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冷气,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震惊一点不比大猩猩少,确实他刚才是让大猩猩不要轻敌,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刚才的估计还是太保守,敌人的强大根本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瘦子紧紧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他突然有些害怕了,不是因为惧怕强敌,而是因为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头都不曾抬一下,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使周围气压改变。
瘦子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虫子,被关在一间充斥着杀虫气体的密室里,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让他的脑海里突然间冒出一个想法――我今天……会死在这里。
他几乎是马上就传音过去:「大块!回来!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们不如……」
“闭嘴!”
大猩猩开口打断了瘦子的传音。
其实他知道瘦子要说什么,因为瘦子的预感他也有,但是,他依然不想听到瘦子说出后面那半句话。不是他不信邪,只是已经都他妈这样了,他不能后退也没法后退。更重要的是,他丢了这条命也丢不起这张老脸!
下了这个决心,大猩猩把膝盖缓缓撤离,然后他一咬牙关,再一次,执拗地用刚才的招式,猛地一屈膝向柯冕的头颅顶过去!
――去你妈的!不成功便成仁!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碰到柯冕。
当他发现的时候,那钢硬的膝盖已经被柯冕的手掌包住。
接了如此强大灌注了所有力气的一招,难以想象的是,柯冕的手竟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接住的只是一颗轻盈的皮球,举重若轻,毫不费力。
到这一刻,他终于缓缓把视线从纪冉脸上移开,抬起头,视线就这么越过自己接住大猩猩膝盖的手,投向身侧震惊同时万般不甘的大猩猩。
柯冕开口了:“让他受伤的,是这条腿?”
这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大猩猩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句疑问句,只知道这句话里的“他”,是指纪冉。
不过,很快地他就知道了,这句话不是疑问句,因为柯冕并不打算听他的回答――喀啦一声,他的膝盖骨在柯冕手里直接碎了。
剧烈的疼痛从破碎的膝盖处传上来,大猩猩痛苦地低吼了一声,想挣开,挣不开。愤怒地一拳挥过去,成功击中柯冕的俊脸,然而柯冕权当挠痒,淡淡看了他一眼,皮都没破一下,要多不给面子就多不给面子!
大猩猩又痛又急,膝盖被捏在那只手里,单脚站着,看柯冕若无其事地把雷打不动的纪冉放到地上。
再然后,柯冕的脸突然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随即底下一击似曾相识的上顶膝狠狠击中他腹部,他根本毫无反抗力,身子顷刻间折成虾米脸朝下,接下来他的脸迎来柯冕又一记上顶膝,鼻骨应声而碎!
这些所有一连串狂风骤雨般的暴力在瘦子看来就发生在001秒的时间里,柯冕的速度实在太快,实力的差距摆在这里,到他反应过来大猩猩中招的时候,受到极端重创满脸血肉模糊的大猩猩已经整个人被摔了出去!狠狠嵌进对面的墙壁!
破碎的墙灰还在落地的过程中,而柯冕已经再次来到大猩猩面前,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大猩猩已然看不清本来面貌的脸。
张开的指缝间,大猩猩正瞪圆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他,那双眼睛里充斥着难以置信,以及万般的怨毒与不甘。
他看着柯冕的眼睛,试图在临死前找寻对方身份的证明,他清楚方才的那一切,不可能是区区人类能办到的!
但是他绝望地发现,柯冕那如深潭般的双眸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从柯冕手心突然传出绝对的热度,他瞳孔收缩,眼睛甚至瞪大到快裂开的程度,那里滚烫的炙热感让他嗅到久违的死亡的味道。
柯冕的手掌内,大猩猩脸上的满是血迹的皮肤开始变色,冒烟。顷刻间,整个面部竟变得如一块出炉铁般的通红,那片刺眼的红开始一路从头颅蔓延到脖子到全身!
他喉结滚动,从喉咙深处发出凄惨的呻|吟,同一时间他的皮肤以极快的速度融化殆尽到见骨……
白色的骨头迅速被镀红被侵蚀被烧毁,几秒之后,这具强壮如野兽的男性躯体――彻底化成粉末。
仓惶的瘦子目睹了自己的同伴这一切,转身一个瞬移就往门口冲。
然而还没到门口,他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恐惧地扭过头一看,一只从后面伸来手掌无声无息地出现,稳稳握住了他的脸!!
