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世在极端痛苦之中,带着扭曲的面色,对着此刻正站立在远处,自鸣得意的恶徒,语气虚弱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徒儿怎么样了?”
反观假扮殇泽羽,偷袭迭世的恶人,他贼眉鼠眼的脸上,泛滥着计谋得逞后,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表情。
他轻蔑不屑,却又带着抱怨之气,回道:“就是因为你,才害得主人,派我们这群下属,从千里之遥外,跋山涉水,追查你到此处荒蛮之地。
还耗费漫长的三年时间,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忍饥挨饿,苦苦等候,沦落到现在,这般苦不堪言的地步。
我们一顿专心好找,却没想到,被这座山被蒙住了。
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到了如今,你竟然还不清楚,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看来,你真是没见过外面世界太久了,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忘得一干二净,活该你自作自受。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只要把你身上,那副金羽交出来,我们便可回去,向主人交了差,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否则,以你现在全身筋脉紊乱,犹如瓮中捉鳖的惨状,我们完全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解决掉你。
然后,再搜出你的金翅,拿回去邀功领赏。
如何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迭世听出来,伤他之人的话中所述,便想到了当年那晚,去探访睦悠城主府,所发生的一切。
他也明白了,此群来历不明的人,属于谁的麾下,还有他们穷追不舍的目的。
迭世勉强在脸上,艰难挤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呵呵······原来你们就是,那群厚颜无耻,抢占睦悠城主府的丧家之犬。
当初放过图礼仙,真是一大错误。
没想到,他竟然不思悔改,反而得寸进尺,图谋不轨。
我也实话告诉你,要金翅没有,要命倒有一条。
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拿!”
偷袭之人面带奸邪表情,道:“看来你记性不错,一下就猜到了,我们是什么人。
不过,不要认为你说没有,就可以蒙混过关。
莫非,你要看着你的徒儿,亲自死在面前,才不会无动于衷?”
紧接着,暗伤那人,一把扯下换穿的殇泽羽衣服,用力扔向一边的杂乱草堆。
他再把脸上,佯装的掩饰血迹抹干净,露出脏乱的面相。
仔细一看,竟是最先用锁链,困住殇泽羽的,那个瘦小之人!
他向一直藏躲在远处巨石后,控制着殇泽羽的彪形大汉,叫道:“大哥,出来吧,这里小弟已经搞定了。”
衣衫褴褛的壮汉,粗暴地推搡着殇泽羽,从隐蔽之地出现了,。
在他如小山般的躯体下,殇泽羽的娇小之身,倒是显得十分袖珍,且软弱无力。
殇泽羽只穿着件单薄内衫,双手被反绑,嘴里堵塞着异物。
他一出现,就看见迭世跪坐在地,浑身衣服稀烂的憔悴模样。
殇泽羽使劲摆脱大汉的抓控,彪汉倒也没去阻拦,索性就在原地站立着,以观其变。
他像把生杀大权,都交给了瘦小恶人。
殇泽羽踉跄奔向迭世旁边,跪倒在地,面色惊恐。
他似不忍直视,被惨无人道对待后的师父,便急速小幅摇头,泪流不止。
迭世看着他想开口说话,遂准备替他扯下,嘴中的脏污布块。
但是,殇泽羽却再次被两个下属恶徒,一把抓住,并将他移开到一旁。
片刻相聚后的两师徒,不由得继续分开相处。
见到殇泽羽安然无恙,出现在面前,迭世伤心的脸上,洋溢出少许的微笑。
从而,掩盖住了那些,因磨难引起的苦痛之色。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欣慰的笑容,竟是转瞬即逝。
迭世牵挂的眼光,全都落在殇泽羽那边。
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又被偷袭的瘦弱凶徒盯上。
那阴邪的贱贼,不知何时,已悄声出现在迭世跟前。
只见瘦小恶徒,一脚踢到迭世肩膀上,迭世应声倒地。
随后,那厮就用脚,踩在之前迭世袭击的胸口位置,来回磨蹭践踏,用力地施压蹂躏。
迭世满是欣喜的脸上,骤然变得阴沉难忍。
依旧醒目的苦楚,再次穿越他的全身神经。
迭世急忙用双手,抱住那人的脏脚,想减轻些难忍的力道。
可他筋疲酸软的身体,完全挥发不出,一丝多余的自我救赎之力。
奸笑的瘦小之徒,龇牙咧嘴,骄横无比。
他带着全然不把人放眼里的姿态,傲慢对迭世道:“刚才那些棒槌武器,把你伺候得还满意吧?想不想让你徒弟,也尝试一下?”
