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三种可能

    刘易斯自然对十年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兴趣，私家侦探这个职业并不会太长久，等他拿到封印物0-08，或许就会脱离贝克兰德，尝试着去寻找曼迪。
    另外，再过二十年，也就要到了末日降临的时候，那个时候，真神以下皆为蝼蚁。
    回到侦探事务所，刘易斯将礼帽和外套挂在衣架上，他喝着冲泡好的红茶，等待着生意上门。
    等到阳光泛黄，艾辛格侦探的助手送来了他所需要的资料。
    早已知晓真相的刘易斯对这些资料并没有太多兴趣，序列六的“恶魔”能力非常强大，比序列七的“连环杀手”强大了不止一个等级。
    何况，“恶魔”有着预知危险的能力，如果不事先做好准备，根本抓不到他们。
    当然，就算找到了，刘易斯也没有毫发无伤战胜那只恶魔犬的能力，更别说那只恶魔犬背后还有一位序列更高的幕后黑手。
    “不管是为了自身安全，还是为了我的计划，我都不应该过多参与这起案件。”刘易斯叹了口气，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邓恩.史密斯死亡应该更近了。
    只是，自己给予对方的那枚幸运符咒仍旧没有使用的迹象，这说明一切还未开始。
    看了看怀表，刘易斯已然有了决定，今晚该去爱神中心看一下了，顺便和蒂法娜小姐愉快地聊聊天，做一些有趣的事。
    ……
    夜晚的拉裴尔墓园内，肤色古铜的阿兹克拿着束白花，立在克莱恩墓前，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息着自语道：
    “很抱歉，我迟到了十分钟。
    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就和刘易斯曾描述的一样……”
    他弯腰放下了那束花，转身离开了墓园，也离开了廷根，但没有取走他曾交给克莱恩的信纸。
    绯红的月光照在这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安静与冷清。
    突然，封住墓坑的石板被翻动，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从泥土里伸了出来。
    推开有着十字架标志的棺材盖，克莱恩惊坐了起来，茫然看向四周，他的记忆还定格在胸口被苍白手掌刺穿的那一刻。
    自那之后，他就像进行了一场无梦的熟睡。
    撕开胸口的衣服，能看到一个洞口正在缓慢愈合着，只不过比起第一次复生，这次的愈合明显缓慢了许多。
    翻了翻衣兜，克莱恩找到了一枚花纹繁复的银戒指，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鲁恩王国没有火葬的文化，如果被火葬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复活。”
    利用占卜，他来到邓恩.史密斯的墓前，只见墓碑上写着标准的墓志铭：
    “真正的守护者；
    最值得信赖的同伴；
    永远的队长。”
    队长……克莱恩无声呼喊了一句，他的视线又模糊了起来，忽的看见队长侧过头，语气轻松地说道：
    “我们拯救了廷根。”
    “队长，原来你早就知道那天的结局。
    这才会对我说，让我替你向戴莉小姐问好。
    这才会把那枚幸运符咒转赠给我，让我替你向符咒的主人道谢。
    只是，你没有想过，或许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就能给我们争取几分钟时间，争取到圣堂的人到来，让我们能够活下去。”
    克莱恩碎碎念叨了一会儿，他脱下礼帽，向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什么，或许只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想要复仇的恶灵吧……”
    说着说着，克莱恩的眼泪一滴滴划过脸庞，他哽咽着低喊出声：
    “队长，……我们也舍不得你啊！”
    感受着阴冷的风吹过，克莱恩抹了下眼睛，恢复了默然。
    他就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
    坐到属于“愚者”的位置，在面前具现出黄褐色的羊皮纸和钢笔，他略一思索就写下了占卜语句：
    “杀掉我的人。”
    他默念七遍后靠在椅背上，借助冥想，进入了梦境。
    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里，显现出一副画面：
    一双崭新的皮靴，一直略显苍白的手。
    视线逐渐上移，克莱恩看见了一位留着暗金短发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黑色双排扣长礼服，明显瞎了一只眼睛，眼眸深蓝近黑，五官轮廓如同雕刻。
    画面破碎，克莱恩很快确认了凶手的身份：
    这个凶手是因斯.赞格威尔！
    带着封印物0-08叛逃黑夜女神教会的大主教，晋升失败的“看门人”。
    顿时，克莱恩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因斯.赞格威尔的最终目的就是拿到圣赛琳娜的骨灰，圣赛琳娜是一位圣者，骨灰对应序列四或者序列三。
    超凡者死亡后，超凡特性并不会消失，遗留下来的超凡特性聚集在一起，略等于没有辅助材料的魔药。
    也就是说，因斯.赞格威尔的目的是为了晋升，他是‘死神’途径的序列五，想利用圣赛琳娜的骨灰晋升‘不眠者’途径的序列四。
    而阿兹克先生孩子的头骨，应该是晋升仪式要用到的特殊材料。”
    想明白这些事情，克莱恩又拿出了那枚拥有灵性的、未曾使用过的幸运符咒。
    “送符咒的人早就知晓了老尼尔和邓恩队长会死亡，如果不是队长在战斗前犯了致命的错误，或许真的能让他改写命运。
    只是，这样强大的一位超凡者，如果想改写命运，为什么不使用更直接的方式，而是送来两枚无关紧要的戒指？”
    斟酌了一下，他再次写下了占卜语句：
    “幸运符咒的主人。”
    默念七遍过后，克莱恩靠在高背座椅上，借助冥想，得以进入梦境中。
    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在那一片灰蒙蒙的景象中，有着无数光点聚集起来，尝试着变成画面。
    然而，画面到一半戛然而止，那些光点破碎，他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无法占卜！”
    克莱恩轻点着青铜桌面，不断思索着所有可能：
    “灰雾之上的空间能帮我排除占卜干扰，我甚至能通过占卜短暂看一眼疑似真神的存在。
    如今，这个结果似乎在告诉我，对方有着极强的反占卜能力，甚至接近真神级别。
    就算退一步，对方的位格必然远超因斯.赞格威尔和封印物0-08。
    又或者，这枚符咒刚刚制作出来就送往了廷根，由于戒指的主人没有长期佩戴，这导致占卜条件不足。”
    瞬间，克莱恩还想到了第三种可能：这一次，灰雾之上的这片空间没有帮助他排除干扰。
    只不过，第三种可能仅仅出现了一个念头，便被克莱恩快速遗忘，这代表着这片灰雾空间残留有自己的意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