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个普通的人

    圣诞节很快就来临了，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霍格沃茨学校从梦中醒来，发现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
    柯克走出教堂呼吸着雪后新鲜的空气：“看来是个白色圣诞节啊！”
    不少小巫师出来打雪仗，各自拿着自己的魔杖扬起一大堆的雪来，朝着同伴砸去，而同伴们也不甘示弱，反手回击。
    远处，奇洛教授带着他的大围巾抱着课本，往城堡里跑，他的身后有几个被施了魔法的雪球正朝着他飞来，来不及躲开，狠狠砸在了他的缠头围巾后面。
    奇洛身后不远处，柯克看到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双胞胎兄弟正抱着肚子狂笑，柯克给他们暗暗比了个大拇指，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可以被称作是“对抗伏地魔的勇士”，而且最近他们帮柯克弄出一个小玩意。
    也许不能称作是小玩意，韦斯莱兄弟帮柯克改造了一台电视机，把它从通电的电器，变成了魔法驱动；这是从他们父亲那里学来的本事，韦斯莱家的父亲是一个麻瓜用品的狂热者。
    霍格沃茨无法使用麻瓜电器，被改造后的电视机一样不能，但柯克从邓布利多那里了解到，霍格沃茨之所以不能使用麻瓜电器，是因为城堡所处的地方，充满一种魔法磁场，这种磁场能屏蔽很多东西。
    但也并非无法破解，只要用另一种场域将它抵消，电器就能正常工作了；就在昨晚，柯克就在自己的圣光立场中，重温了经典电影《2001太空漫游》；在1991年，看人们展望二十一世纪的未来，别有一番趣味。
    之所以有改造电视机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圣诞节假期，自己有两个学生选择留校，哈利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姨妈一家，而罗恩则是因为韦斯莱夫妇要到罗马尼亚去看望他的哥哥查理。
    漫漫假期里，魁地奇因为天寒地冻且缺少人手大概是打不成了，柯克不希望他们在假期里特别无聊...或者自己在假期特别无聊。
    圣诞节前一天，要回家的学生们要在这一天乘坐霍格沃茨特快离开，柯克则帮助海格将一颗冷杉木搬进礼堂。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都在那里，忙着布置圣诞节的装饰品。
    “啊，海格还有柯克院长，最后一棵树也拿进来了——放在那边的角落里，行吗?”
    礼堂显得美丽壮观。墙上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房间里各处竖着整整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有些树上挂着亮晶晶的小冰柱，有些树上闪烁着几百支蜡烛。
    海格去礼堂空着的一角固定圣诞树，哈利他们找到了海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近几天，这三个孩子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翻看各种书籍，这也是柯克要改造一台电视的原因之一，他想分散一下孩子们的注意力。
    柯克能猜到他们在查找关于尼可·勒梅的一些事情，毕竟他们查的都是《二十世纪的大巫师》、《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之类的书。
    这种书上怎么会记载尼可·勒梅这样的人，拥有魔法石的巫师，少数也有几百岁了吧...而且柯克也能想象出他的形象——是个皮肤松垮、骨质疏松的老先生。
    不过这三个笨蛋学生就没注意过，这个名字其实一直在他们身边吗？
    柯克耸耸肩，转头看着弗利维教授正在用他的魔杖喷出一串串金色的泡泡，并把它们挂在新搬来的那棵树的枝子上。
    “柯克教授，圣诞节快乐！”赫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柯克身边，她拿着自己的行礼。
    “圣诞快乐，祝你假期愉快。”柯克和颜道，对于学生中的唯一一个女孩，柯克觉得自己对她有所亏欠，毕竟仅有她没能被圣光选中：“如果你们在查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来问我。”
    赫敏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开口，柯克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信任。
    不知道是魁地奇比赛时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影响，还是因为不能学习圣光而心存芥蒂。
    少了女孩的督促，两个男生没有再去泡在图书馆，他们彻底撒欢了，两个人在公共休息室炉火旁的沙发上，躺的横七竖八，他们捧着漫画，喝着快乐水，吃着各式零食。
    看腻了，就聊一聊能使马尔福被开除的方案，过过嘴瘾；罗恩还开始教哈利下巫师棋，而哈利则向罗恩介绍什么是电视机，什么是电影。
    圣诞节晚宴过后，柯克教授要给他们放电影看，这让他们很是期待。
    圣诞节的早晨，柯克刚起床就发现自己床边有几件礼物，不出意料是海格、教授们还有邓布利多送的，其中甚至有斯内普教授送的一瓶金色的魔药，让柯克有些意外。
    而柯克也有送礼物给他们，都是一些从兽人那里缴获来的战利品，可能作用不大，但作为装饰品也很合适。
    礼堂里，四个长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很大的圆桌，教授和学生在同一张桌上庆祝圣诞。
