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何成那短时间内的一番分析让高荣目瞪口呆。
他就从没想到那么多,只认为是任天龙自己的问题,全然没怀疑过那让他恐惧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你们觉得呢?”
何成奇怪的打量了一下李冰和高荣,“我们身上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吗?”
“完全...看不出来呢。”李冰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
“这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高荣也疑惑的看了看一下彼此的长相和衣着,“问题真出在我们的身上?”
“看来是这样的。”
何成长出了一口气,又转而对高荣确认道:“那么...任天龙有没有既往病史,或者家族遗传的精神类问题,又或是磕了药?”
“怎么可能?”
高荣哭笑不得,“任天龙和我一样,虽然没什么好运,但也无病无灾,都是安稳过日子的普通人。而且从小我就认识他,机灵的要死,为人也很仗义,可受同学欢迎了,怎么会有问题呢?”
“那要是这样,事情可能就有些诡异了。”
何成的声音低沉:“一个从没有任何征兆,身体健康的普通人,没有道理会突然发疯的,问题只能是出在我们自己的身上。先这样假设,我们每个人都出了问题,成了怪物,那么所有人就肯定都有着一个共同点,这让任天龙非常恐惧,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去逃离。”
“我们的共同点...”
李冰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差,吐出了一个词汇:“遗忘——”
“没错,我之前已经打听过了,遗忘这件事,确实是发生在了大部分,或者所有人的身上。”
何成继续说道,“而且在那个软件上的确写着,我们遭遇的诡异事件,就是遗忘。”
听到何成的话,李冰和高荣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那个软件,发现确实如此。
“如果这样推测,那就是我们的遗忘,让任天龙产生了恐惧么?”
何成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又回到原点了。我们遗忘了三天前发生的事,而任天龙也有可能是在三天前看见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这才让他发了疯。”
“可那天的录像太模糊了,我们只能等待。”
李冰死死攥着自己的大辫子,脸色有些发白,“而在这段时间里,又会有很多人死去...”
“既来之,则安之。”何成安慰了脸色不好的妹子一句:“李冰,一定要相信着一句话,天无绝人之路,老天不会给我们安排必死的局。”
“你们...”高荣看着何成和李冰的表现,表情有些复杂。
论年纪,何成这岁数足够当李冰的爹了。
当然,到底是爹,还是干爹...
那可就不好说了。
就在何成不知道怎么给高荣解释他们俩关系的时候,a栋的门外,带有穿透性的车灯照来,又是一阵车辆停泊的声音。
出去找人的他们回来了。
在所有人的关注下,一个穿着修理工服装,憨头憨脑的中年人进入了洋馆,身后跟着几个人,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们把车开到西伯利亚去了是吧?”
赵强总算看见了等待许久的人,凑了上去,非发出了非常热情的问候:“梁开你他妈的真是个废物,怎么给办事的,一直丢老子的脸,还想不想干了?”
梁开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表情,张了张嘴,好似之前见识过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一时间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而在其他人看来,梁开他们去的时候是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就还是几个。
这代表着...
“梁开,警察呢,怎么就你们几个回来了?”还是何成率先出了声,问出了大伙最为关心的问题。
“我们...”梁开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几人,表情非常痛苦,迟迟说不出来话。
看到梁开的表现,赵强的脸色更加不快:“没听见人家问你呢,说话啊,你哑巴了?”
“我们...”
见梁开还是没有说话,赵强气的瞪大了眼睛,本来就满是横肉的脸更为吓人,“你别他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恶不恶心。有啥问题就说,犹豫个啥呢?”
看到赵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又扫了扫这大厅里众多的职员和领导,梁开的喉结蠕动了一下,终于开了口:
“我们...我们试了很多种路线和方法,根本无法离开洋馆太远。”
梁开说话的声音非常低沉:“每当我们开出百米左右,就又会折回到农场的后方,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样的回答显然令赵强也非常意外,他不可置信的问道:“梁开,我告诉你,这件事可非同小可,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我也想骗我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样我就能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梁开苦着脸,就差没哭出来,“可我们从两点钟那阵开始,尝试到了现在,根本没有一点的转机,人总得面对现实吧?”
