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涌动的小河,从乾秀峰和瀑布断崖,中间的空旷平坦,一望无际的地面,撕裂般穿插而过。
高耸入云的乾秀峰,离清雅的小河边,大概有一里左右的距离。
四人来到了,直插云霄,仙雾环绕的山峰,很近的位置。
只见前方峰底的结构,是一块百余米高,数百米宽的整块石头。
石头在离地面,五丈左右处,其下方的部分,全都向内天然凹陷进去,形成个很大空间的洞穴。
殇泽羽恍惚望去,那洞**部,似乎有人居住。
在浑然一体的石洞门口,竟装有木质雕花,门窗之类的建筑。
石洞外面的地盘,也被打理得很干净,很富有人性化。
可以看出,住在此地的人,生活品味,很朴素淡雅,绝不是庸俗之辈。
宽敞的石板大路,笔直延伸到洞穴。
路旁的草木盆栽,隔三叉五地,整齐罗列摆放着。
清静温馨的氛围,鸟语花香的环境,还设有别院菜地,等日常配置。
这里的样貌,就像在天地间,开辟出一块,绝世高尚的佳土。
完全就是隐居人士,理想的栖息之地。
默姝凝看着,隐藏于山水之间的洞府,跳跃着奔跑前去,想探究其中的奥秘。
风浔见状摇头,显得沉稳老练,笑着道:“姝凝这丫头,还是当初的孩子样,真是一点都没改变。”
殇泽羽看到默姝凝,稍有远去的背影,对风浔浅笑道:“浔兄说的是,虽然我跟她相识短暂,但她的性格脾气,我已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怎么说好呢,反正就是,让人捉摸不透。”
风浔好奇着,打听问道:“羽兄说跟她相识不久,那你们俩,是怎么遇见的呢?”
殇泽羽轻描淡写,却又不失礼貌道:“机缘恰逢,偶然相遇。”
风浔略带沉闷神色,追问道:“那你们,前来如此生僻之地,所为何事?”
殇泽羽刚准备回答风浔,却听见默姝凝,在前方跳着招手,抑制不住心中的开心劲。
她用清亮的嗓子,喊道:“泽羽哥哥,你们快来呀,这里的风景,实在是美妙,真的太好玩啦!”
殇泽羽向默姝凝,大声道:“稍等片刻,这就来了。”
说完,他继续跟风浔道:“恕在下冒昧,想问阁下,是否认识风绝痕前辈?”
风浔怔住一下,面容凝结后,慎言道:“他是我的父亲,羽兄怎会知道,我爹的名字?”
殇泽羽没注意到,风浔警觉的表情。
他依然微笑着,直白道:“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前来,正是有求于前辈。”
风浔快速接话,道:“那还真是巧了,父亲已命我,在此等候多时,就待各位的到来。
却没想到,咱们会用这种,不打不相识的方式遇见,实在深感遗憾。”
风浔脸偏向旁边,虽说有悔过之意,但脸上却若隐若现,划过一丝轻微的,难以言喻的奸佞之笑。
默姝凝继续跳跃着,召唤几人道:“你们真是好慢啊,走快点行不行呀?”
正当风浔回头,准备叫屠影鬼跟上时,却见他不知何时,已恢复成常人的原貌。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让风浔,震惊不小。
片刻疑顿后,风浔打趣着,道:“这位仁兄的百变之身,让人好生佩服。刚才还是泰然状态,现在却原样如初。”
殇泽羽听风浔,这么一调侃,也跟着回头看去。
但他满脸的疑惑,取代了本该因见到屠影鬼,自如地控制身形,所带来的欢喜。
几人你顾我看,各思其想。
不觉间,他们就来到了,默姝凝所站的地方。
刚才还欢欣鼓舞的默姝凝,此刻的脸色,忽变得冰冷。
她目不离体地,盯着正往她的方向走来,逐渐接近的殇泽羽三人。
不知是她等的不耐烦,还是无所事事间,想起了某些未解的谜,便质问着风浔,道:“风浔,你住在此地,为何之前,我们却在那么远的地方,听到你的废话声音?”
