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与死的抉择

    见到赵强带着零星的几个职员来了，何成问出了自己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赵强，分好去调查地点的人员团体了么？”
    “怎么说呢，这些人都去农场和会议室了，地下室和宿舍并没有人去。”
    赵强收起之前的眼神，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和蔼的笑了笑，“你也明白的，但凡是和那件凶杀案扯上关系的地点，谁都不想当第一。”
    “唉——也是，毕竟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明事理。”何成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向暖就死在地下室，而那个寝室也是这对姐妹曾经的住所。
    得知了那案件中的背景，肯定是没人想要迈出第一步，冒着生命危险，给其他人探路的。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这张安如呢，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强也问出了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如你所见，他被闪灵盯上，关进电视里出不来了。”
    何成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现在就是想个办法，要么像软件里介绍的，完成闪灵的遗愿，这鬼自然就会消散。要么我们想个办法，帮他从电视里出来，回到现实，避免被那个敲门的鬼给杀死。”
    “我觉得...你们没必要管他啊。”
    赵强双手插兜，神情悠闲，似乎毫不在意张安如的死活，“这家伙死就死了，关我们什么事？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找证据，直接将那个源头鬼给干掉，这样一了百了。”
    “这...不太好吧？”郝文见到赵强的表现，非常不舒服的插话道，“他现在还没死，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把他抛下，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哦？”
    对此，赵强冷笑一声，“这么说，你是很有本事，也很有把握，能把他救出来咯？”
    郝文一时间哑口无言。
    丁小水这时却说道：“赵强，事情没落到你身上，你当然觉得无所谓了，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困在电视里面的不是张安如，而是你，还能说出这番话来么？”
    “哼——”
    赵强满是横肉的脸拉了下来，“你不用跟我扯这些，这就是个现实的世界，你应该再明白不过的。无论有鬼还是没鬼，运气差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如果你被盯上了，那就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那如果有一天关在电视里面的是你，我会很高兴从你面前离开的。”丁小水没给赵强好脸色。
    赵强也不甘示弱的回道：“彼此彼此，我到时也会很享受你求救的样子。”
    “别吵了，有那时间就赶紧来想想办法。”
    赵强和丁小水已经打扰到了何成的思考，这让他盯着赵强，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张安如肯定是要救的，毕竟下一个关进电视的，谁也不能保证是你还是我。证据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集全，至少短期内不会。所以我们每搞定一个鬼，就少一分危险，这是给未来投资，不算浪费时间。如果赵强你有什么意见，现在就可以去找其他证据，离开这。不过记住，下回要是你栽了跟头，可没人会去管你的死活。”
    “啊，我刚才和丁小水开玩笑呢。”
    原本态度豪横的赵强似乎对何成非常顺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这么善良，怎么可能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呢？”
    何成对赵强的态度有些意外，但还是面色不变的回了一声“希望如此”，而后继续在心里盘算着这两种办法的难易程度。
    闪灵白子良。
    他的遗愿很明显，都说出来了，大概率就是让李向暖原谅他一类的。
    但这几乎不可能，因为李向暖已经变成了厉鬼，现在连它在哪都不知道。
    再说了，白子良这明显一个死渣男，有姐姐不够，还去搞妹妹，最后让姐妹反目成仇，直接动刀——这让李向暖怎么去原谅他？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吧？
    不然人家也不会变成鬼了。
    你自己渣的明明白白，还想求一只鬼的原谅，做梦去吧。
    “那么完成遗愿这条路径，在现在看来，就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何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方法了。”
    把他拉回现实。
    这条虽然看似不可思议，但还是有很多办法可以想的，总比获得一只鬼的原谅靠谱。
