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宋明理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莞意,到底咋回事?”
苏莞意红着眼圈道:“我亲眼看见一个人翻进殷婶子家院子里了,就是天黑,没看清是谁。”
她顿了顿,又道:“殷婶子叫的可惨了,嗯嗯啊啊的,怕是挨了打,我不敢进去,就来找您了。”
宋明理瞬间扭曲了脸:“你殷婶子在家?她不是早搬去镇上了吗?”
殷寡妇本来就不是本村人,当年跑来投奔亲戚,结果亲戚也死了,还是宋明理给批的宅基地。
后来殷寡妇说在镇上寻了活计,村里的房就一直空着。
现在听苏莞意这么一说,登时就觉出不对来了。
他迟疑了片刻,最后咬咬牙,回头对披着衣服出来的自家婆娘道:“孩儿他妈,殷寡妇家里遭了贼,你赶紧去叫几个人来。”
又特意叮嘱了一句。
“动静小点,别引人注意。”
苏莞意眸光闪烁,唇角微弯,心道这宋明理倒是个明白人。
一行人七八个壮劳力加上苏莞意,悄无声息的摸到殷寡妇门外,将将靠近就听见里面似痛苦似爽利的叫声。
在场的爷们都是娶了媳妇的,哪能听不懂这个?
宋明理当场黑了脸,额头上青筋暴凸,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露着半边屁股的苏博文就这么被抓了个正着。
“啊——”
殷寡妇白花花的胸脯都露在外面,看见这么多男人,登时尖叫出声,脸上又羞又臊,抓着空皮似的被子就往身上盖。
村里没有娱乐,大多数都睡得早,殷寡妇这声尖叫可谓是声传万里,周围一圈住户全被惊动了。
“怎么回事?”
“出啥事了?”
“嚯!殷寡妇跟苏博文搞上了?”
苏博文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紫,最后直接涨成了猪肝色,木头似的站在床边。
宋明理也没想到是他,身为村里第一饮食厂的副厂长却干出这种丑事,简直就是给村里的形象抹黑,这位置怕是别想再做下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那裤子穿上啊,不要脸了是不是?”
苏博文这才急急吼吼的去提裤子。
苏莞意早在事情闹大的时候就一溜烟跑回了苏家,窜进屋里就把江惠芳推醒了。
大概把事情讲了一遍之后,就嘱咐道:“妈,待会村长他们一定会通知你,你就一口咬定要离婚,记住了吗?”
江惠芳整个人都是愣的。
“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些年屋里屋外的活都是我在干,妯娌几个加起来都没干的活多,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他就是个连亲女儿都能卖的畜生,你还指望他对你好?”苏莞意道,“妈,不怕告诉你,我爸跟殷寡妇连儿子都生了,六岁了,你要是不离婚,回头我嫁了人,他们迟早要逼死你的!”
江惠芳如遭雷击:“儿子都有了……”
“对,我亲耳听见的,殷寡妇跟我爸要钱,说要送那个野种去上小学,还问孩子的户口该怎么办。”苏莞意苦口婆心,“妈,你可想好了,不趁这个机会离婚,以后我们娘仨就完了。”
“对……离婚。”江惠芳打着哆嗦下床,穿好衣服就往村长家走,“跟他离婚,娘带着你和苗苗走!”
苏莞意长出一口气。
总算是成了,要是江惠芳一直执迷不悟,她就真要带着江苗苗跑路了。
村长家,苏家的几个叔爷和许红菊老两口都在,个个脸青面黑,殷寡妇和苏博文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
苏家是村里的大姓,出了这种事,整个苏家都抬不起头来。
二爷爷举起拐杖把苏博文打的满地乱爬。
“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玩意儿!快四十岁的人了,女儿都要嫁人了,你竟然跟个寡妇搅合到一块儿,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苏博文被揍得鼻青眼肿,许红菊本来就是个糊涂的,一看小儿子受伤就忍不住了。
扑到苏博文身上哭喊道:“二叔,你别打了,别打了,肯定是殷寡妇这个饥男人的勾引我儿子的!”
殷寡妇脸色一白:“我没有!”
她连儿子都给苏博文生了,要是背上勾引人的名声,儿子这辈子都别想认回苏家。
许红菊对准殷寡妇的脸就是两耳光:“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万人骑的婊子,我让你害我儿子,让你勾引我儿子,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老太太做惯了农活,手上很有一把子力气,殷寡妇又被苏博文养的好吃懒做,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被抽的满地找牙。
堂屋里闹成一团,江惠芳带着苏莞意来了。
“村长,我要跟苏博文离婚。”
苏博文脸上一片空白,彻底慌了。
被抓奸的时候他还能勉强稳住,想着只要江惠芳能谅解,这就是私事,他最多丢了副厂长的活,可要是离了婚,这事就闹大了!
许红菊睚眦欲裂,连殷寡妇都不打了,扑将着要撕挠江惠芳。
“你离什么婚?连男人都看不住,你还有脸离婚?要不是你没用,没本事,我儿子怎么会被姓叶的这个东西勾引?”
这颠倒黑白的话一出来,人群中一片哗然,都不用江惠芳喊人,就有人看不下去,站出来拦住了许红菊。
许红菊跟疯了似的,又骂又挣,把屋里闹得一团乱。
江惠芳抹着泪:“他跟殷寡妇生的儿子都六岁了,我不离婚等着被他磋磨死吗?”
这下是真炸了锅。
“连儿子都有了?”
“都六岁了?”
“许婶子本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惠芳当年生莞意伤了身子,一直没再怀孕,难怪苏博文能跟殷寡妇勾搭到一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生不出儿子就该跟人通奸是吧?”
人群里闹哄哄一团,苏二爷爷一杵拐杖。
“都别吵了。”
他杵了苏博文一下:“你真跟人生了个儿子?六岁了?”
苏博文嗫嚅着唇,冷汗如瀑,只觉得自己已经站到了悬崖边。
要是不承认,那儿子已经就认不回来了,要是承认了,全家都得被戳脊梁骨。
他权衡了下利弊,狠狠咬牙。
“不是,我没有,我跟她这是第一回,二爷爷,我……”
“那就报警吧,到底有没有一查就知道了。”
苏莞意冷冷地看着苏博文,扯着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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