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夜饮

    “好吧，为师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还可以走的更远，有些遗憾。”无道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他知道叶玹留下来的原因，但他不能说破。
    愣神的无道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时，叶玹开了口：“师父，明天你过来，咱们喝次酒吧，这么些年，其实我也想和你好好喝一场，但是你喝酒的时候，从来都想不起我，所以，明天你来，我要和你喝顿酒。”
    “好吧，我来。”无道答应一声后离开，离开时心里一阵空，像是自己少了一部分，是的，生命中似乎少了一部分。
    带着空落落的心，无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宗门大殿的，恍惚间他一阵心悸，浑身冰凉。
    “师父，今天我们先喝这坛酒，女儿红。这坛酒是我父亲埋下去的，从恒武大陆出来，我连着埋酒的土一起挖出来，埋在我的储物戒指里，从埋下去那一刻算起，师父你猜，这酒埋了多少年？”叶玹拿着手里的一坛酒问无道。
    沉吟一瞬后，无道说到：“有七千多年了吧！”
    “不，不对。这坛酒，经历过时间加速大阵，经历过纪元试炼，所有的岁月加起来，已经有一百八十七万年。我们家乡的习俗，女儿出生后，父亲就埋下一坛酒，等女儿出嫁时，就打开喝。可是，我的父亲早早的就被仇家害死，是师父带着我和弟弟报了仇，那时我就想，等我出嫁时，就让师父打开这坛酒，代我的父亲喝下这坛酒。可是，修练，修练。我恨死了这修练，但是我又沉迷于修练。但是就因为这坛女儿红，我清晰的记住了这一路走来的时光，一百八十七万年，这坛酒一直陪着我。我现在不想嫁人了，留着它只能继续埋下去，我不想让我父亲埋下的酒不见天日，所以，师父，我们今天先喝这坛酒，您代我的父亲喝，我们的分离，就算是我的出嫁。”
    “好，我喝。”
    无道不知道是怎么喝完这坛酒的，只是感觉自己和叶玹在一直喝，一直喝，一条河也应该喝完了，但是，那坛子里面的酒依然有很多，很多。
    无道酒醒了，问身边的叮哥自己睡了多久，回答是半天。
    “不对呀，我记得和玹儿喝酒就喝了好多天呀？”无道有些迷惑的问道。
    叮哥楞了一下，说道：“不对呀，你去叶玹那里喝酒，喝到子时刚过就回来了，现在才到中午，难不成你一坛酒就喝糊涂了？”
    无道看了一眼床头的酒坛子，正是那坛女儿红的酒坛，如今空空的就在自己的床头，这事有点怪啊。无道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喃喃自语道：“这酒劲真大，一百八十七万年，还真是埋出来酒劲了。”
    “什么一百八十七万年，你说什么呢？”一旁的叮哥问道。
    无道苦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什么事都要知道啊！累不累。”
    “不说算了，这是叶离前面送过来的，说等你醒了交给你。”叮哥递给无道一封信。
    “见字如面，我去游历了，另外去领悟一下人生。勿念。”信上就这么几个字，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但无道知道这是叶玹留下的字，上面还留有她的气息。
    “唉，出去走走也好。”无道随口说了一句，缓缓的闭上眼睛，似乎是又要睡去，其实，此刻无道的念头已经铺天盖地的向宇宙四处搜寻而去，过了很久，一无所获。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手里的信上，有叶玹的气息，其它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了她的气息，一点点都没有，叶玹消失了。
    不，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探查过，永恒界。
    “无尘。”
    突兀的，无道大喊一声。
    “在，师父。”闪动着，无尘站在无道面前。
    “聚人，一个时辰后，踏灭永恒界。”无道干脆的命令到。
    “是。”
    无尘答应着就往外走，一声呼啸后，嗖嗖嗖的宗门天空上已经聚集出六个战阵，一股股杀意瞬间凝结在一起，直冲云霄。
    “现在，杀上永恒界。”
    “杀，杀，杀。”
    无道的话音落下，战阵里杀声四起，无尘的战队冲在最前面，展堂和香玉的战队随后，最后的三个战队分别是叶离战队，黄尚战队，还有鱼知渔战队。六只战队排成六座战阵，成品字形向着虚空冲去，无道带着叮哥，无花坐在八爪鱼小八的身上，旁边跟着刘劲燕宁和徐乐他们率领的预备队，跟随在最后面。
    现在的这些人，都是大名单里要继续向五级六级甚至更高层级宇宙发展的人员，这次征战虽然来的突然，但也免去了许多离愁别怨。突然，也让伤感结束的早一些。反正，迟早都有这一天，还不如让出征的号角，驱散分别的离殇。
    从四级宇宙到永恒界，距离其实不远，但是要冲破四级宇宙自身的防护层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冲破了防护层之后，虚空乱流，宇宙废弃物以及最后的永恒界隔离层，都是一个个拦路虎。
    如果是单个的一个长生乃至于永恒境自己冲上去，难度大不说，冲进去也会沦为阶下囚。
    但是无道他们不同，这支铁血的队伍，每遇到征战时，都是战意如铁，杀意如狂，所向披靡。斩开砸碎挡在他们前面的任何障碍，不管是人还是物，亦或者是一片星辰大海。
    虚空震颤着，被撕开。面对如虹的杀意，乱流都变得规矩起来。四级宇宙似乎知道这支钢铁洪流是为了摧毁那个奴役了它无数年的黑手，它欢欣着，激动着，散发出强光，照亮虚空，指引着方向，它以它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此刻，是它复仇的时刻。此刻，是它抬头挺胸的时刻。
    这一刻，它期盼了好久。这一刻，它等待了太久。
    虚空中，那一具具残骸，就是它的累累伤痕。
    虚空中，那一股股乱流，就是它流了无数岁月的眼泪。
    此时此刻的光，是它对自由的向往，也是对这支钢铁雄师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