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疑惑的喊了一声“外公”,却并无任何悲痛之色,李煜指了指崖洞,说道:“去拜祭一下吧。”
“也好。”依言,王语嫣往崖洞中走去,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并且刚刚去世的外祖父,王语嫣并不觉得悲痛, 自小就没见过,只是从母亲嘴里听说过有那么一个早就去世的外祖父,没接触过,自然没有感情。
代表母亲去洞内磕个头拜祭一下也就是了。
王语嫣刚走入洞口,段誉踌躇了一下,匆忙便要跟进去, 虽然刚刚被李煜赶去与萧峰闲扯去了, 但他内力深厚,听力好的很,也“不小心”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想道,既然是王姑娘的外祖,自己跟着进去磕个头也是尽了礼数。
“小蠢……段太子!回来回来,你莫进去!”李煜见状立即喊住了他:“过来,孤有事情要说予你听。”
段誉疑惑靠近:“吴王何事?”
“你所练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皆是我逍遥派镇派功法,但却被人篡改了行功路线,你那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怕也是如此了。家师交代,既然你学了此功,便也算得上我逍遥派的传人,因此让孤把正确的北冥神功传授给你。”
“啊?我也算是逍遥派的吗?那我岂不是和王姑……甚好,甚好!”段誉脑筋转的极快, 转念间便想到了这一点,不禁面露喜色拱手说道:“拜见掌门师……叔!”
“别, 你这声师叔可是叫早了。”李煜似笑非笑, 抓住他的手腕,一股微弱的内力传进去, 段誉并未抵抗,任这股内力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一圈,默默感受下,果然与自己学过的北冥神功略有不同,等李煜抽手后,自己也按照他的行功路线运转内力,果然顺畅很多,念头微微一动,嗤的一声,一股无形剑气便从他的手指窜出,在地面上打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正是六脉神剑。
段誉大喜,立即拜道:“多谢师叔!”
“呵呵,孤可当不起,”李煜玩味的瞧着段誉,坏笑道:“你自大理无量山下习得北冥,算得上是孤的师叔那一脉的, 勉强算是她的传人吧,因此,你应该喊孤一声师兄的。”
事实上, 这么算起来,段誉入门早,他应该才是师兄才对。
“师……兄?”段誉怔怔的喊了一句,接着脸色大变。
“对,王夫人正是师叔的千金,也就是你的师姐,这么说来,语嫣就是你的侄女啦!怎么样?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段誉:“我……”
饶是段誉是白族,不太遵从汉人的礼法,但叔叔娶侄女这种事,也是为世人所不齿的,旁的不说,段正淳那么浪,也没干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段誉要是这么干,怕是会被段正淳打断腿哦!
不能娶王姑娘,那活着还有什么劲?一时间,段誉只觉得万念俱灰,仿佛人生失去了乐趣。
“殿下,你就别逗他啦!”
这时,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萧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自家二弟这明显是被吴王耍弄了,怪不得吴王老是以“小蠢萌”称呼二弟呢,果然没有叫错的绰号。
“兄弟,你只是机缘巧合得了功法,并未拜师,算不得逍遥派的门人!”萧峰苦笑着拍醒段誉。
“啊?对!”段誉如梦初醒:“我,我可不是逍遥派的弟子!大不了,大不了我自废武功,不学这北冥神功就是了!”说着,段誉便要动手。
“别!”萧峰立即出手,封住段誉穴位,阻止他自废武功,李煜也赶紧解释道:“段太子,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家师只是交待说,让孤把正确的北冥神功传授你而已,你的确算不得逍遥派弟子。”
“真的?”见掌门也如此说,段誉确认道。
“正是!”李煜说完,面色却突然一变:“不过若是你要打我家侄女的主意,跟个舔狗似的跟在她身后惹其厌烦,孤是不答应的。”
“呃……”
段誉:这事儿不对啊!当初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你放心,慕容复这辈子是回不来了,你若真喜欢语嫣,便回大理去,让你爹来汴梁找孤提亲!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也没个三媒六证,整天不明不白的跟着我家侄女算怎么回事?没得污了她的清白!”
段誉大喜,赶忙答应下来:“是是是,殿下放心,晚生这便回大理,向父母诉说此时,不日定会亲至汴梁……呃?汴梁?不应该是析津府?”
