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命运的见证者

    “想不到刘易斯先生还是一位等级不低的超凡者，从您的表现来看，一定是命运途经的幸运儿，甚至已经消化完了魔药。”塞拉浅浅一笑，她轻松拨弄着手中的丝线，每拨弄一下，刘易斯脸上便浮现出快乐与痛苦交织的表情。
    “如果此刻是在沃顿公馆的天鹅绒大床上，我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塞拉女士。”刘易斯将手枪塞进了枪袋里，他内心慌乱得无以复加，不仅是因为手枪没子弹了，更是因为他现在正面对一位序列六的超凡者。
    别说是面对序列六，就是面对那位序列七的特莉丝，刘易斯也是消耗了足足两枚幸运符咒，而这两枚幸运符咒都起到了最好的效果，这才使得他能在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但凡特莉丝丢掉了他送的符咒，又或者他没有使用幸运符咒，刚才的赢家肯定不会是他。
    “我也是，刘易斯先生，您的强壮让我印象深刻。”塞拉轻笑了一声，沉声道：“可是，我不能让您杀了特莉丝，她很重要。”
    刘易斯摊了摊手，她当然知道特莉丝很重要，毕竟，这位女士可是原初魔女奇克降临的容器。
    内心深处很恐惧，刘易斯却利用机器特性表现着他的冷静以及认真，并希望这点能震慑住塞拉，不然今天真的要把那枚欺诈符咒用上了。
    “我只是来阻止仪式而已，你知道的，作为值夜者小队的一员，我有义务阻止一些超凡事件，不过，我的队长他们已经等在了附近，相信特莉丝很快就会被抓住。”刘易斯密切计算着时间，他希望自己足够幸运，能用蹩脚的谎言骗到塞拉。
    “我想，这很合理。”塞拉没有纠缠，她收起丝线后隐去身形，完全消失在虚无处。
    刘易斯松了一口气，那个蹩脚的谎言欺骗了塞拉，幸亏骗过了塞拉，不然他就危险了。
    利用占卜法确认了塞拉的离开，刘易斯进去了特莉丝栖身的二层蓝色小楼。
    走进一层，阴冷到让人会被冻僵的风永不停息般吹拂着，一道道无形、透明的身影茫然而麻木地徘徊于每个地方。然而，随着刘易斯将房门打开，阴冷之风向着四面八方吹去，那些身影也随着风散落到四面八方。
    刘易斯知道那些无形的身影应该就是特莉丝收集来的寿命，如今邪恶的仪式被打破，那些身影也该消散了。
    他静静等着那些身影离开祭坛，默然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有人能提前发现特莉丝的计划，那么那些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不过，现在感慨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能选择做一个冷漠的、命运的见证者，就和麻木的机器一样。”
    死去的人无法复活，那些还未死去、正被剥夺着剩余生命的人，应该会快速好转。
    随着刘易斯的总结做出，他感觉到自身灵性再次欢呼雀跃起来，机器魔药进一步消化，如今已然消化了将近四分之三。
    “最多再过三周，我就能完全消化掉机器魔药，获得晋升序列七的资格。”刘易斯不禁对自己的消化进度感到满意，他也是时候寻找关于‘幸运儿’的魔药配方了。
    “等待下次塔罗会召开，就说我有个眷属，他想结识生命学派的大人物……”
    刘易斯笑了笑，有眷属的感觉就是好啊，既可以吹嘘自身的位格，又能利用眷属的身份自由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他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这里并没有剩下什么有价值的物品，只有特莉丝没来得及带走的一些仪式用品。
    刘易斯将那些仪式用品放进了随身携带的袋子里，甚至把窗帘和被单也一并卷走了，毕竟这种趁火打劫的事并不是时常会有。
    满打满算，刘易斯也就拿到了价值不足十磅的物品，这并不是一次令人满意的收货。他洒出了几张塔罗牌，背锅的愚者先生也找好了。
    ……
    铁十字街下街，眼角有着黑色疤痕的女士正躺在床上，昨天晚上，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肺部突兀疼痛了起来。
    想起那位给她十苏勒的绅士的劝告，她开始后悔起来，如果去济贫院治疗肺部，是不是就不用那么疼了？
    挣扎了将近一天，眼角有着黑色疤痕的女士的身体症状越来越严重，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房间内的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最终，她将目光放在了断腿的丈夫身上，放在了衣衫褴褛、瘦弱的能看清根根肋骨的孩子身上，放在了那一堆没有洗好，明天便要交还的衣物上。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家人的结局，等她死后，丈夫和孩子将会因为没钱交房租而被赶出住所，最后饿死在街头。
    女士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唤女孩来到自己身前，她伸出手抚摸着对方因营养不良而泛黄的脸，挤出难看的笑容，眼中噙满了泪水，只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突然，她感觉身体一轻，肺部的症状减轻了很多，身上的力气也重新回来了。
    “赞美女神！”女士觉得这一定是黑夜女神的保佑，她赶忙在胸前连点四下，勾勒出绯红之月。
    ……
    夜晚已至，奔涌的塔索克河化身黑暗，仿佛欲将周围建筑吞噬。
    克莱恩早已占卜出了邪恶仪式和一栋位于河边的蓝色建筑物有关，它有着空旷的花园，就像鬼故事里那样。
    一边想着后天要去和阿兹克先生探索古堡，克莱恩一边寻找着那间梦境中的房间，他很想知道阿兹克先生恢复记忆后的样子，便随便编了个谎，以便于同行。
    “就是这里！”当看到那间蓝色的二层楼房时，克莱恩的灵感立刻察觉到这里就是他梦境中的地点。
    “克莱恩，你回去把队长喊来。”临近目标地点，伦纳德说道。
    他知道这时候的克莱恩还只是格斗刚入门的菜鸟，而位于蓝色建筑物中的对手将会是一个十分凶恶，有着不一般超凡能力的对手。
    “等等，我替你们占卜一下。”克莱恩弹起硬币，默念了占卜语句，最终硬币落下来时是国王头像朝上。
    确认了这次行动会顺利，克莱恩安心的坐上了马车，赶往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诗人伦纳德和收尸人弗莱小心包围了这座房子，伦纳德注意到了花园外围有着斑斑的血迹，这意味着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便发生过战斗了。
    “伦纳德，这里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到任何邪恶的气息。”靠近了二层蓝色小楼，收尸人弗莱小声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等队长来了。”伦纳德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早就注意到了房子周围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