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承胤和姜玉之抱着姜宁也回了庆阳宫,淑妃娘娘比他们早一步到,将宫里的烛灯全都点亮,和侍女们仔仔细细检查了三人的身体,确定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
“母妃,今天舅舅太厉害了,不但救了我还把七妹妹也救了回来。”姜玉之对着淑妃一脸骄傲。
淑妃眉头紧锁,生气道:“让你不好好精进修为,真正面临危险非但不能自保还要连累别人,你看看你小舅舅,只比你大一岁,却临危不乱把你和七妹妹都保护得很好,如果今天没有他在,你是不是就一命呜呼了。”
姜玉之被母妃批评瞬间蔫儿了,一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您又不是不知道,在西苑上课的能有几个和舅舅相比的,更别提儿子这样的了。”
淑妃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抬手拍向姜玉之的脑袋,“你还敢狡辩。”
姜玉之挨了一下只能畏畏缩缩地躲在明承胤后面小声求救,“舅舅救命啊!”
明承胤无奈,这孩子!
“姐姐,玉之还小,日后我定好好督促他。”
姜玉之感动舅舅的挺身而出,在明承胤身后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他还小,还小呢!
淑妃叹气:“胤儿,你也才七岁,只比这个臭小子大一岁而已。”
额......
明承胤脸上一僵,是呀他也只是比姜玉之大一岁而已。
淑妃见明承胤没有说话,接着道:“胤儿,姐姐知道你的苦,玉之在修为上要是有所突破以后也会帮你良多。”
胤儿,姐姐不想你一直在南黎国当质子,早日回到我们的百神那里才是你的家啊!
淑妃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目光幽幽地看向桌边的烛火出神。
姜玉之以为母妃又再想什么折磨他的办法,拉着明承胤悄悄溜了,
不过须臾,淑妃就从回忆里出来,看着溜出门外的身影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他们也只是两个孩子而已,现在哪能担负起那么重大的任务。”
她旁边的摇篮里,姜宁正竖着耳朵。
当小婴儿的好处就是能正大光明听到别人的秘密而不被怀疑了吧。淑妃刚才的那些话在她心里过了一圈,大概也知道她这个便宜娘心里肯定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今天发生的一幕幕从她脑海里闪现,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也没功夫去研究淑妃的心思。
宋嬷嬷死了,小侍女不见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还有桃桃居然也消失。
姜宁想起好像自从去了摘星阁就再也没见过它,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去了哪里。
这才避过毒药现在又来乌鸟,还没长大就如此命运多舛,就像淑妃说的那样,人还是要有自保能力,今天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灵力的厉害。
当时的琼虞身处危险却临危不惧面不改色,还有明承胤,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也能如此厉害,至于姜玉之?
这小孩还要靠他舅舅估计半点灵力都没有。桃桃说过的南黎国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人,没有任何灵力,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摘星阁吓得胡乱逃窜。
姜宁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屋外,清风拂过海棠花树梢,吹落的花瓣悠悠落在殿外的池塘里,碎了一池如雾般的月色,夜更深了。
凤鸣宫内,一道紫色的结界笼罩在燕雪怡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一个侍女,只有快要发疯的她。
“哐当!”
“哗!”
精雕的瓷器和琉璃杯落在金砖地面一个又一个的碎裂,碎片里倒印着燕雪怡普通却略显狰狞的脸。
她相貌平平,因刚出生就被誉为有凤命这才在十八岁时入主东宫成了皇后。
可成了皇后又能怎样,她太过平凡普通,云嘉帝喜好美人,对她自是不屑一顾。
为了引起云嘉帝的注意,她找来了有奴籍弗岚。
西浮国盛产美人,弗岚尤甚。
她太美了,美得令女人都会忍不住喜欢。
云嘉帝深陷于弗岚的美貌不能自拔,对燕雪怡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到凤鸣宫来,就这样她怀孕了。
可没想到那奴籍的女人也有了身孕,燕雪怡怕弗岚有了孩子就不受她摆布,使了计谋让云嘉帝与弗岚产生隔阂,还被发落到了冷宫,可谁曾想这女人居然在冷宫活了下来,还能和她同一天生了天选之子。
“相大人为什么今天不趁乱杀了她?为什么!”她发疯似得朝对面那个站在阴影里的人呐喊。
阴影里的人慢慢踱到燕雪怡面前。
灯下,这人高且瘦,全身都被黑色长袍笼盖,脸上带着半截面具,只漏出一双紫色魅惑的眼睛和苍白尖瘦的下巴。
相季伸出苍白修长的食指轻抚燕雪怡的脸,仿佛是在碰触绝世珍宝,紫色的眸子静静看着面前的女人缓缓道:“不要心急我的皇后,今天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日子还长着呢。”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声音婉转悠扬,有种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感觉。
已经濒临狂躁的边缘的燕雪怡眼神狠毒,咬牙切齿道:“可我现在就想让她死。”
“今天是你太心急了,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现在要她的命可就难了。”相季道。
“为什么?”燕雪怡问。
面具下的人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可惜道:“那孩子身上可带着照华珠呢。”
“照华珠?”燕雪怡愣住,显然她不知道这个东西。
别人不知道照华珠相季却对这东西了如指掌,心道:琼虞啊琼虞你真是舍得,难道这就是你的选择?
“照华珠可是整个灵韵大陆都难得的宝物,这世间的毒一碰到它都会失去毒性,并且当拥有者遇到危险时照华珠会立即开启保护拥有者模式。”
燕雪怡听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眼神开始涣散,仍旧执着地问:“所以我们要怎么杀了她。”
真是个愚蠢妇人,现在居然还想着杀那孩子。
今日摘星阁发生的事遗漏太多,那赤尾谷的谷主可是燕雪怡的表兄,专管谷中的飞禽走兽。只要有心人查上一查,定然会怀疑到燕雪怡头上,现在还想着杀那孩子,真是蠢笨如猪,要不是看这女人还有用处,他早就杀了。
相季为自己找了这种猪队友而头疼不已,却也只能出言安抚:“你暂且等着,事成前我会替你除了那孩子,你莫要私自做任何事情,免得引人怀疑。”
他也不管面前的女人有没有听进去,继续道:“不过皇后娘娘当初答应我的事可要尽快啊。”
燕雪怡低着头,狼狈不堪的跪坐在地上脸上神色复杂,嘴角嗫嚅道:“好,我尽快。”
燕雪怡也不知坐了多久,等回神时房间里早就没了相季的身影,她唤来外间昏睡的侍女将房间的碎瓷打扫干净,今日情绪太过激动,她一沾枕头便睡得昏沉。
打扫的侍女内心惴惴不安,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死,连瓷瓶碎裂的声音都没听到,幸好皇后娘娘心善没有责罚。
侍女念着燕雪怡的打扫完后,后半夜更是睁着眼熬到了天亮,一丝都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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