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他话未说完,楚尧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赶紧跟着刹住车,一回头,就看就看到楚美人站在那,直勾勾地,用非常挑剔的眼神打量他。
下一刻,楚尧直截了当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想泡我?”
这是今晚第一次,向扬真正露出意外的表情,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很快地他又恢复一贯标志性的笑容,看楚尧的眼睛:“不能说泡……”
不待他说完,楚尧就走近他两步,稍稍抬头看着他,低声道:“那是什么?难道你不是想跟我上床?”
反正这种事儿爷我见多了,喝酒喝酒,最终目的还不是想把爷我弄上床?
朦胧月光下,楚尧的肌肤泛着淡淡珍珠色的光芒,一双美眸勾人至极。
某种程度上非常迷人的向扬笑得很温柔,注视着他,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什么?可……可爱?
楚尧简直觉得奇了怪了,此时此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说过美丽被说过性感,可就从没有人说过自己可爱。
这人脑子……绝对有问题!
向扬摊了摊手,说:“你看,这会儿都大半夜了,我还一个人孤身在外面巡逻,地府的人特别无聊,没人和我说话,也没人陪我看鬼片。哎,我只是想找一个能好好说会儿话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你,你难道忍心拒绝一个最近刚死的人吗?”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楚尧这么寻思着,用怀疑的目光似乎把他从里到外由内自外地看了个透,最后冷冷总结了句:“你就是想和我上床。”
然后颇为鄙视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向扬眨了眨眼,又跟了上去,严肃道:“我真的是觉得你可爱。”
他们俩并肩往巷子外走着,挨得很近,走路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蹭到对方的胳膊,这种暧昧的身体接触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充满某种暗喻,奇怪的是楚尧也没有避开,而是说:“那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要跟我上床以后也不可能跟我上床?”
向扬:“……”
听他不说话,楚尧笑了:“看,你就是想跟我上床。”
向扬:“……”
他还是不说话,楚尧觉得奇怪:“干嘛不说话?哑巴了?”
当楚尧不耐烦地转过头去的时候,就发现向扬突然捂住自己心脏,原本的嘻皮笑脸变作一脸痛苦,竟然当场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楚尧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起来,紧紧皱眉盯着他:“喂……真的假的!你怎么了??”
“啊……”
向扬无法回答,跪在那里仿佛承受万分疼痛,他捂着自己的心脏紧紧咬着牙,面部肌肉几乎痛苦得要抽筋。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是什么?突发心脏病?可是这混蛋不是已经死了吗??
楚尧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无法置之不理,蹲了下去推了推他的肩膀:“喂……你没事吧?”
向扬在这个时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接着,他就看到这个英俊的男人抬起头,朝他笑得格外勉强,说:“没事,不用担心,最近总这样……待会儿就好……”
这也叫没事?
楚尧感觉到他的手都在发抖,一时只能任由他握着,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时向扬又开口了:“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好吗……”
面对这样的要求,看着他,楚尧不知道为何就犹豫了,没有立即动。
向扬紧了紧手里的力道:“拜托你……”
看着他在痛苦中乞求的目光,楚尧最终还是心一软,迟疑着将耳朵凑了过去。
于是他并没有看到,当他一凑过去,本来痛苦万分的向扬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坏笑,下一秒钟,就撅起嘴顺势往他那白白滑滑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无缘无故被亲了一下,楚尧当场怔住了,一直过了两秒反应过来,猛地看向这个罪魁祸首,发现这混蛋分明正看着他笑得一脸蔫坏,哪还有刚才疑似心脏病发的模样!
当下楚尧耳根一红,一巴掌狠狠朝那张俊脸抽了过去!