说完,他便掉转头面,朝殇泽羽看了一样。
再回头时,竟往迭世的脸上,吐了口恶心的唾沫。
这锥心刺骨的侮辱,让殇泽羽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从来没见到,迭世受此非人对待。
殇泽羽一下便挣脱了,控制他行动的两人,崩断捆着双手的绳子,取下口中的恶心之布。
他还来不及,吐出口中的脏污之液,便毫不犹豫扑过去,把踩踏在迭世身上的卑鄙之人,推开甚远,狼狈落地。
殇泽羽使出的力气之大,居然让那贼寇,在地上碰撞出一个深坑。
虽然,坑状没有迭世施力时,落得那般生动强烈,不过,殇泽羽发力的气魄,倒跟迭世有几分相似了。
殇泽羽一把将迭世扶起来,只见他随即显出,病入膏肓般的孱弱之状。
瘦小之人,面对已沦为阶下囚,却还敢做出这等失去理智,举动不约束的殇泽羽,竟突生恼怒的不满之意。
那厮随口下令,让手下剩余残留势力,一哄而上,准备将两师徒,再次好生折磨一番。
而远处所谓的壮汉大哥,也默许这一切的发生。
他完全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之人般。
此刻,已痛彻心扉的殇泽羽,闪动的眼光,全都落在了,迭世千疮百孔的身体上。
也根本无暇顾及,身后如风卷云涌般,丧失理性的残暴匪徒。
只待一群神情夸张的不良恶人,接近殇泽羽数米左右距离时,迭世涣散却又警惕的眼光,才发觉不妙,给他提示道:“徒儿,小心后方敌人。”
殇泽羽随即扭头,目光凶狠地看着,这群再次来袭的恶人。
群徒见状,怔然止步,不敢继续贸然前行。
殇泽羽则回头,安慰迭世道:“师父,您先等我一下,待我先收拾掉这些可恨之人,再来替您疗伤。”
殇泽羽难过地对迭世说完,轻放下他坐立在地,转身对向那群,恶贯满盈的人。
他眼中的愤恨之色,竟是那般狂乱不断,连群人的凶恶眼光,也掩不住他的锋芒。
暴徒全都止步不前,互相察言观色,提示警醒着,以防生变。
殇泽羽催动蓄积的灵力,用手虚空一握,远处被掠走玷污后,遗弃在地的淡蓝衣服,顺势飘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衣裳,并披在身上穿好。
配合着眼光的憎恶,神情的凶猛威严,他顿时露出一副,气吞山河之色。
殇泽羽红润的眼眶中,泪水止不住的持续掉落。
接下来,他没有让泪滴,就此融入土地浪费掉。
在溢出数颗晶莹的泪滴后,他驱动意念,并辅以灵力,将它们收集成团。
殇泽羽双手呈现,上下掌心对向之势,把泪团悬空护佑在内,像在培育着,充满惊喜的水晶球般。
殇泽羽闭上双眼,嘴唇不断无声张合着,似在读念某种神秘咒语。
片刻后,但见悬停在他双手间,盈握的水团,愈来愈大,他稚小的双手,也逐渐拉开距离,以便顺利掌控。
直到泪球无比巨大,双手再也收揽不住时,他将双手换作向上托抬状,把水球凌空悬举起来。
迭世目不转睛凝视着,群人面色痴呆傻看着,瘦小恶人瞠目结舌惊讶着,扛刀壮汉难以置信凌乱着。
“你们还不赶紧给我上,都站着等死啊!”
一声虽言辞急切,却仿佛在死亡堆里,无力挣扎的命令,让众人皆无所顾忌,再次陷入癫狂状态。
他们全都带上视死如归的表情,准备跟殇泽羽决一死战。
可殇泽羽没有给他们,挪步走动的罅隙。
毕竟,他心中燃烧的那腔,憋屈已久的怒火,早已无处宣泄,此刻正好一并释放出来。
他咆哮怒吼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啸,震到苍茫大地,仿佛也为之色变。
透明遒劲的声浪,所到之处,众人皆掩耳防护,痛苦煎熬着。
树木上的枯枝败叶,晃荡掉落而下,只剩光秃秃的枝丫。
连几乎灭绝的鸟兽,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只,发疯似的乱叫着。
殇泽羽极力掩护的迭世,也做起捂住耳朵的动作,防止被波及受害。
凶恶群人,暗自以为殇泽羽,仅此一招,便在声波消停后,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他们却怎么也没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只见殇泽羽身体甩动一震,高过头顶的巨大泪球,再次变成无数颗细小泪滴。
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唰唰”地朝四面八方,激射开去,“噗噗噗”打在那群恶人身上。
就像千军万马,冷漠无情的,穿过他们的肉体。
顿时,此处地狱般的战场,再次响起热闹的凄厉惨叫声。
他们有的被击断骨头,有的被射爆眼珠,有的直接倒地毙命。
不管后果结局如何,总之,没有一人完好无损。
几乎每人身上,都有数十个疮孔,如注地喷洒着,暗红的滚热鲜血。
不消半会,众人就被放完血,一命呜呼了。
那名加害师徒两人的瘦小恶徒,好像受到殇泽羽“特殊照顾”似的,手脚皆断,眼睛全瞎,纯粹就是等死的残败之身。
而被唤作大哥,做事低调点的彪汉,幸好没有远离遮掩的巨石,他见情况不妙,即刻闪身躲入后方。
殇泽羽所发之凌厉水珠,全都散打在石体表面。
不然,他也定是一具残败之身了。
大汉虽侥幸逃过一劫,但这会已是失魂落魄。
他战战兢兢,畏首畏尾,不敢现身,生怕一露面,顿入死无葬身之地。
腥气弥漫的鲜血气雾,将这片激战过后的狂野大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魔鬼色,让人见状便胆寒。
此时,除了原来有一群恶徒之外,就全无生气的环境,不知从哪里飞出来,或许被更加让人感到恐怖的蛮徒,吓到躲起来的不计其数乌鸦。
它们像鬼魅派遣的使者,纷至沓来,似乎准备趁热享受,这顿难得的人肉大餐。
满地血肉模糊的尸体,鲜血侵染的萧瑟大地,焉败欲死的花草树木,成群结队清场的乌鸦大军,让这片看起来,本身就荒凉的环境,更加凄惨悲壮,萧瑟惊魂!
迭世和殇泽羽,无心去欣赏,这幕腥风血雨,带来的迷幻景色。
他们这刻的表情,犹如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般,充满感动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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