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真的不用传太医过来吗?”
等把厉枭都安顿好了,钱嬷嬷见厉枭还不醒,担心的问着。
叶染秋端着一碗糖水,一边喂进厉枭的嘴里,一边道:“我都瞧过了,只是低血糖而已,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叫小厨房赶紧开火,做些清淡的主食送过来,他一会儿醒了得赶紧吃才行。”
毕竟叶染秋曾经把厉枭从鬼门关救回来,所以她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钱嬷嬷应了一声,不放心交待给旁人,亲自去了小厨房。
没一会儿,厉枭果然就醒了,炽翎赶紧凑上前:“殿下,您没事吧?”
厉枭只觉脑子昏沉沉的,有些天旋地转,还有些恶心,但他还是顾不得自己的问了一句:“叶染秋呢?她走了吗?”
炽翎摇了摇头:“王妃刚开了药方,出去吩咐下人给您开药去了,马上就回来。”
厉枭想坐起身来,可是浑身无力,稍微一动就更加恶心头晕,炽翎忙道:“殿下别起来了,王妃说了,您这不是什么大病,养上一两天就好了,得好好休息。”
厉枭喘着粗气:“让叶染秋进来,本王有话对她说。”
炽翎微微一怔,倒也是猜到了厉枭的心思,便道:“殿下别急,王妃就在外面,很快就能回来。”
厉枭到底还是急了:“她脾气倔,听说本王醒了,保不准就直接走了,你快去!”
看着自家王爷,还是头一次这样挽留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破天荒的是叶染秋,真真是让炽翎知道,自家王爷这回是动了真格的。
“殿下您好好躺着,属下这就去。”
炽翎赶紧走出门,见叶染秋正拿着药方,仔细嘱咐着下人开药的事宜。
“王妃,您快进去吧,殿下醒了。”
叶染秋点了点头,提起裙摆就上了台阶。
跟在身后的炽翎道了句:“殿下与您有话说,属下就不进去了,也不会让人去打扰的。”
这话让叶染秋停下了脚步,回头疑惑的看向站在台阶下的炽翎。
炽翎又语气认真的补了句:“王妃,其实殿下为人不坏,就是执拗了些,还望王妃能……能不计前嫌。”
“属下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除了淑妃娘娘以外,从未见过殿下为了哪个女子,这样愁苦过。”
如此,叶染秋也就知道厉枭要对自己说什么了。
恰巧这时候小厨房的饭菜送来了,钱嬷嬷也听到了炽翎的话,将饭菜递给王妃道:“有劳王妃把饭菜给殿下送进去。”
“王妃,您听奴婢一句劝,您与殿下终究是夫妻,孩子也都那么大了,总得是要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的。”
听着两个人这几句话说下来,叶染秋的脸色已然有些深沉了,她接过饭菜倒也没说什么,独自一人进了寝殿。
来到榻前,将饭菜放在榻前的小凳子上,叶染秋端起清粥,搅动着热气,说了句:“吃饭吧。”
厉枭伸出手来,拉住叶染秋的衣角,似乎很怕她会离开:“本王不饿,本王有话和你说。”
叶染秋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喜也不怒,不冷也不热,只那样淡淡的看着厉枭:“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
厉枭却是不肯,紧紧抓着衣角,只是想翻身而已,却头晕的直打晃。
叶染秋叹了口气:“你就别倔了,你现在得补充体力,吃些碳水才行,不然待会儿还得晕。”
“叶染秋!”他很激动,声音也是铆足了力气:“你先别走!”
“你先把这碗粥喝了,有话等喝完了粥再说,不然我现在就走。”叶染秋皱着眉头。
“那你答应我,要听完我说的话,才可以走。”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着厉枭头一次这样,叶染秋还真有些不适应,就好像是金瓜在撒娇似的。
叶染秋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快吃饭吧,别凉了。”
厉枭很乖,乖到让叶染秋惊讶。
整整一碗粥,半碟子炒青菜,被厉枭吃的干干净净。
叶染秋放下空碗:“有什么话慢慢说,别激动,你需要静养。”
厉枭听了这话,就知道叶染秋是真的不会走了,平躺在床榻上,看着叶染秋的脸,眼神涌动了好一阵,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恨本王?”
叶染秋舒了口气,没回答。
厉枭又道:“本王知道,你心里是怨恨本王的,本王会补偿你的。”
回想这五年的种种,叶染秋就算再大度,也是有怨气的:“我当初和你说过很多次,我是冤枉的,可你就是不信。”
“这次听到神机阁的人说出实情,我也就算清白了,从此在你身前,也能挺直腰板做人了。”
“你不用补偿我什么,你我这段婚姻,本就没什么感情,若不是为了金瓜和银果,我或许早就走了。”
“别!叶染秋,你别走!”
厉枭有些激动:“本王知道你的脾气,本王这几年对你做的那些事,你若执意要走,本王是绝无颜面挽留的。”
“你最在乎金瓜和银果,你要走,也肯定要带走他们的。”
“若没有这两个孩子,本王大可成全你,给你一笔足以保障后半生的财富,以此来补偿你。”
“可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本王实在是舍不下,就算本王求你,留在誉王府好不好?”
叶染秋诧异了。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猜到厉枭会说什么,但没想到,他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
这个男人,他是了解的,高傲又偏执,能说出如此卑微的话,看来是真的自觉有愧了。
炽翎说的没错,其实厉枭本心不坏,他并不是骨子里残暴的恶魔,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才会露出凶狠的一面。
他把自己闷在寝殿整整三天,知道应该亲自到自己面前道歉忏悔,可他毕竟是誉王,是这王府权威的象征。
直到自己来了,他才放下颜面说了这些。
此刻的叶染秋,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是想迫切的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却没想过,证明清白之后,又该与厉枭如何相处。
思来想去,叶染秋才开口:“我这辈子没什么软肋,唯一在乎的就是金瓜和银果,为了这两个孩子,我也是没了法子。”
“若我孤身一人,就算皇家不肯,我执意与你和离也没什么,大不了受尽世人唾弃,被母家埋怨痛恨,但也可以离开京都,找个僻静之地安度余生。”
“可为了金瓜银果,我这么做就是自私了。”
“一来,皇家是断断不肯让我带走皇家血脉;二来,就算我拼了这条命真的带两个孩子走了,无论到了何地,都会被人戳后脊梁的,孩子来日长大,也会惹来祸患;三来,你终究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也看得出你是真心疼惜两个孩子,银果又那么喜欢你。”
“所以盘算下来,留在誉王府,便是对两个孩子最大的利好了。”
“至于你和我,打从当初你给我解禁的时候,你我就已约法三章,你能做到我的那些要求,我自然不会挑你的理,只要你好好疼爱两个孩子,其余的都好说。”
长长的一段话说下来,中心思想就是金瓜和银果。
而厉枭肯低头,也是为了两个孩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但厉枭也知道,叶染秋打心里与他还是有隔阂的,但他也理解,毕竟这五年是自己对不起她,也不怨她这样。
这对“夫妻”,如今也只是担负着一个名分罢了,内里都是空的。
厉枭思索良久,语气加重的说道:“不论怎样,本王做下的错事,本王认!从前犯下的过错无法更改,但亏欠你的这五年,本王会尽力补偿,只求你能原谅本王的糊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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