“莫管,就是汴梁!”
李煜这是掐算着时间说的,小蠢萌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月,并且还要说服段正淳,让其同意娶汉女为妻。
不过想来应该没问题,王语嫣可不是一般的汉女,那是大宋吴王的侄女,西夏监国皇太妃的外甥女,娘家势力还是有的。
而且到了那时候,李煜还是不是吴王,那得两说!
让段誉回去喊段正淳来汴梁,李煜确实怀有利用的心思。有时候,征服一个国家,不一定要用武力,经济,文化,甚至谈判,都是有可能的,李煜打算与段正淳好好“商议”一下,争取让大理内附。
“好,一言为定!”段誉似乎是惊喜过了头,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匆匆与萧峰道了别,竟运起凌波微步,眨眼间便往山下去了。
“萧帮主,你信不信,这小子待会儿还得回来?”
“为何?”萧峰也被二弟的痴情所震惊,但却想不出理由来吴王为何这般说。
“这小子没令牌,山下上万大军,他能出的去才怪呢!”李煜嗤笑一声,叹道:“算了,修远,派人下山传令,放那小子出山。”
“是!”
等不多时,王语嫣拜祭完无崖子,出了山洞,环视一圈,突然发觉这里没有了段誉的身影,一时间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应该这样想的,这样想对不起表哥!我要赶紧去问表哥的下落了!
王语嫣叹息一声,抛掉脑海中生出来的那不该有的念头,踱步来到李煜身前,眼珠转动,盈盈一拜:“语嫣拜见师叔。”
“好,你暂且跟在孤身边吧,待时机成熟,孤自会告知你慕容复那小子的下落。”没等王语嫣问出口,李煜便不容拒绝的安排道:“汴梁毕竟繁华些,以后你便住汴梁吧,孤会遣人去苏州,接你母亲过来团聚的。”
欠了师父无崖子的人情,便在他后代身上还上。
“也不知慕容复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表哥他……”王语嫣突然愣住了,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仔细回想对比一下慕容复和段誉是如何待自己的,竟然发现表哥被比的一无是处。
李煜看着若有所思的王语嫣,微微一笑。或许是自小就被慕容复照顾,身边也习惯了只有这么一个同龄男性,王语嫣把这种青梅竹马的亲情的当成了依恋?这可不好,近亲结婚,后代遭殃啊!
“修远,收拾一下,准备下山,去少林!”
出了擂鼓山,往东五十里便是少室山,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少林寺便坐落于此。
李煜率领众人下了山,在山脚处扎下营寨休息一晚,顺便请教了萧峰一些内力的运用技巧,第二天,率领大军赶去少林寺。
因为都是骑兵,脚程极快,不过中午时分,大军已至少林,lie成军阵,将寺庙团团包围住,众将士人人武器在手,随军携带的三磅小炮也从驽马背上卸下来,组装好,装填弹药,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少林寺正门。
李煜亲自拉动炮绳,只听得轰的一声,一枚实心炮弹瞬间打在少林正门牌匾旁,将砖石崩飞了一角。
“讨债的来了,玄慈出来答话!”
动静不小,来者不善,少林寺门大开,众武僧在达摩与罗汉两堂堂首的带领下,在院门外摆下了五百罗汉大阵,戒备的盯着军队。
少林方丈玄慈带着众玄字辈的大和尚,立于五百罗汉大阵正前方,打了个稽首,生硬的言道:“阿弥陀佛,老衲便是少林寺主持玄慈,不知鄙寺哪里犯了王法,惹怒了将军,竟带兵围剿?”
“少废话,见了我家吴王殿下,还不跪下行礼?这便是一罪!”路修远站出来,蛮横的嚷道。
路上,李煜早就交代过了,此行是来找少林寺的麻烦的,不必客气。
吴王?闻言,玄慈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这怕是祸事找上门来了,少林有对外的消息渠道,吴王最近闹出了好大的动静,连不可一世的契丹都让他带兵平了,麾下几十万大军,小小一个少林寺可惹不起他;而且,半年前杏子林之事,吴王可是在场的!