风浔装模作样,坏笑道:“什么废话不废话,说得多难听。
那可是我刚学的,千里传音之术。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就你那怂样,能学会千里传音?老实给我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默姝凝嘲讽着风浔,并作出欲动手打人之举。
油嘴滑舌的风浔,提防着默姝凝,道:“你别打人,我说就是······
其实,那是利用符印之术,在入口处的位置,安设的一种预警手段。
当有人进入符咒范围内时,就会触发预先埋设的话音机关。
随后,就会凭空出现,你们所遇到的奇特场景。”
“看你也不像说谎的样子,暂且就放过你吧。但下不为例,若再故弄玄虚,本小姐绝不留情!”
默姝凝傲娇地说完,继续欣赏着,浑然天成的洞穴小屋。
屠影鬼露出放松的神态,他此时应该在庆幸,终于有人替他挨骂,可以好生的安静一番了。
风浔前去推开门,准备指引几人,进屋休息。
这时,默姝凝却问道:“对了,风浔,你爹呢?
为何派你来接应我们,却不见他本人?”
风浔眼神恍惚着,道:“我爹啊,他忙着呢,没工夫来迎接你。
各位还是先请进屋,稍作休息吧。
等放松心情后,再接着继续探讨,羽兄所提到的,找我父亲之事。”
在多日荒郊野外生活后,早已奔波劳累的殇泽羽几人,终于看见面前,有屋舍可居,都把开心的表情,乐意地挂在各自脸上。
处于石崖洞穴下方,精巧别致的小屋,其独特的构造,让人一饱眼福。
透凉的清风环绕,令人不觉心旷神怡。
远处蓝天白云的苍穹下,遍地满布的青山绿水,断崖飞悬的千尺之瀑,偶尔翱翔的三两鹤群,构成的天然画面,简直美不胜收。
此处虽为郊野地貌,但在外景的环抱修饰中,即便略显荒芜悠远,却不失浓郁的雅调。
哪怕不是完全的隔绝仙境,但在末日恐慌的逼近下,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宝地。
屠影鬼张望着周围环境,奇怪地发话道:“我以前在此住过多年,怎么就没发现,这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屠影鬼问话间,他好奇的眼神,跟殇泽羽隔空交汇。
当他看到,殇泽羽闭口轻摇着头,有所示意后,便顿时止住不言了。
正在推门邀客,进屋歇息的风浔,被开门的“吱嘎”声,扰乱了清楚的听觉。
他循着屠影鬼的话音,问道:“兄台刚才说什么?”
殇泽羽呵笑着,随口乱言道:“他说浔兄的贵地之景,实在让他终身难忘。”
风浔回应着欢笑,信以为真。
他谦逊道:“兄台真是高看了,穷山僻壤,不足挂齿。”
精致框架的房门,被风浔推开后,一股浓烈的沁鼻气息,随即迎面吸入,众人的鼻腔内。
在宽阔的崖穴撑挡下,里屋的内饰装潢,跟一般的农家屋舍,看起来虽相差无几,却又略微夹杂着,尊贵奢华的气派。
名贵的楠木家具,精美的青瓷玉器,随处可见,多不胜数。
也由此看出,当年屠影鬼打家劫舍的时候,定是搜刮了,不少民间的财物和珍宝。
后来,在风绝痕以城主府,作为交换的条件下,他自然是不屑带走,这些不起眼的身外之物。
毕竟,偌大的城主府,肯定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他岂会在意这点宝物。
故而,他便将它们遗留下来,也算是回敬一下,风绝痕的慷慨之举。
只是,风绝痕将财宝,都转移到了此地,并非任其摆放在,屠影鬼之前呆的山寨里。
洞**观赏用的奇花异草,点燃了稍显清冷的环境。
在宽广的大堂之中,醒目地摆着一块牌位。
只是,在强光照射下,初来此地的殇泽羽几人,并未看仔细上面的字迹。
直到风浔,让几人上座,方便看茶,拉近距离时,众人才看清了,那块沾染岁月的灰尘,有点凄凉的牌位。
上面赫然镌刻着,几个惊骇的大字:先父风绝痕之位!
