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顾府有难，不管是你为镇北侯府小姐也好，为郑氏所出也罢，与顾府共进退，便是一家人，瑾瑜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做出这般寒心的事情，待将来，你该当如何？”老夫人感叹着问道。
也算是给顾瑾瑜一次机会。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女，平日里任性一些，到底是小事，老夫人不会与她计较。
但今日不同。
自己的儿子在边关生死不明，生恩不说，养恩呢？
瑾瑜若是怕被牵连，便将养恩全然忘记。
“自然是想好了，通敌叛国的罪名，那是要杀头的，我又不是镇北侯府真正的小姐，自然不能替她去死，祖母，你素来不喜欢我，这不是正好让你如愿了？”顾瑾瑜不屑的说道，甚至心里还有些不服气。
“好了，顾府都这幅样子了，就被拖着我了。”顾瑾瑜有些不耐烦。
等事情办好，她还要去一趟离王那里呢。
能早点进离王府是最好的，郑府那里，左右她是不愿意待着的。
老夫人看着顾瑾瑜，满是失望。
摇了摇头。
真没想到，两人的身世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揭露的。
开源若是知道了，只怕也是要心寒的。
“瑾瑜，你可知道，你阿爹早就知道了你们的身世，一直没有说，便是也考虑到了你的感受，怕你接受不了呢？你阿爹说了，这次去边关，得胜归来便给你要来郡主之位。”老夫人红着眼眶说道。
顾瑾瑜怔住片刻的时间。
但随即便说道：“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何必去通敌叛国呢？”
“姐姐！阿爹从来没有骗过你。”瑾朗的脸色极其难看，除了要接受顾瑾瑜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姐姐之外，还要接受她现在想走。
就算不是亲生姐姐。
这些年来的感情呢？
这又该怎么说呢。
“别说这些了，你们想害死我吗？”顾瑾瑜看着顾瑾朗问道：“我好不容易有条生路，你们想让我陪着你们一起去死吗？”
顾瑾朗愣住不再说话。
她的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姐姐怎么会这么干脆？对顾府，对他也好，对大哥也好，没有一点点留恋吗？阿娘在安定将军府还没有回来呢，她没有要对阿娘说的吗。
何况当年郑氏若是将她们调包了，她不是真正的镇北侯府大小姐，也不用着急走啊，皇上的罪名还没有判下来呢。
顾瑾朗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总觉得姐姐太无情了。
“罢了，尊重瑾瑜的决定吧，当年瑾瑜和瑾言的身世问题，是郑氏所为，与瑾瑜也没有关系，今日瑾瑜想要这么选择，兄妹一场，便如她的愿了。”顾瑾明关键时刻站了出来，宣布道。
当年郑氏的所作所为，她已经被休了，顾府想要追究，只能报官，如今自顾不暇，也没有这个精力去追究什么。
“但愿你不要后悔。”老夫人说了一句。
顾瑾瑜直接便炸毛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和你们一起去死我才后悔呢，当初祖母你不是反对我和离王来往吗？如今这个时候，我就靠离王了。”
老夫人不欲多言，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走。
顾瑾瑜和郑氏转身便走了，不仅如此，顾瑾瑜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大大小小的包裹和箱子一起带着走的。
“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瑾明在她们走了之后问道。
瑾瑜竟然不是她的亲妹妹，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她们两的身世问题，祖母也就比你们先知道一点点。”老夫人说道：“那日瑾言被郑氏下毒，祖母瞧着瑾言的样子实在不放心又心疼，便让瑾言在祖母这里养着，你们阿娘去看望瑾言的时候，看到了她后背的胎记，当年阿容说孩子出生的时候，她望了一眼，是有一个叶子形状的胎记。”
“后来孩子身上没有了，问稳婆，说可能不是胎记，已经洗干净了，便没有多想，日子就这么过着下去。”
“直到看到瑾言身上的胎记，再看着瑾言肖似的脸，你们阿爹和阿娘才去查这件事情，直到找到了当年的稳婆。”
“后来便确定了瑾言的真实身份，瑾言这孩子怕你们叔叔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便想再等等，你们阿爹和阿娘也想趁着这个时间将瑾瑜安排好，让她不至于落差太大，这才有了想要为她请封郡主的事情，倒是没有想到，没等到你们阿爹回来，结果身世却是这样揭露的。”
老夫人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主要是心寒啊。
实在是心寒不已。
瑾瑜这样做，得让开源和阿容两人多难受。
“那瑾言这些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不是郑氏在教女，而是郑氏故意在虐待瑾言？”顾瑾明想到了从前的事情，心疼的问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
