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
她的手指,紧紧地箍住李嬷嬷的下颌:“只要我想,我现在杀了你都可以……区区一个巴掌,算得了什么?”
“李嬷嬷你若再继续骨头硬下去,那我可就不客气,让人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了。你信不信,到时,我只需拖着你的尸体,在京都城的街道转一圈,说贵妃娘娘的恶奴,欺辱我堂堂县主向你一个奴才行礼,不顾我尸骨未寒的父亲,辱骂将军府家奴……”
“你猜,那些百姓是觉得我滥杀无辜呢,还是觉得你罪有应得?贵妃娘娘是向我兴师问罪,为你这么一个刁奴报仇呢,还是她为了平息百姓怒气,安抚人心,不但不追究我的责任,还要夸我一句,杀你这个刁奴,杀得好。”
李嬷嬷一阵恶寒,她眼底满是惶恐。
她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知道云鸾说的这些,并不是故意吓唬她。
如果她真的死了,事情的因果全都由云鸾说的算。
她不过是一个奴才,如何能与将军府的四小姐,皇上封的太平县主抗衡?
再说现在天下臣民都看着呢,就算云鸾做得更过分,皇上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敢在这时候发难云鸾。
李嬷嬷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忍着心底的不敢与愤恨,终究低下了她那颗自以为很高贵的头颅。
“县主息怒,是老奴错了,是老奴以下犯上,冒犯了县主。”
“求你大人有大量,别和老奴计较。”
她说罢,便扭头向云管家磕头,一副非常诚心悔过的模样。
云管家诚惶诚恐,他是有些畏惧李嬷嬷的,毕竟李嬷嬷是贵妃身边的红人,小姐今日得罪了李嬷嬷,岂不是连带着贵妃也一起得罪了?
他有些无措地看向云鸾。
云鸾示意他稍安勿躁,她重新落座,又让如春倒了一杯茶水。
“说罢,贵妃娘娘让你前来,是有什么事?”
李嬷嬷这会儿,哪里敢和云鸾继续呛声。
她现在才深刻地明白到,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早就不是曾经的云鸾了。
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凛冽刺骨的气势,让人根本无法招架,如今这里又是在将军府。
她若是再不审时度势,恐怕还真的无法全身而退。
李嬷嬷想明白这一点,只得暂时收敛起锋利的爪子。
“三日后,便是娘娘的生辰。陛下为娘娘办了一个寿宴,所以奴才奉了娘娘的命令,特意来送请帖的。”
“还请县主三日后,去宫里参加宴会……”
她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请帖。
云管家见了连忙接过来,递到了云鸾的手边。
云鸾看都没看一眼,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嬷嬷:“原来是来送请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嬷嬷刚才过来,是向本县主兴师问罪的。”
“既然你的任务完成了,那就滚吧。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在我面前,你若是再敢嚣张无礼,我不会再容情,我会直接拔了你的舌头……”
李嬷嬷颤声应了,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她没敢抬头看一眼云鸾,带着其他的宫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云管家看着李嬷嬷仓皇离去的身影,眼底泛起几分担忧,看向云鸾:“县主,李嬷嬷这人很记仇,这次,她恐怕已经将你恨到了骨子里。贵妃娘娘那里,恐怕对县主也会产生一些不满了。”
云鸾勾唇淡笑一声:“云管家,你以为没有今天这事,李嬷嬷就会不恨我,贵妃就会对我和颜悦色吗?呵,早在父兄与云家军牺牲的那一天起,我们与他们就是不共戴天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果面对李嬷嬷在将军府肆意挑衅,我们却选择忍气吞声,那么他们只会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今日,也算是杀鸡儆猴,给那位敲响一个警钟了。”
三日后的宫宴,想必是她的一场鸿门宴。
以赵贵妃对她的嫉恨,她不可能会轻易饶过她的。
云鸾淡定自若地端起粥碗,用起早膳。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接招就是!
——
李嬷嬷被人搀扶着,抖着双脚爬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朝着皇宫驶去。
半刻钟后,李嬷嬷回到了绯月宫。她红着眼睛跪在了赵贵妃的面前,哽咽着声音道。
“娘娘,云鸾那臭丫头太过分了,她丝毫不将您放在眼里,二话不说便动手打了老奴。老奴挨打受罪,倒是没什么,就是她对娘娘没有半分畏惧……她现在真的嚣张跋扈至极。”
“还好王爷没有松口,答应娶她为王妃,像云鸾这样恶毒的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王爷。”
赵贵妃微微蹙眉,她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了李嬷嬷脸颊上红肿的痕迹。
她抿着唇角,眸光微眯,眼底掠过几分冷意。
“打狗还要看主人……云鸾确实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若是不给她一点下马威,她只当本宫是好欺负的。”
李嬷嬷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她眼底掠过几分得逞的精光。
“娘娘,你打算怎么教训云鸾?”
赵贵妃让人去拿了一盒药膏过来,她打开药膏,亲自为李嬷嬷涂抹红肿之处。
李嬷嬷感动无比,连连谢恩。
赵贵妃叹息一声:“你跟了本宫几十年,我们虽是主仆,却比亲姐妹还亲。你今天受此羞辱,本宫感同身受……你放心,本宫定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云鸾既然动了本宫的人,那么本宫也要动一动她的人。呵,本宫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能护得了她的家人。”
赵贵妃早就知道尹白莲与周仝旧事,楚瀛是她派到萧玄睿身边的,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现在,也该动一动将军府与大理寺少卿周仝他们的关系了。
她会一点点砍断将军府的助力,让将军府孤立无援,成为一副空壳。没了各种势力的庇护,将军府的倾覆,也就不远了。
区区一介妇孺,居然异想天开,想要保住帅府门楣?呵,做梦呢?
赵家失去一个血脉,她也要让将军府,再痛失一个亲人。
赵贵妃眼眸,掠过几分冷芒,眼底升腾的全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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