那块如假包换的灵位牌,以突如其来的方式,映入殇泽羽几人眼帘。
殇泽羽和默姝凝,登时仿佛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打击般。
他们面色发懵,怔然呆滞着。
几人目不移光,注视许久。
他们断不敢相信,眼前的布局,是真实的。
当他们再转头,看向风浔习以为常,经久衰淡的坦荡表情后,心中繁复的疑虑,也被彻底证实开来。
默姝凝绷拉着脸皮,伤心难过的表情,顿时不忍出现。
她的樱桃小嘴,张开成最大程度。
默姝凝诧异难信地,问道:“风浔,你爹他······”
见风浔未及时作答,默姝凝难以控制,内心激动的情绪。
她失落地补充道:“看来,我们来迟了一步。没想到那年一别,竟是和他的最后见面。”
风浔语气低沉,道:“没错,你们所看见的,正是我爹的灵位。
他其实已去世多年,临走前,吩咐我留守看护此地。
希望能等到,有朝一日,故人的到访。
果然,被他老人家言中了,我终于盼来了你们。
如此一来,也不枉我这些年,孤独无依的守候了。”
风浔强忍痛楚讲完,虽发出哭泣的碎声,可他的面色,却平淡至极,毫无悲伤的痕迹。
默姝凝强忍不哭,靠过去风浔身旁。
她伸出白嫩的手,轻拍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抚他。
默姝凝道:“你别太难过了,我们这不是,来陪你了嘛。”
风浔停下抽泣声,脸上寻常无异。
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一丝忧愁的迹象。
风浔抿嘴一笑,欣慰道:“谢谢你,姝凝。”
殇泽羽看着倾心的默姝凝,跟眼前潇洒不羁,风度翩然的风浔,竟如此亲密,心中不觉涌出一股,像被别人横刀夺爱的感觉。
虽然,他极不情愿,看见此天人永隔的场景,更不想见到,所“爱”之人,弃他于不顾,可他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表示或举动。
直到看似冷酷无情的屠影鬼,沉默静声走到风浔旁边,同样也用手,去抚摸风浔的肩膀,表示安慰的样子时,殇泽羽才如释重负。
殇泽羽面容平淡,道:“风浔兄弟,能否告知在下,令尊是怎么离世的?”
风浔“抽噎”着,道:“那年,我爹带着我和娘,一行三人,离开城主府,找到这处神奇的地方,准备安居乐业的过日子。
也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没过多久时日,我娘便突然大病一场。
接着,她的身体状况,便日趋愈下,不出半年时间,就与世长辞了。”
风浔说到此处,眼角竟滚落几滴热泪。
泪痕残留在,他英俊勃发的脸上,让人看到后,好不心疼。
片刻后,风浔抹去泪珠,继续淡然无奇道:“我爹跟我娘,恩爱至深。
在我娘辞世后,他变得郁郁寡欢,频繁的心情低落,烦闷惆怅。
没过几年的岁月,也因相思之痛,含泪逝去。
不过,还好我爹在去世之前,教会我所有符文咒印,勘探风水八卦等秘法。
以致于,他老人家毕生的真学,得以留传。
他还将这把浮生扇,传授给我,作为保命之用。
从那之后,我便独自在此,坚守多年。
直到如今各位的光临,才令此地新颜焕发,蓬荜生辉。”
风浔顺畅地说完,没再看见任何一滴泪花,从他神采飞扬的眼眶中,感慨万千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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