105失踪
许一廷觉得他boss是个难伺候的人,难伺候具体表现在于挑剔、刻薄、喜怒无常以及不把人当人看,这些令人难以忍受的缺点在自从上次见了柯冕回来之后变得变本加厉更加令人难于忍受,杀伤力仅次于更年期大妈。(毕竟更年期大妈的战斗力是世界性的)
而让许一廷相当涨姿势的事情在于,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是有一个boss会在半夜打电话给你说他头晕想吐有喝醉酒症状让你在凌晨三点一座空城一样的城市想办法帮他买解酒药。
如果这件事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许一廷会秉持很严谨的态度告诉对方――你家boss醉翁之意不在药,你要记住,药,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去之前要换一条好看一点的内裤。
但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性质又变得不一样了。毕竟许一廷就是现在马上立即找头猪一头撞死,也不可能相信他的苏大boss会有兴趣凌晨三点召唤他过去看他的内裤。
话虽这么说,可当他使出穿墙术在某药店装了一大袋各种品牌的解酒药,要走时路过避孕套装柜的时候,他还是停下来想了想。
当然,只是想一想。
许一廷一向不觉得自己是苦命的人,他没有三岁死爹四岁死娘,爷爷也没有在七岁的时候被日本鬼子杀死,因为他没爹没娘。
他读书的时候也没有被衣冠禽兽男老师以留堂为由抓去脱裤子摸小弟弟,因为他出生那会儿就被人丢在路边被个老乞丐抚养长大当个小乞丐,根本不需要考虑读书不读书的问题。
他也不曾遇到在成年后因为找工作屡次碰壁想被潜规则还没人肯潜这种烦恼,因为作为一个乞丐而言,跟流浪狗抢食十次有五次抢赢这种成就感在当时是高于一切的。
他死的时候只有26岁,对,染上天花,天花在那个连电灯都没有的年代是不治之症。
他当时躺在尸体横陈中间看着天空,身边到处是濒死的哀号声惨叫声。他闲着无聊转过头看躺在他旁边那个死不瞑目的中年大叔尸体,印象中这个大叔曾经放狗咬过他,即使大叔当时的脸已经溃烂了一大半,但是他还是认得出来。
于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他愉快地朝大叔咧嘴笑了笑,尽管大叔压根不可能看到。
然后,当他准备再最后看一眼那片湛蓝天空的时候,却发现天空被一张脸遮住了一个角,而这张脸的名字叫陈皮。
陈皮说恭喜你,历尽七七四十九世人间磨难,从今往后你又可以重归地府了。
虽然他完全不了解陈皮究竟说的是不是人话,但当下他还是目光呆滞地,说了句――哦。
后来通过陈皮的讲解,许一廷也知道了,原来自己曾几何时是地府里的一个鬼差,因为某次喝醉酒不小心把一个本该出生帝皇家的鬼魂踹进畜生道,而被罚历七七四十九世苦难。
好吧,原来他是被自己坑了。
那之后他当了几百年地府代理人,闲来无聊他经常会在想,难道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baba吗?筋骨也劳了体肤也饿了,那历尽七七四十九劫之后就没有更伟大的事情来干一下?就这么永远当一个地府公务员?
总的来说许一廷是一个懒散的人,所以虽然这个问题他经常想,但也总归是想而已,从来没有考虑应该怎么做,直到苏槿卿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他们谈了很多,很多,相当多,而苏槿卿的话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你有没有兴趣毁灭一下世界?
毁灭世界,应该够伟大了吧?
那一刻许一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原来我的人物设定竟然是一个反派。
总之许一廷从来不曾觉得自己苦命过,但是,今天凌晨苏槿卿吃完解酒药目光迷离把他往沙发上一推在他旁边坐下之后脑袋枕他腿上完全不顾他感受就这么睡了过去。而他则相当惨无人道地保持了这个姿势坐了一夜,结果今天早上苏槿卿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抽了他一巴掌。
几分钟后许一廷委屈地顶着半张肿脸拖着麻痹了一整夜的腿出门去帮苏槿卿找食物,那一刻第一次想问老天爷――老天啊,为什么我会这么命苦?