    在何成思考间，郝文摸了摸那电视冰凉的屏幕，表情复杂。
    只是一个薄薄的显示屏，就将他们和张安如隔开了两个世界。
    “那个...我突然有个想法。”
    郝文想到了什么，突然发话了，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个，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我觉得吧，张安如既然是困在里面出不来了，那我们就打碎电视屏幕，让他出来不就好了？”
    “你可真聪明。”
    听到郝文的建议，丁小水的嘴角抽了一下，“这又不是困在什么现实的房子里，砸开障碍物就好了。我们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物理的方式怎么可能奏效？说不定我们砸碎电视后，张安如就会和我们彻底失联。”
    “我倒是觉得挺可行。”
    赵强赞成了郝文的观点：“你们看过午夜凶铃吗？贞子都能从电视里面爬出来，说明这电视应该是一个类似两面世界穿梭的媒介，鬼既然能穿过屏幕出来，人也可以。只不过鬼可以穿过障碍物，人把障碍物砸碎就可以了。”
    丁小水反驳道：“这不对吧，贞子那个因为是录像带显示的画面，需要电视的显示屏存在，不然画面播放不出来，它压根就不存在。这你要人怎么穿？”
    “这可不一定，鬼的玩意可不跟你讲道理，用现实的理论去往里套，未免有点不太合适。”赵强耸了耸肩，“贞子的录像带一旦播放，就算你拔了电源，那电视还是亮着的，这本来就是违反现实逻辑的玩意。所以说，你还在乎那显示屏干什么？”
    丁小水皱起眉，想不出如何再去反驳，转头看向了身旁：“何成，你觉得呢？”
    “有一定的可行度，但不够稳健，失败后的损失太大，毕竟电视现在是我们唯一能联系张安如的东西。”
    何成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应急的办法——张安如是被困在了一段录像中也好，是被囚禁在了另一个世界也罢，我们找来另一个电视，将两个电视的屏幕贴在一起，让他过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虽然还是没法让他从电视里出来，但起码会暂时脱离危险。”
    “但是这样治标不治本。”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冰这时却发话了：“他从一个困境进入了另一个困境，这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他一个人困在另一台电视里，一样是必死无疑，甚至比死了还要痛苦。”
    “你说的对，但现在情况紧急，不知道张安如那边还能挺多长时间。”
    说到这，何成在写字板上写下了当前的情况，“那就将选择权交给张安如吧——是想破釜沉舟，砸破电视，还是暂避锋芒，尝试一下更换所处环境。”
    写完后，何成将写字板正张安如的面前举了起来。
    这两种办法如何选择，看当事人的取舍。
    电视内。
    张安如频频的回着头，那房门被敲的砰砰作响，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但当他看到何成写的内容后，毫不犹豫的，他选择了第二项。
    因为张安如有着强烈的预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作为真正置身险地的人，第一种方法太过于冒险，他赌不起。他既没有豪赌一场的资本，也没有做出决断所需的勇气。因为这样的抉择关乎生死。
    只要能活下来，哪怕是多活一秒钟，谁也不想就这样死去。
    “选项二么，我明白了。”何成叹息一声，张安如的选择确实如他所料。
    选项一确实需要巨大的魄力，但如果是赵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我记得...柜台旁边的仓库还像有几台不用的电视。”
    丁小水适时的指了指大厅的一边：“只不过我们自己接线，恐怕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对此，何成补充了一句：“现在不用考虑时间的问题，危险的地方我们去不了，安全的地方已经有人了，不缺我们这几个。”
    于是，在一个阳光还算不错的上午，在场的几人忙活着，尝试着自己接线，组成一台好用的电视。
    这些电视之所以被闲置在了仓库，基本都是存在着一定问题的产品，但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凑合着用。
    临近午间，安全通道那边传来了一阵熙攘的吵闹，引得大厅的几人纷纷侧目。
    梁开第一个从安全通道里跑出，面目惊恐，胡乱的叫喊道：“快跑啊——有鬼来了！！！”
    这让何成等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赵强倒是第一时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梁开，你和鲍冲她们不是去录像厅了，证据拿到没有？”
    “不行，根本做不到，我们还没到门口，鬼已经在那拦住了。”
    梁开停在何成边，惊魂未定的指了指身后：“现在那鬼就追在我们的后面！”
    在几人的目视下，那安全通道里传出一声惨叫，随后探出半个人的身体，似乎有人跑的太急，摔倒在了门口。
    他是一个默默无名的职员，属于话很少的那种。
    但此刻，他朝梁开等人伸出了一只手，歇斯底里的喊道：“救我——”
    还未等众人来得及回应，他就被一下拽回了略显昏暗的安全通道里，随后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