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琐事

    一大早。
    于白感觉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
    睁开眼便看见小凤姐正站在床头。
    “唔，几点了？”
    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起身问道。
    昨夜又梦到了许多似是而非的东西。
    此刻醒来，梦境里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正在从记忆里消散。
    依稀只记得，好像是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孩，拉着他的手在奔跑。
    那个女孩的一瞥一笑不断在梦境中闪烁。
    “七点了，没事吧？”
    小凤姐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没事。”
    “又做那些梦了？”
    “是啊。”于白晃了晃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自我调侃道：“看来又得去给苏医生贡献一点票子了。”
    “不是不喜欢吗？”
    “跟喜恶倒没啥关系，主要是收费贵，陪着聊会天，就把钱收了，想想亏得慌。”
    “先起床吧。”
    “好，对了。”于白突然想家里还有俩人，“我有两个朋友，来家里暂住一段时间。”
    小凤姐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说道：“已经见过了。”
    待于白收拾好起床，来到客厅，就见林壹彭二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小凤姐从厨房端出饺子，平和的说道：“坐下开饭吧。”
    饭间有些安静，小凤姐本身性子冷清，更别说还有两个外人在，而林壹彭二两人又是一副扑克脸。
    “记得洗碗。”
    小凤姐按照惯例吩咐道，虽然他大概率不会洗就是了。
    “知道啦～”
    于白无力的摆了摆手，依旧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要睡着一般。
    这个季节，就是很催人困。
    一觉醒转，已是上午十点。
    下意识擦了擦嘴边并不存在的哈喇子，起身伸了个懒腰，“唔，舒服啊。”
    这一小会儿的假寐补足了昨晚的睡眠，整个人元气满满。
    “你俩干啥呢？”
    林壹二人正围在桌子前指指点点，嘀咕着什么，于白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于白：“这是啥？”
    林壹：“本市地图。”
    于白：“我知道，你们看这干啥？”
    彭二：“熟悉地形。”
    “...”
    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于白额头浮现出三根黑线。
    “没收！”把地图收起，扔进系统空间，“现在是和平年代，国泰民安，有事第一时间找警察叔叔，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见二人没反应，于白板正了脸问道：“知道了吗？”
    “先生，我们只是未雨绸缪。”林壹走出来解释道。
    “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已经足够完善，在这里，钱能解决99％的事情，而咱们并不缺钱。”于白顿了顿，认真的看着他们，“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先生。”
    见两人应下，于白也是松了口气。
    虽说知道他们二人不是主动惹事的主，但就怕遇到什么麻烦。
    毕竟这个时代有些人的优越感还挺重的，喜欢用鼻孔看人，到时候惹到了林壹二人，而他们的思维不转变过来的话，容易捅出篓子。
    不怕事，但是也不惹事，出了事要用和平的方式处理，这是这个年代的处世之道。
    更何况。
    这可是真真的大本营，出了事，跑不掉的。
    他还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兴趣去挑战某些的权威。
    就这样，挺好的。
    三人出门，一个上午就在兜兜转转中度过。
    给他们买了手机，办了电话卡，还去了本市的著名景点打卡了一下。
    所谓的打卡也只是车停下，三人进去看一眼，然后换下一个地方。
    你也不能指望三个大男人能有闲心慢悠悠的牵手逛街。
    于白：“感觉怎么样，2022年的祖国。”
    林壹：“很好，到处都透露着繁荣昌盛。”
    于白：“彭二？”
    见他看向窗外，没有搭茬，于白有些好奇。
    彭二回过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我感觉他们好像都很急切。”
    街道的行人，马路的车流，无一不给他这种感觉。
    所有人都步履匆匆，不知所为何事。
    于白有些愣神，没想到彭二会说出这个问题。
    沉吟半响，他缓缓开口：“是的，这个时代的节奏很快，原因有许多方面，时代的发展，行业的内卷。”
    “互联网发展到如今已经一部手机便能接收到世界各地的信息，人们见识的多了，了解的多了，自然，想要的就多了。”
    “以往大家能接触到的不过是自己那个小圈子的事情，大家都差不多，大家都一个样，也就没那么重的功利心。”
    “而现在随便刷刷视频，哪个哪个土豪豪掷几百万打赏女主播，开着几千万的车，住着多大的房子，身边姑娘换了一茬又一茬，这一切都让人垂涎欲滴。”
    “人们的眼界被打开了，发现原来日子还能这么过，自然，脚步就匆忙了些许。”
    彭二：“先生您呢？您觉得这样好吗？”
    于白：“说不上好坏吧，虽然大部分人付出所有努力也收获平平，不过总有成功的不是吗？”
    林壹：“先生也追求这些吗？”
    于白：“追求过，也成功过。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有那么一段纸醉金迷的时光，不太真切。”
    “去试着当过一名有钱人，拿出豪车，美女来装扮自己，后来，还挺空虚的。”
    彭二：“空虚？”
    于白：“是啊，空虚，大部分时间都在拿尊严换钱，钱换到了再用它换回尊严，完事过后就是无尽的空虚。”
    “更何况永远都会有比你更成功的人，当你的能力不再足以支撑你更进一步的时候，很痛苦，夜不能寐的痛苦。”
    “嗨，说这些干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就见识过不少收入平平但是得一良人的家伙，可是羡煞了旁人。”
    林壹：“听先生这么说似乎是厌倦了纸醉金迷？”
    于白摆了摆手：“只是随便说说，我一尝过葡萄的人，转头跟人说葡萄是酸的，不好吃。也不太合适。”
    “还是那句话，各有各的活法吧，把握好一个平衡点就行。”
    “最起码人这一辈子的目标，不能只是有钱。”
    于白怔怔看向窗外，脑子里一些画面闪过。
    灯火酒绿，众星捧月，女伴不断，闲暇时还养过一只金丝雀。
    金丝雀？
    疼痛感袭来，脑海又开始闪过一些画面，画面越来越凌乱，愈发破碎。
    “先生，您没事吧。”
    “先生？”
    “先生！”
    “彭二！开车，市医院！”
    “快！”
    “吱”
    凯迪拉克在此刻爆发出强劲的动力，起步太快直接在地上留下了一片轮胎胶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