对,苏槿卿的食物一向是交给他来负责,所以他现在才会戴着墨镜靠在自己车旁,在某个小学对面蹲点,看着中午放学时间的小学生们三三两两从大门里走出来,寻找着今天需要的猎物。
这时他的视线被一个背着书包扎双马尾的小姑娘吸引,那小姑娘正笑嘻嘻转过头对身后的同伴说着什么,两条马尾跟着在半空中轻轻摆动,恩,说实话很可爱。
但是他一般不会找女孩子下手,毕竟对于一个绅士来说,女性是用来呵护的,不管是小女孩、大姑娘、剩女还是阿姨。
然后,他又被一个小胖子吸引了注意力,小胖子正边走出校门边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袋干脆面,不过这也就看看而已,他不会找胖子下手,胖子太过肥腻,曾经导致苏槿卿吃完以后极度不满意告诉他下次再有这种东西让他自己吃掉。
他很害怕,毕竟作为一个吃牛排都要求七成熟的成熟男性,他对血淋淋的小孩心脏是绝对没有兴趣的。
最终,他把目标定在一个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小男孩身上,小男孩正一个人过马路朝他这个方向走来,手里拿着一张试卷,脸上笑容洋溢,大概是考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基于人道主义,他在心里说了一句“小朋友,这回对不起了”,然后挂上一张禽畜无害的笑脸,走了上去。
是的,心脏。
苏槿卿每天正午十二点必需吃一个小朋友的心脏,不久前许一廷曾因为拉肚子把这事儿误了15分钟,后来当他去送心脏的时候,苏槿卿仅仅是开了一条门缝,伸出一只手来接。
许一廷可以对天发誓,这只像被扒掉整张皮的血肉模糊的手,跟那个差不多要被他遗忘的洛成彦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
上午十点,是宿醉的头痛欲裂伴随纪冉从混乱的梦境中醒来的。
生锈似的大脑刚刚开始稍微运转,他就感觉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相当熟悉的气味,让他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是谁。
于是习惯性地把被子往上拉,再往那个人怀里拱,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结果闭着眼睛一直到数秒后,他才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什么情况?!我们难道不是翻脸了吗?!
一瞬间他错愕地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浓黑的眉毛下深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硬朗的脸庞,这个男人此时正在他旁边侧身睡着。他怔住了,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醒了柯冕还没醒,说实话在这之前,他还一直以为作为僵尸这种生物是不需要睡觉的。
很多时候他醒来,那双深邃的眼眸总在看着他,就好像在他熟睡的时候这个人就一刻不曾移开视线似的,不知疲倦也不曾厌倦。
――本来像爷长得这么帅的人已经是世间少有,怎么看着这混蛋的脸会有点输了的感觉?
他足足超近距离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五秒钟才回过神来。
我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他妈昨晚发生什么了?对了,好像是去参加同学会,喝了点酒,可究竟是什么时候断片的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这是酒后乱性??
不是,他衣服还穿得好好的,而且身上……那里……也没有那种感觉……
好吧,所以他们昨晚睡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等等,这也不是重点!
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确定这并不是他的卧室。
床对面是一张黑色的电脑桌,放着一台合着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是无线鼠标,床的右边是白色的衣柜,左边是深色的窗帘。整个卧室非常整洁,衣服被整整齐齐叠着摆在一边,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跟这个男人沉稳的性格一样。
他意识到原来这是他第一次来柯冕的房间,这里确实充满他熟悉的气味,攥了攥手里的被角,他再次将视线移回男人的脸上。
卧室里很安静,而因为男人是不需要呼吸的,所以仅仅这么是闭着眼睛,就让人产生这个人可能永远不会再醒来的错觉。
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手指就这么不受控制地轻轻地移过去,碰了碰男人的鼻梁,下一个瞬间又做贼心虚地缩了回来。
当不自觉地咬得下唇有些疼,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看着移不开视线,或者,他开始有点明白往常自己睡觉的时候这个男人是怎么看他的。
无法自控的感觉其实并不好,这证明他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归他管。
纪冉以前一直觉得,如果爱情这东西要分胜负的话,难道不是谁最装得若无其事谁最扮作淡定自如谁就胜出吗?
现在他才知道,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根本没有人会赢。
――我可以在胜利者的面具背后哭着看着你,却不能容许你败在那些无耻的混账面前。
纪冉的自尊心根本不允许自己作为累赘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一个大老爷儿们被另一个大老爷儿们当作小宝贝来保护?这简直是笑话。
他将视线从男人脸上移开,轻轻地掀开被子,光脚下了床。他弯腰把自己的鞋子拿上,就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悄悄地离开了男人的卧室。
――你已经背负得够多,根本没有必要再背负我……
当纪冉轻声把关上门,床上本来正熟睡中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盯着那道紧闭的门,仿佛通过它还能捕捉到那一抹刚刚离开,却久久占据他心灵的背影。
纪冉做贼一样在门口穿好鞋子准备好开溜,结果这一打开门,竟看到张小飞同志拿着手机站在外面正准备敲门。
跟他碰个正着,张小飞也吓了一跳:“师父??”