    十数只胖墩墩的烤火鸡、堆积成山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浓又稠的肉卤和越橘酱。
    大堆的巫师彩包爆竹堆在桌子旁边，柯克随便抽了一个，一声大炮轰炸似的的爆响，伴随着蓝色的烟雾，从里面变出一堆红色或绿色的拐棍糖果，还有一顶圣诞帽飘到柯克头上，柯克索性就这么带上了。
    节日嘛，氛围最重要。
    下置位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排红头发的韦斯莱，还有中间破坏队形的黑头发哈利。
    而主宾席上，教授们都已经落座，柯克在邓布利多旁边的空座坐下，互道一声圣诞快乐。
    邓布利多将他尖尖的巫师帽换成了一顶装点着鲜花的女帽，学生们都被他的帽子逗乐了。
    紫罗兰色的睡衣，红色的长袍，再加上今天的女帽，邓布利多的品味还是那么独特。
    “圣诞快乐，邓布利多校长，谢谢你的礼物。”柯克举杯，邓布利多送了他一本魔法故事书，柯克被召唤来的魔法阵，就记载在那上面。
    邓布利多心情显然很不错：“圣诞快乐，也谢谢你的礼物，那是傀儡？”
    柯克摇摇头：“那是一头小点的土元素：‘岩石哨兵’，你可以用它来守门，它很擅长守卫工作。”
    邓布利多恍然，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滴水石兽雕像至今还少半个翅膀，他还没有开始着手修复；如今看来，换一个守卫倒也不错。
    “我送了哈利一件很棒的圣诞礼物，是他父亲的遗物，一件隐身衣。”邓布利多小声说，这个消息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今后他如果想偷偷乱跑，就没人能轻易发现他了。”
    柯克知道，邓布利多明面上是说那天晚上在奖品展览室，哈利一行人被费尔奇先生差点抓到的事，但其实是想给柯克提个醒，以防哈利真的因为乱跑而出现什么意外。
    柯克用埋怨的语气对邓布利多说：“你增加了我的工作难度，应该要给我加工资才对。”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柯克虽然说过要保障哈利的安全，但也没有到时刻盯着他的程度，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工作难度。
    柯克和邓布利多聊天还算愉快。
    宴会上的其他人也都很开心，坐在另一边的海格一杯接一杯地要酒喝，脸原来越红，最后竟然在麦格教授脸颊上亲了一口。
    麦格教授却也没介意，咯咯笑着，羞红了脸，她的高顶黑色礼帽歪到另一边。
    弗立维教授自顾自地将一些笑话，一些确实很好笑，而大多数就有些冷了，但在节日的欢乐氛围中，大家还是配合的大笑。
    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那边就有些冷场了，斯内普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摸着下巴，深邃的眼睛盯着哈利看；奇洛则认真对付盘子里的食物，大过节的也没有将他的围巾好好清理一下。
    晚宴结束后，教授们各自离开，而学生们则聚在一起，去城堡外面打雪仗了。一直玩到黄昏，湿漉漉的学生们才气喘吁吁地回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
    而校医院的公共休息室里，火炉烧得正旺，哈利和罗恩凑在火炉边的沙发上做好，看着柯克教授将他的法杖悬浮在半空，然后开始摆弄那台魔法电视机。
    哈利好奇问：“教授，我们要看什么电影？”
    柯克摸了摸手上得之不易的录像带，将它插进放映机中：“今天那我们看《列宁在一九一八》。”
    “列宁？那是谁？”这个名字罗恩从来没听过。
    看着眼前出现黑白画面的电视，柯克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列宁...一个普通的人。”
    ............
    圣诞夜，十一点半，哈利和罗恩从教堂离开，他们要回去宿舍今晚霍格沃茨推迟了静校时间。
    在冷冷的夜风中，两个小男孩沉默地走着，刚刚的电影有些冲淡了节日的喜悦。
    “你在想什么？”罗恩打破了沉默，他哈着白气，转过头。
    哈利没有抬头，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在想小娜塔莎。”
    “那个小女孩？”
    “是的。”
    罗恩看得出，哈利陷入某种痛苦和深思，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用刚刚电影中的台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哈利洗了洗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得：“他们像不像那些投机商人？”
    “谁？”罗恩问。
    “那些食死徒！”哈利咬了咬牙：“他们攀附在名叫伏地魔的灾难身上，吸食着普通人的血肉。”
    罗恩沉默，他不奇怪哈利会这样想，哈利和小娜塔莎一样，都在一场灾难中失去了亲人，都有着近乎悲惨的童年；而且哈利刚刚说的话，也比你给全无道理：“也许这就是柯克教授让我们看这部电影的原因。”
    哈利抬起头，他的眼中似乎有了光亮：“我想要更了解他。”
    “谁？列宁？”
    “他，还有他的事业。”
    罗恩想了想：“霍格沃茨不会有这些东西，也许我们应该写信给赫敏...哦，赫敏，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图书馆！”罗恩的一时打岔，哈利暂时忘掉了悲痛：“我们说过的，晚上要用隐身衣去禁书区看看。”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