柯冕再次来到纪冉身边,是在几分钟之后,他单膝跪下,把始终没有意识纪冉扶起来,让其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把自己的手腕伸到嘴边,张开嘴,嘴里竟有两颗獠牙。随后,他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很快从伤口冒出来,迅速沿着手腕滑落。他将流血的手腕送到纪冉嘴边,看着从自己身体内流出的血液一滴滴落在纪冉性感轻启的唇间,染红了皓齿。
就这么专注地看着臂弯间美艳而不自知的人,喂与对方自己的鲜血。
直到几秒钟后,他手腕上的伤口自动消失了,他才用手指轻轻抹去纪冉嘴角下巴沾上的血迹,那抹猩红一路从嘴角蜿蜒而下,经过那平日里总是傲慢轻扬的下巴,一直到修长的脖颈,他动作很温柔,就像对待易碎珍贵的宝物。
做完这些,突然,他手指顿了顿。他的眼神深处有些无法自拔的东西,他沉迷地注视着纪冉脸上某一处,仿佛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
一直过了好几秒,终于不由自主地,碰了碰对方那近在咫尺的饱满下唇。
那里的柔软触感令他的手指流连,也许柔软美好的东西,很多时候总会激起人想去忘我蹂躏的冲动。
于是,一个冲动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柯冕倾下了身。
就在这时,本来紧闭的门突然一下开了!
“师父!”张小飞身后跟着厂长冲了进来。
24遗失的真相
纪冉是在救护车上醒来的,当时车子行驶在于去医院的路上。
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正躺在自家床上,想想又不对,周围怎么摇摇晃晃的?这难不成还是地震了?
等到他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张小飞正坐在旁边抓着他的手,脸上就挂着两行鼻涕两行泪,嘴里念着:“师父你撑住阿不要死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都怪我不好什么都帮不了你求求你不要死只要你不死扣我多少工资都行师父你回来啊师父你回来阿……”
这又他妈的什么情况?老子是死了么?
这时,旁边又传过来一个熟悉的男声:“老纪?老纪你醒了么?老纪!”
张小飞更激动了:“师父!!”
妈的,好吵。
纪冉头晕,睡太久的那种晕,他动了动,把被张小飞抓着的手挣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又往张小飞旁边一看,一个脑袋两边头发铲短显得特精神的平头男人正看着他,脸上满是焦急。
纪冉躺那和他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晌,就看到一种由衷的激动渐渐自他脸上浮现,他说:“我操!太好了!终于醒了!你没事吧你!”
“许一廷……”
纪冉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又再次闭上了眼。
之后车里的死寂了大概三秒钟,三秒后――
“师父!师父!别死阿睁开眼看看我阿师父!!不要丢下我你死了我怎么办!!”
“喂老纪!怎么一睁眼看到我就死了!!你是有多不想见到老子的脸!醒醒阿!醒醒阿!你欠我那顿饭还没还呢怎么他妈就死了阿!!”
纪冉闭着眼,太阳穴上的青筋凸凸直跳,拳头越拧越紧越拧越紧……
终于他忍无可忍一下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就操了你们能消停点吗活人都被你们吵死了好么!!!”
他这一骂完,那俩人终于彻底消停了,突然觉得不太对,他回头就看到后面还有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正用一种特别惊悚的围观诈尸的表情看着他。
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张小飞一把扑过来扑住了他的腰,涕泪直流:“太好了师父你没事就太好了!!”
他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看张小飞的头顶,又看向许一廷:“搞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先别说这么多了。”
许一廷转过头对后面的医护人员说,“医生!麻烦快帮他检查一下,流那么多血怎么这么精神?不对劲阿。”
闻言,纪冉朝那些医护人员干脆地一摆手,特别无法理解地看着许一廷:“你才不对劲好么?我好得很,什么流那么多血?”
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许一廷狐疑地观察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确实一点都不像是装的,终于开口了:“你……失忆了?”
一下子,纪冉怔住了,他有些神经质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竟发现手腕上那个黑铃不见了,只剩下那圈皮绳。
“师父?你忘了吗?你刚才受伤了!”
张小飞看着他,从兜里拿出什么东西,纪冉一看,竟是对半碎成两块的黑铃!
霎时,他脸上浮现了一丝沉重,张小飞自顾地往下说:“这是在你身边找到的,你当时昏迷不醒,身上很多血!奇怪的是没有找到伤口……”
受伤?