“……”
盯着张小飞,纪冉没有说话,竟然有种不知哪来的心虚。
卧槽,为什么会心虚??老子难道不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么?
张小飞也没空去想他家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深奥的问题,直接问了:“师父!柯灵在吗?”
看他紧张兮兮的,纪冉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回头看了看屋里:“没看到她,是不是去学校了?”
张小飞手里攥着手机,摇着头说:“我们昨晚本来约好今早一起去买豆浆油条的,可是我打了她一早上电话她都没接,后来直接关机了。”
听到这里纪冉眉头紧皱,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回屋里,走到柯灵卧室门前就开始敲门:“柯灵,柯灵你在么?”
张小飞跟了过来也帮忙拍了好几下,在发现始终都没有人应,他脸色愈发凝重地看向纪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冉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一掰,打开了门。
风吹动透明的白纱窗帘,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温暖美好,可是卧室内确确实实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柯冕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知道即将面对的是谁,纪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面无表情地回头,对上身后那个男人的目光。
看着他,柯冕沉沉地说了句:“我手机忘车里了。”
此时,停车场内柯冕的车中,放在置物格里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收到一条短信。
106撼天
“小姑娘,又见面了。”
当柯灵被揭开蒙着眼睛的黑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是那个前几天走出巷子时遇到的那个大叔。
装修奢华的复试套房里,身着黑色高档套西的大叔坐在欧式沙发上,倾身俯视着她。
明明笑得非常亲切,可他眼角的眼纹乃至嘴角弯起的弧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通通都令人感到由衷的恐怖。
此时柯灵背部被林德偷袭的伤口依然非常痛,那根木桩在早前已经被拔除,可k合缓慢的伤口还是疼得她根本无法直起身子。
但是即便如此,她仍然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睁大眼睛瞪着对方,以仿佛无所畏惧的姿态。
尽管,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
大叔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感是绝对的,即使是当他笑着问“你还记得我吗小姑娘”的时候。
相对他而言柯灵就像是一只渺小蟑螂,她警惕地盯着他,回答了两个字:“记得。”
“那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哥哥的父亲,大家都叫我旱魃,但我的名字是――撼天。”
尽管他笑容十足的亲切和蔼,柯灵还是丝毫不客气地回答:“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你把林德怎么了?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
撼天偏了偏头:“我想跟你聊聊天,你赏脸吗?”
柯灵想都不想就应道:“不好意思老头子,我们之间有年龄代沟!聊不起来!”
开什么玩笑!老娘活这么久就没见过请人来聊天还先捅人一木桩的!
对于柯灵的无礼,撼天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深深地看着她。
这个中年男人一旦不说话,那份令人窒息的气势就如同无数虚无的鬼爪一般,带着原始的藏于血液深处的恐惧感从四面八方压得柯灵无法动弹。
柯灵紧紧攥着自己有些微微发抖的拳头,咬着下唇迎视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对视着,柯灵清楚看到撼天眼角的肌肉开始有小幅度的抽|动,柯灵的手心因为极度紧张而冒着汗,然而下一刻,这个恐怖的男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他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笑得肩膀发颤,在柯灵以为他神经错乱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对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说:“老大你看,我们家老二带出来的姑娘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跟他当年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豪迈的笑声里,站在他身后的舒嵘表情淡淡的,因为敬畏而稍稍垂着视线,并没有给予回答。
等到撼天终于笑够了,稍稍收敛起笑容,才对仍然坐在地上的柯灵说:“我请你过来,其实是想找你帮个当个说客。”
看着他嘴角残留的几分堪称恐怖的笑意,柯灵:“……”
撼天:“希望你能劝你哥哥回家,已经这么久不见,我想他了。”
柯灵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回答道:“我哥的家不在你这,而且,我可以保证他一点都不想你!甚至一定很后悔当年没有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听到这话,撼天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俯视着她的脸,压低了声线:“看来,你哥哥跟你说过很多事。”
柯灵瞪着他:“不关你的事。”
这时,他突然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来,过来坐,跟我讲讲这些年你哥是怎么样的,听说他现在变了很多。”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让柯灵产生极度厌恶的感觉:“我不要……”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撼天再次说了一句:“乖乖,过来坐下。”
他低声的话语在顷刻之间像是贯穿了柯灵的大脑,下一刻,柯灵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了,双手就像□控了一般从地上撑起自己的身子,接着站了起来。
她奋力挣扎试图夺回自己的控制权,可是直到她真的在撼天旁边坐下,她依然什么都没有办到。
难以置信,她睁大眼睛盯着撼天的脸:“……你对我做了什么?”