“这个郑氏！我与她不共戴天！”顾瑾朗想到自己的亲生姐姐过的却是处处被人欺负的日子，就想杀了郑氏。
“原本，等你们阿爹回来，将身世揭露，郑氏那里，是不能轻易放过她的，可如今眼前的事情，却是你们阿爹的事情，郑氏那里，容她几日吧。”老夫人也有些疲累了。
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
镇北侯夫人便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阿娘，没事吧？”顾瑾明担心的问道。
“阿娘，顾瑾瑜她不是我姐姐！”顾瑾朗对这个事情纠结死了。
他从小到大，让着她，照顾她，感情全错付了！
顾瑾朗现在心里简直在奔腾。
“瑾瑜的事情，方才管事顺口与我说了一声，瑾瑜这孩子，平日里任性一些，但是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会这般的冷漠，罢了。”镇北侯夫人只是随意的说道：“随她去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你们阿爹的事情，你们阿爹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肯定是有别的事情。”镇北侯夫人坚定的说道：“包括你们的舅舅，也是一样的。”
顾瑾明和顾瑾朗点了点头。
“瑾言呢？”镇北侯夫人下意识的问道。
“在自己院子吧。”老夫人这也才想起来，瑾言今日没有出现。
顾瑾朗想到这个人，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从前针锋相对的人，甚至他以前还很嫌弃，总说那是顾瑾辉的姐姐，没想到她是自己的亲姐姐。
“我去看看瑾言，也将今日的情况告诉她一声。”镇北侯夫人说道。
“阿娘，我也去吧。”顾瑾朗应道。
正好，大家都想过去。
便一起去了。
她们刚刚到掌珠阁，便顾瑾言在收拾东西，身上也是一幅轻便的样子，几个丫鬟一脸愁容。
顾瑾朗经过刚刚顾瑾瑜的事情，有些很敏感了：“顾瑾言，你要走？”
顾瑾言点了点头。
“你怎么也是这样的人啊！”顾瑾朗有些孩子气的不高兴，指责道。
“啊？”顾瑾言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也是这样的人？”
她又没有招惹人，这说的是什么话。
“瑾言，你要去那里？”老夫人问道。
瑾言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收拾收拾，去边关，在京都就算是忙翻天了，这件事情也不会有结果，去边关，我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要能平反，通敌叛国的罪名便能收回，朝廷的钦差我不信，如今京都这些世家也好，朝臣也罢，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我不信他们。”顾瑾言面色认真的说道。
话落音。
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撼。
顾瑾明和顾瑾朗从前对顾瑾言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了解。
可现在听到她要去边关，再看看顾瑾瑜恨不得抓紧撇清关系的样子，高下立判。
顾瑾朗原本还有别扭，现在他一点别扭也没有了，只觉得敬佩。
他身为男子，也没有这个魄力。
“瑾言，你不能去！你一个女子，只身去边关，不行，阿娘不答应。”镇北侯夫人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顾瑾言微微诧异的看着镇北侯夫人。
老夫人就知道她还不知道情况呢，冷哼了一声说道：“顾瑾瑜生怕被镇北侯府连累，郑氏一早便来闹了，说顾瑾瑜是她的女儿，当初她故意抱错了，这会儿带着人走了。”
“不出这事，还真是不知道，阿容和开源养了一头白眼狼呢。”
还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白眼狼。
顾瑾言没想到还发生了这事，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郑氏有心眼，但并不高明，这些年郑氏放心不下顾瑾瑜，从小到大跟着顾瑾瑜身边，潜移默化的影响，顾瑾瑜就是翻版的郑氏，两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了。
“管不上她们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阿爹的安危，通敌叛国，阿爹在敌军的手里，就算是活着，敌军能善待他？”顾瑾言想到阿爹的处境便心闷。
“那也不能让你去！要去也是瑾明瑾朗他们去！”镇北侯夫人强令声明道。
“他们可能还不如我去呢。”顾瑾言真不是看不起人。
镇北侯夫人想起瑾言的骑射极好。
但是。。。。。
“阿娘舍不得你去吃苦！”镇北侯夫人挑明的说道。
这会儿管事正好来了：“老夫人，惠陵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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