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叶辰的疑惑,水绾解释道:“你可能不清楚,南境人丁本就稀少,一二流宗门就囊括了大半的人,甚至那小半......”
水绾没有说完,只是一脸轻蔑地摇头,似乎连提及,都是脏了她的嘴。
叶辰惯会察言观色,水绾尽管做得隐晦,他却一眼洞穿。
“所以那群黄衣人,便是不入流的宗门?”
肉眼便能看出来了,不然浣水宗也不会如此怠慢。
明悉此处的风情,叶辰不由得也沉默。
看来这是一个比北境要复杂的多大地方。
不但要时刻宗门之间彼此警惕,还要遵守严格的等级制度,简直让人窒息。
“好了,就是这里了。”
水绾在一座碧绿色的宫殿停下,四周桃花朵朵,一片艳丽景色。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周围的弟子已经悄然离去,此时此刻仅剩他们二人。
叶辰蹙眉,那些人离开的时候,他竟然毫无察觉。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状似无意地观赏美景,叶辰暗暗开始打探周围的地形。
如果情况真的不明了,那他就得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水绾推开门,一股芬香扑面而来。
那香味寡淡香甜,一闪而过,让人忍不住多闻两下。
然而叶辰却在触及后便屏住鼻息,他早前就发现,似乎有一股香气,总能让他在无形之中放松警惕。
起初他以为是安神的香料,但是此刻随着香味越发浓郁,叶辰才惊觉,这是能让人神识恍惚的迷药!
见叶辰竟然还没倒,水绾脸上出现一刻阴翳,但是很快就换成一张如桃花面的笑脸。
她亲自给叶辰倒茶,指甲缝隙中一抹白粉,不经意间落入茶水中。
轻轻摇晃两下,水绾端着茶杯递给叶辰:“这是我的寝殿,很少有人会过来打扰。”
这番言语孟浪不堪,若是一般女子,此刻怕是恨不得将叶辰推出去。
但是水绾却反其道行之,葫芦里面定然是藏了毒药了。
叶辰接过杯子,微微晃动几下,一股茶香扑鼻。
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浅淡的药草味道。
心知这里面已经被下了药,为了不打草惊蛇,叶辰直接仰头一口喝尽。
只是放下时,黑色的衣袖一片濡湿。
将双手背在身后,叶辰在这片桃花林里面晃悠,精神力悄然释放出去。
水绾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介绍一下。
让叶辰吃惊的是,一个姑娘居住的院子,除了满园桃花争艳,竟然还有一小块药田!
虽然只是普通的活血化瘀的药草,但是对贫瘠的北境来说,简直就是个传奇。
见他多看了两眼,水绾殷勤道:“不知道你们那里是如何,但是我们南境,但凡是有名头的宗门,每个院落都会有一小块药田。”
说着还昂起了头,颇为的骄傲。
毕竟在宗门能单独拥有一间园子的,本就非寻常人。
叶辰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他真正觉得奇怪的,是这人的态度。
其他地方自己问起,她都是敷衍的解释两句便算了。
但独独对于这药田,要十分热忱,巴不得自己多待片刻。
尽管这其中炫耀的意味存在,但是叶辰还是觉得不踏实。
果然,待得久一点,被寻常药草遮盖住的香味再次散发出来。
和水绾两次想让自己上钩的那种药草味一模一样。
叶辰忍不住面色微沉。
从踏入这里开始,每一步都是圈套。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才会处处都是陷阱?
和此人周旋这么久,叶辰也没了耐心。
他刚才观察了一遍,这里四周都是高墙,唯独其中一处,因为要引进活水来灌溉药田,建筑相对比较薄弱。
按照他的修为,应该能在不引发煞气的同时推倒。
可就在叶辰要准备动手时,忽然头脑一阵眩晕。
他用力甩了甩头,确保自己已经小心翼翼了,那些吸入身体的迷药也很快被灵力蒸发,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然而这药却来得太猛了,叶辰刚转了个身,就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水绾在叶辰倒下后,那张笑脸立刻就变了。
清秀的眉目压下后,就变得有几分死人脸的样子。
“哼,真是难缠,浪费我这么多迷迭香!”
回廊走出一道倩影,正是先前被水绾教训过的林婉儿。
她捂着胸口,低头看向叶辰:“模样倒是生得不错,只是可惜,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这样优秀的男人都被绾绾你给勾住了。”
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倒是可怜我平白挨了一下。这人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点。”
她越看叶辰越觉得不顺眼,撒气似的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可就在下一秒,一只大手握住她对脚踝,紧接着用力一拽。
“啊!”
叶辰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提着林婉儿的一只脚,将她整个人给倒立起来。
裙摆秀发散落一地。
“这位姑娘说得确实不错,我的确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想起什么,叶辰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你们这样的人,说是香玉,都是侮辱了这两种东西。”
对于貌美如花的女子,叶辰手毫不留情。
“你!怎么会?你怎么会没事!”
此刻水绾哪里还不知道,这人只怕从始至终都是在做戏给她们看的!
恼羞成怒下,她朝叶辰挥掌,一股柔风四起。
“我就不信,今天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迷迭香再起,和周围的柔风交相呼应,不断在叶辰四周充斥着。
她还真就不信了,叶辰能一直屏气不呼吸!
叶辰确实不能,但不代表他只能被动承受。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吓唬。”
“给我凝!”
叶辰低呵一声,空气骤然降温,水雾凭空而起。
不过眨眼间,周围仿佛被冻成了一个冰窖。
粉尘和香味似乎都被冻在了冰层中,再也发挥不出来一点作用。
反倒是穿着单薄的两个女子,此刻冻得浑身哆嗦,嘴唇青紫。
修长浓密的睫毛上如千斤重,一层冰霜很快化作水滴落下。
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滑铁卢,水绾不顾自身的冷意,牙齿磕碰着问:“你、你到底是从何时堤防的?又是如何发现我的那些招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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