“老衲乃是方外之人,本不依俗礼,不过,施主说的也对,毕竟是皇室宗亲,与他人不同,老衲拜见吴王殿下了!”想了想,玄慈还是服软了,弯腰拜了一拜。
李煜打马上前:“老和尚便是玄慈?”
“正是!不知吴王殿下气势汹汹的领兵前来,有何贵干?”
“五桩事!”李煜面无表情,伸出了一只手来:“第一,交出少林寺除官府规定的庙产外的田亩地契与历年来所收放印子钱的账本;第二,寺内所有僧人必须通过官府阻止的佛学考试,才能继续为僧,未通过者,就地还俗,迁往海外,分发土地做个耕农;第三,孤会派人清查周边官府内历年来牵扯到少林寺的所有案宗,若有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证据确凿者,皆严惩不贷;第四,少林寺所有武僧,必须向官府报备,才能习武,且必须服从官府管理;第五,玄慈,三十年前的雁门关血案,还有这些年来你放任叶二娘为非作歹,该给个交代了!”
李煜对这些大寺庙没有任何好感。少林寺说起来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风光的很,但这风光背后,却是无数老百姓卖儿卖女换来的!
寺庙才是这天下最大的地主!这帮秃驴不事生产,全靠欺压周边百姓为其佃农,放印子钱做高利贷来获取钱财。少室山周边州府的土地,十之六七竟全是这群大和尚的。
正门上那块传承了几百年的牌匾,还有那金碧辉煌的佛像背后,隐藏着数不尽的罪恶!
“不!不可能!”玄慈面色大变:“你,你只是个亲王,你没有权利要求少林!”
“权利?呵呵!”李煜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后路求索立即会意,亲自操炮,一拉炮绳,轰的一声,青烟升起间,一颗炙热的开花弹击打在少林寺正门牌匾之上,将牌匾打穿之后随即发生爆炸,炸烂了那光鲜亮丽的门楼。
也有那倒霉蛋,被崩飞的木屑击中大腿,顿时血流如注,哀嚎不已。五百武僧组成的罗汉大阵被吓得瞬间告破,武僧们皆惶恐的向后倒退。
怕死是人之常情,即便是少林高层声嘶力竭的阻止,也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老和尚,你说孤的这点权利够不够?不够还有,求索,继续满足他!”
“是!”沧啷一声,路求索抽刀在手大喊道:“炮营,准备继续炮击!”
“别!别!”玄慈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声嘶力竭的阻止道:“吴王殿下,殿下,有事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孤来此,不是听你讲道理的,而是要让你们这些秃驴认识一下,孤的道理的!”李煜紧盯着玄慈的双目,威逼道:“就这五个条件,孤一个都不会改!少林寺若是答应,那便一切安好;若是不从,从今天开始,少林不复存在!”
“殿下,这,这不合规矩呀!”
“孤的规矩就是规矩!”
此言一出,众玄字辈的大和尚皆怒目而视,仿佛下一秒便要动手。玄慈赶紧命令众师弟稍安勿躁,然后一眼便看到了隐藏在军阵中的萧峰,赶紧嚷道:“那边的可是丐帮乔帮主吗?请出来答话?”
萧峰嘴角抽了抽,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来之前,李煜早就告知他实情了,萧峰已经知道玄慈便是当年制造雁门关血案,冤杀自己母亲的带头大哥,而且也得知,自己的父亲并未身亡,现如今就躲藏在少林寺藏经阁中。
一开始萧峰念在玄慈命人收养之恩与玄苦大师授业之恩,内心纠结,不知如何是好,但后来听了李煜的分析,顿时明白过来,再也没念着少林寺的好了。
李煜分析的很简单,玄慈杀人在前,收养授业在后,行的是恶因,结不了善果。后来所做的种种不过是心怀愧疚,为了弥补自己犯的过去,求个心安而已。
可萧远山一家招谁惹谁了?一家三口欢欢喜喜的去省亲,突然就被半道截杀了!一个未断奶的孩子就因为玄慈的行为,离了亲生父母身边,还在仇人眼皮子底下长大,使之忘却仇恨,为大宋驱使。
站在玄慈的角度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少林寺,但站在萧远山的角度来看,我可去你娘的吧!
见萧峰站在原地不动,玄慈一时间没了办法,思索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之事,确实是老衲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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