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为什么

    尽管司寇显不大瞧得上斐然，斐然却老实巴交的将司寇显划入了熟人行列，他还挺担心司寇显的。
    “红缨告诉我司寇显不见了，可能是掉下了魔渊。魔渊那地方只有你能去，你要不要去找找看？”
    林声笙蹙眉：“封魔宗魔渊？”
    斐然嗯了一声。
    镇守魔渊的修士没将司寇显跳下魔渊的事情外传，但他们联系了司寇氏的长老说了此事。
    司寇红缨从长老哪儿知道了此事，正有点发愁便在城中看见了刚从九幽下班回家的斐然。
    于是斐然便找上林声笙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魔渊，封魔宗的人跟他打起来了？”
    斐然：“我也不清楚他怎么就掉下去了，但应该没跟封魔宗打起来。”
    没打起来林声笙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浊气于司寇显的影响不大。”
    当初她落进魔窝也是司寇显将她带出来的，那男人能在魔窝中来去。
    斐然见林声笙不想去找，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掐断通讯符，斐然冲司寇红缨一笑：“林声笙说的你也听见了，浊气对司寇显影响不大。”
    司寇红缨点点头，朝斐然行了一礼道了声谢。
    斐然跟上她：“红缨姑娘，你这是准备出门历练吗？”
    司寇红缨摇头：“近期宗族的人都不会离开。”
    斐然就乐了，缠着司寇红缨教他剑术。
    司寇红缨想了想：“我倒是不介意教你，但你能跟上我的训练吗？”
    斐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
    ——
    花溪收到传唤，她顺着血脉牵引在一处山谷找到盘腿调息的封魔宗尊上。
    “玄祖。”花溪恭敬的下跪行礼。
    即便眼前的人年轻俊俏，她也生不出看司寇显时那种看美男的心思来，满心只有尊重，恭敬的垂着头。
    尊上睁眼，长出口气：“花溪，我命不久矣，我会将修为都给你，过程会很痛苦，但你要忍着。”
    花溪不可思议的抬头：“怎么会？”
    玄祖刚入化虚境，怎么会命不久矣？
    但当她对上尊上那眼神，便明白玄祖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神分明是承受着莫大痛苦的眼神。
    不等花溪问出口，尊上抬抬手示意她听他说：“此间天道与上界作对，如今此间被针对，这些地魔就是上界收拾我们的手段。”
    突然听到这些信息，花溪愣住。
    她觉得林仙子不是能对付地魔吗，可见上界的手段也可以反抗。
    不过她没说出自己的想法，安静乖巧的听尊上继续。
    “你该知道，世间有千千万万的小世界，我们这里就是万千小世界之一。小世界是拼不过上界的，想要此间不灭的办法只有一个。”
    “只有献祭天道才能平息上界的怒火，而天道一毁，世界也会跟着毁灭。所以，你要取天道代之。”
    花溪彻底噎住。
    她？代替天道？
    我得个乖乖，她玄祖脑子没事吧？
    “可是天道不就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的法则吗？我们这个世界怎么着上界了？为什么要被上界毁灭？还有，不是说地魔是上界投下来的垃圾吗。”
    花溪心底有很多疑问，而且她潜意识中不愿意屈服。
    上界投下的地魔害死了此间那么多生灵，凭什么还要献祭天道平息上界的怒火？
    大不了干架啊，打不过也咬下上界一块肉痛死他丫的，最坏的结果不过身死道消，怕锤子。
    尊上察觉到她的倔强，眼神不明。叹息一声摇头道：“你不应该有硬碰硬的想法，而且还是在明知自己不是对手的情况下。这不是勇敢，是鲁莽。”
    尊上缓缓铺开阵法：“花溪，不管遭受多大的痛苦，你都要忍下来。你心中许多疑问我也无法解答，但只要你忍下来，你可以自己去找答案。”
    花溪心中感触：“玄祖，你到底是被谁重伤？上界吗？”
    尊上没有回答，只道：“不要让我白死。”
    阵法已经铺开，尊上的力量缓缓流入花溪体内。
    她修为过低，承受不住尊上的力量。但在她接受力量的过程中，还在被淬体。
    淬体犹如拆骨扒皮，身体仿佛一次次被碾压，这个过程很痛，山谷中回荡着她的哀嚎惨叫。
    但是有阵法在，她的痛苦传达不到更远的地方去。
    再怎么痛花溪也忍受着，没有产生过退缩放弃的念头。
    可是，渐渐的，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玄祖！这真的是在给我力量吗？”
    “玄祖！你在夺舍我？！”
    “玄祖！”
    “不，这不是夺舍。玄祖！你想取代我？”
    “玄祖！玄祖！为什么？！为什么？！”
    交换仪式已经开始，任凭花溪如何绝望的质问，她也得不到回答。
    玄祖跟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让她放下防备说来安抚她的。
    她本就信任且尊重那个人，即便觉得不可思议并且不太赞同玄祖的观点，却没想过对方会伤害她。
    花溪以为自己会死，然而并没有。
    等她回过神时，便看见她自己淡淡起身，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她的玄祖，她的长辈，血脉相连的亲人，看她的眼神如同再看蝼蚁。
    然后飞身离去。
    徒留下她一滩烂泥倒在原地，她感觉这具身体仿佛一具残破的病体，由她代替她玄祖来承受这份莫大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她的玄祖夺取了天道的力量，做了这种事的玄祖是没有资格继承天道的，便窃取她的身份去继承这股力量。
    花溪苦涩又暗恨，对她来说最痛苦的不是此刻身体承受的这份痛，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竟藏着那样的野心。
    并且，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预防今日的情况才会有她。
    ——
    林声笙估摸着时间回到帝国那行人的飞宮中。
    掐算的刚刚好，这些人刚刚抵达帝都。
    林声笙意识扫了一下，不错，皇宫中登基大典的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梦凰回来登基。
    梦凰刚从小世界出来，上空便聚集了一团团劫云。
    “我咧个去！”
    梦凰吓得脸色大变，她在小世界中修复了灵脉，静心修炼了几年。
    修的相当顺畅，破境都不带渡劫的。
    她本来还美滋滋觉得她的灵脉果然是上品，却不料这一出来，欠下的劫雷一次性都给她补上了。
    梦凰生怕自己扛不过去，幸好，目光一扫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林声笙。
    “林仙子，你要帮帮我啊！”
    林声笙嗯了一声，望向那充满天道力量的劫雷，有种自己正在被人窥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