撼天笑着向她伸出了手,那只粗糙的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捏碎的大手,就这么摸了摸她的头,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看似亲昵。
“傻丫头,我是我们这一族的始祖,你哥哥也是我创造出来的,你们是我的子孙,身体里流着的都是从我身上流出去的血,自然应该听我的话。”
听着他在自己耳边低声说的这些话,柯灵已经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颤抖。
她终于发现自己在过去作为僵尸的这八十年里活得太简单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的想象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现在所面对的事情。
此时那只手正慢慢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和你哥哥相依为命的?我听说你们现在不吸人血了?”
柯灵:“不要碰我……死老头……”
毫不在意地忽视柯灵的抗议,撼天自顾地继续说:“其实,新鲜人血才是世间美味。你知道吗?你哥哥以前正餐包括零食,一天可以解决掉五六个人类。”
柯灵:“……”
撼天伸手捋过她中分的额发,帮她塞到耳后,仿佛这样为了让她听清楚接下来的话:“偷偷告诉你,几个儿子里你哥哥是我最疼爱的一个,他最像我,从来不畏惧任何东西,对阻碍他前进的人事物,他都可以毫不留情用最残忍的手法扼杀。”
柯灵:“……”
“哦……就好像他当年对待我的少晴。”
说到这里的时候,撼天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肩膀,可柯灵却莫名地觉得――这个人随时会将自己的胳膊卸下来!
……少晴是谁?那个被我哥分尸了的男宠?
“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杀我吗?不是因为他心软。”
仿佛不知厌倦般,撼天依然在喋喋不休,“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杀了我以后他还能不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不能见到他喜欢的人。”
让自己的表情不要显现出任何惧怕的情绪,已经花了柯灵最大的努力,就这么盯着他,任由他去说,始终都没有回答。
直到撼天突然温柔地说:“听说他现在的爱人名字叫纪冉?是吗?”
从这个人嘴里听到纪冉的名字,柯灵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了起来,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撼天笑了出来,就像在笑她的欲盖弥彰:“这个人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老二喜欢上的人,一定不会是一般人,他一定很漂亮吧?跟小苏长得一样?”
柯灵:“我说了不知道!”
撼天用指节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思考着,自顾地说:“一定很漂亮,老二喜欢最漂亮的人,他从以前就没变过,但他总是很快就玩腻。是啊,他永远都不可能为一个人死心塌地,以前是那个天师,现在是这个。”
柯灵觉得,从刚才开始他嘴里所说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哥,忍不住反驳道:“不要胡说八道!你懂什么!纪冉就算毁容了我哥也不会腻了他!我哥心里只有纪冉一个!”
她话音刚落,撼天就眯了眯眼睛:“真的吗?最算毁容……?”
“……”
一瞬间,柯灵强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好像看出柯灵的心虚,撼天的手从她肩膀滑了下来,就像一把刷子一样,令她满身战栗。
然后,撼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不可能阿,他对坏了的玩具不会再有兴趣的。”
“纪冉不是玩具……”柯灵第一次避开了他的目光。
撼天问她:“那是什么?”
她低头,重复道:“他不是玩具。”
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撼天终于咋了咋舌。
“看来你比我更了解我儿子,难不成他真的变了……?”
他这么说着,回过头去看舒嵘,“老大,我们家老二真的变了这么多?”
舒嵘垂着视线点了点头,淡淡应了句:“……是,有一点。”
得到答案,撼天的目光有一瞬间被阴冷占据,但那只是一瞬间,他突然有些神经质地,一下子转过头看柯灵:“小姑娘,他应该很疼你对吧?”