啊对了,刚才去了一个玩具工厂……
白毛狐狸……两个僵尸……一胖一瘦……很难对付……
我想起来了我受伤了……受伤了然后呢?
等等!还要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刷地抬起了头,看着许一廷的脸:“那个人是你?”
许一廷被他的举动弄得楞了楞:“谁?哪个?”
“我怎么出来的?那两个……”
说到这里,纪冉突然想起什么,没有往下说,而是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医护人员,对许一廷说:“让他们停车。”
许一廷:“停车?你没事了吗?不用去医院?”
问有没有事,纪冉现在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哪里有事,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他确实记得刚才自己受了伤,而且绝对不是轻伤,特别是脑袋中的那一下,当时头骨肯定是裂了的。
可现在他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哪里不舒服,他知道,肯定是在他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停车,换个地方说话。”
20分钟后纪氏精神诊所
“你说你是后来才到的?”
纪冉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问单人沙发上的许一廷。
“对啊,是你徒弟打电话给我的。”
许一廷边说着边伸手去摸纪冉扔在茶几上的烟盒。
张小飞给纪冉倒了杯水递给他,说:“因为你昏迷了,这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打电话给廷哥了。”
纪冉接过水没喝,问他:“那两只僵尸呢?”
张小飞说:“我和厂长开门进去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躺在地上了,那两个僵尸是不见了,不过……”
“不过什么?”
张小飞说:“我在地上看到他们俩的衣服鞋子还有两堆沙。”
两堆沙?
那不就跟上次那僵尸一样么?
纪冉当下几乎确定了,之前杀害那个僵尸的和今天的神秘人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批人。
他问张小飞:“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了?”
“没有。”
张小飞摇了摇头,又好奇地问,“还有谁?”
纪冉沉默地来回转了转手里的烟,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目前没法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
那些僵尸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是想干嘛?背后有什么目的?还有多少同党?
而另外那个人又是谁?能把那两只实力超群的僵尸化成两堆磷灰的究竟是牛逼的人类还是更牛逼的什么东西?
还有,他受的那些伤是怎么消失不见的?那个神秘人对他做了什么?
想到这一层,纪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颇恐怖的想法――那些伤快速愈合得……简直就像僵尸一样
这时,旁边的许一廷开口了:“老纪,你真碰到僵尸了?”
“恩。”
纪冉弹了弹不知不觉都快两厘米长的烟灰,说,“以前找一只都难,现在买一送二还陆续有送。”
许一廷嘴角抽搐:“我操,他们想干什么?”
纪冉笑了笑:“人家说只要我跟他们回去就会知道。”
许一廷皱眉:“目标是你?”
纪冉拿烟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交叠双腿侧身坐着,突然抬起头促狭地看着许一廷:“可能是哪个僵尸美人看上我了,要抢我回去做老公。”
许一廷还真认真地想了下,说:“是不是你什么时候不个小心上了人家,人家现在怀孕要找你负责?”
纪冉:“……”
一旁的张小飞显然还不是很放心:“说真的,师父,你真没事?”
纪冉:“没事。”
许一廷不信:“那你身上那些血哪来的?”
纪冉若无其事:“我自己的。”
许一廷觉得无法理解:“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纪冉看着指间快燃尽的烟,眼中无波澜,口气像自言自语,“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
许一廷深深抽了口烟,探究地看着纪冉的侧脸,从鼻腔里喷出一串烟,说:“流那么多血……怎么?很难对付?”
“除了火,找不到其它弱点。”纪冉说着抬头看他,“僵尸那种东西,你知道些什么吗?”
许一廷舔了舔苦涩的嘴唇,摇头:“这种连灵魂都没有的东西我还真不熟,等我回地府帮你查查书,应该能有发现。”
纪冉:“先谢了。”
许一廷本来抽烟呢,闻言差点被呛到,忙说:“别介!你这么客气我不习惯!”
见他这样,纪冉偏头笑着打量他:“怎么着?还被虐出惯性了?”
这次许一廷真被呛到了,狂咳嗽,不为他那句话,为他那挑逗似的一笑。
这时,张小飞想起一件事,八卦地凑过去:“说起来,廷哥,之前我们在老市区一栋楼里碰到一群幽灵,说是集体请假出来做地府秘密任务的。”
“咳咳……它们阿?咳咳……你们还碰到了?”
