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得到临渊王授意的李棠与盾奴一起率领两千兵卒前往沼泽阴楼。
“这片区域的毒蛇毒虫尤为猖獗,你们需当心。”
盾奴警告一众兵卒道。
然而没走几步,便有人中招。
“啊,什么逼动静啊,我的脖子——”
凄厉痛苦的喊叫声在回荡。
李棠与盾奴围了过去查看情况。
那是一位年轻的兵卒,一团黑乎乎的玩意掉进他脖颈后的领口, 现在钻进了衣服里面,整片后背刺痛异常。
李棠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刃,并让几位兵卒按住他。
短刃切开衣服,只见那人后背浮肿着一大片连贯的链状水疱。
水疱呈红黄相间的颜色,狰狞且瘆人。
李棠随后在他的腰部,发现了罪魁祸首,那是一条黑乎乎的毛虫。
用短刃将毛虫挑出, 盾奴下一刻将其直接踩死。
“盾兄, 其实留着可以对症下药。”
李棠苦笑道。
“啊?抱歉,我不知道……”
盾奴抬起脚,看着那滩稀烂的液体,放弃了抢救一把的念头。
用火烤红刀刃,随后挑开水疱,其间士兵疼得癫狂大叫,最后晕厥了过去。
完事后,简单地为兵卒包扎伤口,李棠命众人继续前进,切记留意脚下与头顶。
然而就算如此,一路走来,光是让他们减员的毒蛇毒虫就有不下十余种。
此地恐怕是培育虫蛊的圣地,同时也是人的禁地。
终于摸到了沼泽边,但此地也不安全。
李棠看见了盾奴提到过的大鳄鱼,它们此时正趴在沼泽的实地上晒着太阳。
此刻众人的到来像极了给大鳄鱼们送餐,它们见状纷纷潜入沼泽之下。
“虽然带足了人手,可怎么进入沼泽依旧是一个问题。”
盾奴烦恼道。
“盾兄以前是怎么处理沼泽的?”
李棠问道。
想来盾奴跟随临渊王多年,自然参与过二十余年前的那次伐蛊, 应该有沼泽作战的经验才对。
“棠公子有所不知,以前那劼南群山还在的时候,几乎所有蛊神教徒都蛰伏于群山内,因为沼泽之凶险同样不会开恩于邪教徒。”
盾奴回道。
他所言有理,不论是伐蛊军还是蛊神教,在大鳄鱼眼里都只是温肉。
但这样一来,沼泽中冒出的那片阴楼就更显神秘了。
也就是说那阴楼原本就不是蛊神教的建筑,那它是什么呢?
“我们伐木造船吧,造得结实一点,虽然会耗费不少时间,但胜在安全。”
盾奴提议道。
李棠点了点头,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伐木时同样要小心,树上有不少蛇窝,还有蜂巢、蚁穴、蜘蛛网。
这类虫蛇都要万分小心,它们为了适应凶恶的沼泽丛林,早已进化出了难以想象的毒性与烈性。
丛林残酷、沼泽凶险,唯有最毒、最狠之物才有资格在此地繁衍。
为了适应残酷的环境,生命就只能变得更残酷,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
兵卒们也有了经验教训, 他们先是用火烧树,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烤一遍。
树木的枝干内充满水分,在水分被烤干之前,活木是很难着火的。
但树冠内的虫子毒蛇就不一样了,它们若是被烤,下场只有一个字“熟”。
“蛇、大蛇!”
某个兵卒尖叫,一条大树蟒被烤得受不了,凶神恶煞地向他咬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拳头大小的飞石砸来,瞬间将偌大的蛇头砸了个稀烂。
出手的正是盾奴。
“遇到处理不了的危险,记得喊救命。”
盾奴再次提醒道。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紧锣密鼓地赶制下,五条木船横空出世。
虽然造形不是很好看,但盾奴要求的结实完美落实了。
“现在就看那些冷血的畜牲怎么咬?”
冷血的畜牲指的是鳄鱼。
十人一组分配木船,先接应五十人过去,再派回来再接五十人。
凑够一百人,剩下的人在岸边准备接应,看到可疑之人逃出阴楼,直接拉弓射箭。
为了此次阴楼的行动,临渊王给每位兵卒都配备了特别的弓矢,每支箭头上涂抹着杀死蛊虫的药粉,
倘若那蛊神教主之子还缩在阴楼之内,他要么被就地擒获,要么侥幸逃出被万箭洗脸。
木船推入水位较深的沼泽之中,李棠与盾奴自然在最前方开路。
他们二人要保护兵卒渡过沼泽,所以没用凌空虚渡直接飞往阴楼。
阴楼距离沼泽边缘有一段距离,期间木船周围无数“木头”浮沉,那是鳄鱼的头颅。
“倘若有闲情逸致,我等可以拿着鱼叉,站在船上刺鳄鱼的头颅玩。”
盾奴瞥了眼鳄鱼们,开口说道。
“假如鳄鱼听得懂人话,没准它们已经被盾兄的言语吓跑了。”
李棠笑道。
然而鳄鱼终归听不懂人话,但它们虎视眈眈许久,碰上坚固的木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一直尾随着众人。
成功抵达阴楼,众人在那处码头上岸。
“小心水面,那些畜牲还跟着呢。”
盾奴提醒道。
随后他先猛得跳上岸,看到码头上有什么石头、铁锚之类的,统统往沼泽里砸去。
每一下砸落都如流星陨地,声势之浩大差点把自家的木船掀翻。
李棠此时都想出言提醒一句——盾兄,怎么看都是你比鳄鱼更骇人吧。
一众兵卒安全上岸后,李棠与盾奴并不着急进入阴楼,他们要接应第二波兵卒。
盾奴看到原本挂尸体的柱子上,大部分尸体已经消失了,唯独留了一具。
“该不会留着诈尸吧?”
盾奴怀疑道。
他正要走过去。
“盾兄且慢。”
李棠叫住了他。
“棠公子,你瞧出哪里古怪了吗?”
该不会真要诈尸吧?
“那人还没死透。”
李棠一语惊人。
没死透?这怎么可能。
盾奴指了指那具尸体的头部,尽管被麻袋套着,但脑袋那可是结结实实地插着一根钢钉,已经完全贯穿了。
“一时半会难以解释,总而言之,那人确实未死,没准是故意让他活着的,可能是陷阱。”
李棠说道。
他为何如此肯定呢?因为他没有收到这具“尸体”的记忆。
既然轮回之宫没反应,显然这家伙还活着。
“还不如直接诈尸呢……”
盾奴嘀咕了一句。
死而复生的尸体可以当尸体打,半死不活的人依然是人。
两种不同的身份,就不得不采取截然不同的处理方法。
“我们且一起看看情况。”
李棠与盾奴并肩。
幸存者也好,陷阱也罢,他们已做好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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