柯灵被他吓了一跳,盯着他不说话。
他眯了眯眼似乎在找合适的措辞,说了:“他应该是舍不得你受一点伤害,就像我疼爱他一样。”
他突然有点高兴,自问自答道:“对!应该是这样,这么多年了,我的儿子终于学会了什么是爱。”
柯灵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你舍不得他受伤害?你不觉得你一直在伤害他?”
他立即打断了柯灵的话:“不不不不不,我是爱他的,姑娘你没做过父母,你永远都不会懂。孩子们有时候会觉得家长的爱是一种压力,但是这件事他总有一天会理解,只要做父亲的正确地引导他,他会知道我其实是爱他的。”
在柯灵被他f心得简直快不行的表情下,他接着说:“就好像我的大儿子,虽然他背叛过我,可他最后还是没有让我失望,他现在已经完全理解我了,而我也原谅他了。儿子无论走了多远,终有一天会回到父亲的怀抱的,对吧?舒嵘。”
他这么问的时候,并没有转过头看身后的舒峥。
舒嵘垂着眼眸,非常机械化地应了句:“是,父亲。”
“……”
这个家庭简直就是变态,柯灵根本无法想象她的哥哥那几千几百年是如何跟这个变态老头子相处的,像这种呆一秒钟都在荼毒心理的诡异氛围,难怪老哥以前会是那样的个性……
明明是万分艰难才摆脱的,难道以后真的要回来??
这时,大概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撼天突然关切地看着她:“你应该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好吃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随着撼天打了个响指,柯灵就看到盘旋楼梯下一道门开了,林德带着一个头套黑色布袋的女孩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立即她的脸色大变:“哥……!”
一步一步的靠近间,林德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充斥着绝望,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就这么把那个穿黑色连衣裙身材性感的女人带了过去,让女人跪在了撼天的脚边,柯灵可以看到女人的胸口或者是因为恐惧而在不停起伏。
撼天将女人头上的黑布袋揭开,露出一张面容姣好却满布泪痕的脸,那女人哭得鼻翼不停张缩,濒临崩溃,却始终没发出声音,哪怕是一点。
撼天的粗糙的手指抚上女人的脸颊,对面色难看的柯灵说:“这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很快我家庭的成员都会回来,到时候或者我们可以考虑开一个派对。”
柯灵看了眼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林德,发现林德全身颤抖地看着她,她又看了眼不停抽泣的女人,一下子就撑起沙发扶手想站起来。
“不要动。”
撼天的话轻而易举让她再也动弹不得分毫,她看着撼天温柔地将手指伸入女人的头发内,轻轻一带,就这么让那女人的头侧躺在他的腿上。
他又驾轻就熟地将女人半长的头发拨开,露出藏在头发底下雪白纤细的脖颈。
撼天的声音在柯灵听来就像魔鬼:“来,吸她的血,直到她呼吸停止,就像你第一次吸人血的时候一样,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她不想这么做,可是她根本无法移开视线,她仿佛能透过那白皙的肌肤看到隐藏在底下的诱人血管,她的视网膜慢慢被红色占据,她的脸迅速变得惨白,嘴里两颗尖牙随之伸展了出来。
最原始的欲望被唤醒,她变得不再是自己,就像当年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人血的强烈渴望,理性覆灭得彻底!
下一刻,她就像一只猛兽一般伏□子,一口咬出了女人的喉咙!
在柯灵失去理性的奋力啃咬下,女人从嘴里发出细不可闻的悲惨惨叫,撼天的大手一下一下爱抚着柯灵的头发,目光中泛着极度阴森的冷光。
林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张脸上全是泪水。
舒嵘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表情尽管忆旧淡然,还是有些不忍地移开视线,对撼天说了句:“父亲,我……”
也不等他说完,撼天说了一句:“去吧。”
十分钟后,舒峥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别墅的地下室,走在狭窄的过道,顶上的冷色灯光印在他浓密睫毛下那双冰冷眼眸里,他的目标是走道对面一间小房间。
就在这时,小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接着,只见两个男人将一具女性的尸体抬了出来。一抬头看到他,他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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