
默姝凝心情十分低落,为了能尽快改善正常,便跟焱芜刹说,要在苏林老板的住处,和朋友待上几天。
焱芜刹显得很小心眼,只让她过一晚,就回去跟他结婚。
为了不生出事端,默姝凝便忍了下来。
三人回到安身住宅处,看着屠影鬼居住的屋子,登时难掩悲痛情绪。
临近承诺的结婚之期,却恰逢屠影鬼被杀害,让默姝凝更感无限压迫。
如今他们跟风浔,闹得不欢而散,她交代让他求助女帝,帮着拖延婚期的事,只怕又白说了。
为了能顺利躲避嫁人的安排,默姝凝又在脑海里,筹划着脱离苦海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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