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后的问题

    李冰回屋整理整理，已经睡下了。
    冯烈君也关了电脑，准备正常作息一天，倒头就睡，沾上床板就着，呼噜震天响。
    而本来也准备和大家睡觉的谭灵，却被电脑上弹出的消息吸引了注意, 困意全无。
    在洋馆事件，他早已经见过了那形式霸道的短信，还有名为“撞鬼之人”的软件。
    事实证明，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不是高科技，而是疑似灵异力量发来的信息。
    虽然有些突兀，但也不算难以反应。
    此情此景，谭灵第一时间想起了煌遂星给出的两样奖励之一：“三个答案”。
    2002的人说过，对于煌遂星给出的奖赏，自己只要等候。
    现在看来，谭灵是已经等到那个恰当的时机，奖励开始兑现了。
    【6:46...6:45...6:44...】
    看着电脑上的倒计时，谭灵眉头紧皱。
    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很充裕，但可能又不太充裕。
    因为谭灵现在有点不明白，这所谓的“三个答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照这个形式来说，有答案，就意味着有问题。
    但自己之前也没有对谁提出过问题啊？
    况且就算自己的确有疑问需要解答，这所谓的“作家”怎么会知道？
    一个隔着电脑的玩意，八成是类似于煌遂星的那种人工智能，它又不是神。
    等一下...
    谭灵突然意识到，在周润财等人的认知中，“煌遂星”是无所不能的，它只要根据一个人名，一个随意给出的代号，就能完美评定诡异事件的结果。
    那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万能答题机呢？
    而这所谓的三个答案，就是可以无条件的解决谭灵三个疑惑？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谭灵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一大堆的备选问题, 包括梦鬼和活偶的资料, 或是如何终结灵异，或者人死能不能复生，人能不能回到过去等等。
    因为问题太多，抉择的时刻到来的很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电脑前的谭灵面色阴沉，最终在脑海中陈列出了几个问题，开始排序。
    按照常理来说，谭灵最开始想找出一副扑克牌，自己抽一张，然后再问它，这张牌的花色。
    自己都不知道这牌是什么，就算是读心，又或是某种灵异，也肯定不会这样灵验。
    这样，既可以测试这玩意的水准，也可以看看这作家回答问题的形式怎么样。
    但又思考了一下，这样做可能又有点蠢，如果“它”真的那么万能, 那自己可就浪费了一个问题的名额。
    思来想去。
    电脑上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一半。
    谭灵不再犹豫, 因为他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消化它给出的答案。
    “灵异的根源，或者灵异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谭灵先是问出了一个最广大，也是最根本的问题。
    其实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是如何将梦鬼和活偶干掉，将它们送回地狱，给父母报仇。
    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时代的悲哀。
    没了梦鬼，没了活偶，这世界上还用其他的鬼，诡异事件还是源源不断，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此而送命。
    谭灵所恨的不是某个特定的鬼。
    说到底，它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遵循着本能做事，就像是按照程序运行的机器一样。
    真正应该灭亡的，是那让鬼源源不断产出的根源，类似虫族的母巢，外星人的传送门等，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至于为什么谭灵不直接问如何解决灵异，道理其实很简单。
    如果不知道鬼的本质，就算它给出了解决方法，可能自己也根本听不懂。
    就像你在做数学题以前，先要搞懂数学题本身是什么才行，不然谈何解决。
    想要彻底的根除灵异，也得先明白，鬼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慢慢把进度推进到解法上。
    电脑屏幕的聊天窗口上，对于谭灵的问题，“作家”瞬间给出了回复。
    【作家：图片】
    【作家：剩余两个答案】
    【作家：倒计时...】
    谭灵给出问题后，电脑那边秒回了一张图片，真的是秒回。
    而且这还是张动图。
    内容是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
    蜡烛本身是白色的，灯芯却是一种显眼的绿色，周围似乎有风吹过，所以才导致烛芯上细长的火苗晃动，映出的红光也随之变幻形状。
    掺杂着些许绿色的灯油从蜡烛上滴落，周围尽是浓郁的黑暗，除了蜡烛本身照出的微微红色，根本没有一点光亮的存在。
    谭灵看到这张图片后，沉默了好一会，也没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灵异的本质，你发给一张蜡烛的动图干什么？
    鬼本质上是蜡烛？
    简直不明所以。
    “这奖励到底靠不靠谱？”
    谭灵开始怀疑起这个这玩意的作用。
    还以为问题的答案是一种直截了当的解释，没想到却还是一张图片，似乎让人自己去猜，去脑补。
    “不对，也可能是我这个问题太大了。”
    谭灵思索起来。
    按照常理来说，很可能灵异的本质其实很复杂，所以这东西只能挑着简短来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它也根本没法以“人简单易懂”的角度给出回答，毕竟它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段类似程序的东西。
    如果这样想，那自己接下来的提问可就要慎重了，不能再问那种开放式的问题，最好都是那种回答“是和否”的问题。
    毕竟这玩意不是人，没法像老师一样给出定义，还是问些简单明了的比较好。
    想到这。
    谭灵又发了一个问题过去。
    “如果用上灵异的力量，能够通过穿越时间，回到过去一类的方式，让死去的人复活吗？”
    这个问题其实是有考究的。
    首先，要加上灵异的这个前缀，将问题的性质明确，否则谁知道人类的科技发展几百几千年以后，能不能实现时空旅行。
    其次，加上穿越时间这个例子，也算是一种附带的提问。
    举个例子，比如，我能通过趴着一类的姿势，让自己进入睡眠吗？
    类似这样的问题，那趴着这样的姿势，就是能够睡觉的一种途径，也算是一个答案，回答两种问题。
    同时，这也缩短了回答的广度。
    单问能否回到过去，或者能否让死去的人复活，可以达成的途径就太多了。
    对于谭灵的疑问，它依旧是秒回。
    【作家：能。】
    【作家：剩余一个答案。】
    【作家：倒计时...】
    看到电脑前的回答，谭灵陷入了沉思。
    的确，如果涉及到“是和否”的问题，那结果就很简单明了。
    死人的确可以复活？
    如果这个“作家”的回答可以相信，那岂不是说...
    也许有一天，爸爸妈妈能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想到这，谭灵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不由得，心脏跳的很快。
    爸爸和妈妈的笑脸，以及自己从小到大那温暖的记忆，全都在此刻涌上心头，往日的温情历历在目。
    原本冷掉的血，麻木下去的面庞，加之那快要停止的心跳，似乎全都活了过来。
    这种感觉，名为希望。
    哪怕再微小，再渺茫，只要有一点存在，也会给人行进下去的动力。
    “冷静，冷静...”
    没有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回答而失去理智，靠着长久以来养成的思维习惯，谭灵调整呼吸，重新回到现实。
    改变计划。
    本来是要继续问下几个问题的，比如“活偶和梦鬼的信息”，“鬼为什么分为四个种类”，以及“如何获得回到过去的灵异力量”，三选一。
    但就目前来说，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谭灵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作家”给出的答案，到底准不准确。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后，谭灵找出一套扑克牌放在桌面上，再狠狠的揉搓起来，给顺序打乱。
    用微微颤抖的手，谭灵拿起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和花色的扑克牌，将其放在手心，握住。
    带着凝重的表情，右手敲打键盘，谭灵发去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谭灵手里的扑克牌，是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