梁开的话音一落,大厅内哗然一声,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他妈的,我就说吧,这洋馆肯定有问题,现在好了,谁都出不去了,只能等死!”
有人愤怒了,只埋怨自己为什么早不离开这里,这样就不会陷入到这恐怖的灵异事件,生命受到威胁。
“鬼打墙——这是鬼打墙!全完了,我们会被困在这里,永远都没法出去!”
有人将现在发生的事和以往的认知对照,传播着恐惧,宣泄着痛苦。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都是骗人的玩意——对,一定是这样,梁开他们一定是搞错了,绝对不可能有鬼存在的!”
有人选择相信以往的常识,否定鬼的存在,安慰着自己惊恐的内心。
当一切的怀疑都成为了现实,恐慌开始在人群内传播,每个人担心着自己的未来,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刘成斌,人人自危。
在大厅明亮的灯光下,随着过去认知的否定,人与人的格局也在悄然中改变。
“大家肃静一下——”
沸腾的洋馆内,苏跃鹏高喊了一声:“董事长有几句话要说,请大家保持安静!”
听到苏跃鹏的喊声,熙攘的大厅陷入了短暂的无声状态。
“咳咳——”
董事长曹人杰在万众瞩目中清了清嗓子,面色沉稳的开口道:“天色已晚,洋馆已经到了快关门的时间,大家快回寝室去,赶紧睡觉吧,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至于梁开所说的问题,我明天会亲自带人去处理。”
“这还工你妈的作啊!”
职员中的鲍冲瞬间化身成了暴躁老哥,直接指着曹人杰骂道:“你这老畜生是给猪油蒙了眼睛吧,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状况吗,还他妈惦记你那破洋馆呐?”
“鲍冲,你怎么跟董事长讲话的,连一个人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苏跃鹏立刻站了出来,表情义正言辞,对鲍冲表示出了强烈的谴责。
鲍冲的女朋友阎巧巧也瞬间进入了骂街泼妇的状态,“姓苏的,我家小冲又没骂在你身上,你跟条狗一样的跳出来干什么,就这么喜欢护主吗?”
“到底是没文化的,说话就是素质底下。”苏跃鹏冷哼了一声,也不甘示弱的进行了回击。
牙尖嘴利的阎巧巧也当起了阴阳人:“对,你确实有文化,当舔狗这一方面,确实还是你在行。”
“大家冷静一下,不要再吵了,我们都是文明人,你们就算跟领导过不去,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啊!”孙大飞挥舞着双臂,当起了和事佬。
“你可别他妈叫了,做个财快部长,天天人模狗样风风光光的,结果打麻将输了就赖账,连这点小钱都不给,跟不占别人便宜会死一样。你现在出来当老好人?”暴躁的鲍冲又给孙大飞一顿乱喷。
但员工们似乎对这个财快部长积怨已久,又有不少人附和道:
“对啊,天天说忘带钱包,借钱不还,恶不恶心人啊,就这还当什么部长?”
“好骂!鲍冲,我的超人!早就看这孙子不顺眼了,只吃不拉的玩意!”
“孙大飞,天天摆谱…”
看着一群人都来骂自己,又或是被戳到了痛处,孙大飞脸色涨的通红,如果不是鹿楠拉着,恐怕就要和这群员工当场火拼。
“反了你们,反了你们啊!”
曹人杰气的浑身颤抖,差点没背过气去,指着这些员工骂道:“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教养的狼崽子,公司养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非但连一点的感激都没有,就是这样报答公司的?”
“老王八犊子,吃屎去吧!”
鲍冲拿起一个柜台上的茶杯,直接朝曹人杰扔了过去,面目狰狞的怒吼着:“你养活你马的x啊,正式员工一个月就三千块钱,还要值夜班,干杂活,你怎么舔着脸来让我们感激你的?”
“砰”的一声脆响,曹人杰被那飞来的杯子吓了一跳。
以这杯子飞来的力道,这要是砸在他的脸上,百分百就毁容了。
而在大厅里,这样的现象并不是个例。
不少员工都在怒骂着在以往笑脸相迎的领导,严重者还会动起手来,似乎要趁着现在这个时机,将过去几年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在灵异与死亡带来的压力下,洋馆里原有的秩序正在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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