纪冉懒洋洋摆了摆手站起来:“不用告诉我任务内容是什么,我不想听。”
许一廷好不容易捶着胸口止住了咳,说:“哎?你想听我也没法告诉你,虽然假是我批的,任务内容我还真不知道。”
张小飞不可思议了:“连你都不知道?这可是你的地盘!”
许一廷说:“谁知道上头那些人搞什么玩意,反正他们让我批我就批了,怎么?那群家伙应该走不出那栋楼的阿,闹什么事儿了么?”
见他们似乎有说个没完的迹象,纪冉绕过台几就往屋里走,留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睡觉。”
许一廷,本市公安机构特别调查组组长,他还有另一层身份――地府代理人,常驻人间。
这座城市所有亡魂相关的事件他是首要负责人,与地府直接联系。
他和纪冉认识很多年,因为另一层身份是人民警察的关系,这些年里无数次帮纪冉善后,如果不是他,纪冉也没现在这么自在。
在纪冉回卧室躺尸后,许一廷抽了两根烟侃了会儿大山就走了。剩下张小飞一个,他打开窗把烟味放走,然后把收了那白狐狸的铃铛从黑色小布袋拿了出来,放在桌面,准备开电脑做下记录就拿去锁起来。
结果电脑半天没反应,他估摸着是插头松了,只好钻桌子底下找插座。捣鼓了半天好不容易弄好,这时门铃就响了,一个不小心他一脑袋撞到桌底。
就这样,桌子震了一下,桌面上的铃铛无声无息滚落到地上。
而张小飞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完全没发现地面的铃铛,屁颠颠跑去开门,门外的是柯灵,问他要不要吃水果。
此时地面的铃铛突然抖了抖,又抖了抖,随后,只见一团白烟从底下的开口钻了出来,在半空聚集成一团后,从敞开的窗户溜走了。
白烟自空中化形成小狐狸,飘了两飘,突然就体力不支直线往下掉。小狐狸直接掉落在12楼撑着竹竿晾在窗外的被子上,不省人事。
25一更
猝不及防地,纪冉被对方牢牢按到墙上,那人略显粗暴的动作让他后背发痛,他不满地瞪过去,便对上对方浓黑的眉下,那双如深潭般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柯冕。
他们从没离得这么近过,现在柯冕的呼吸就扑在他脸上。
他可以清楚地闻见对方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发梢处残留的洗发水味道,他可以看到柯冕尖硬的喉结因为吞咽动作而滚动,听见男人喉咙里传出的暧昧咕噜声,甚至,他看到这个沉默的男人那紧绷结实的胸膛因为呼吸而起伏。
这一切一切刺激神经的因素,似乎让接下来应该发生的事情,显得理所当然。
纪冉朝他抬了抬下巴:“姓柯的,想干什么?你租金打给我了么?”
姓柯的也不说话,突然一伸手握住了他的下巴,霸道,有力。
粗糙的指腹玩弄似地揉着他的下唇,纪冉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眸子里,忽地染上一抹兴奋的色彩。
他们的嘴唇越靠越近,彼此炽热的呼吸就这样不分你我纠缠在一起,就在两张唇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男人突然一偏头,使这个吻落空。
他有些不悦地皱眉,男人却贴在他耳边深深地,坏心眼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
随后,湿热的舌头裹上他的耳垂,时而用牙齿轻轻啃咬,时而用力吮吸。他高高昂起头,感受属于那个男人的唇舌沿着耳根一路来到颈动脉,而那粗糙的大手,带着令人燥热不已的温度,伸进他衣服的下摆,摩挲着自他腰侧游移直后腰,慢慢向下。
灼热浓烈的鼻息就喷在他的侧颈,一下一下,痒痒的,让他忍不住贴近对方的身体寻求更多热度。
他听到不知道是属于谁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他听到柯冕低沉的嗓音说:
“如果是我爱的人,无论他外表变成什么样,我对他的爱都一样。”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他来不及细想,男人慢慢往下走的手,夺去了他的思想……
纪冉猛地睁开眼睛,在黑暗里卧室里,在自己床上。
此时他全身无比燥热,心剧烈地擂动着,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他盯着天花板,盯了好一会儿,一脸受惊过度的模样。
刚才……什么欲求不满的操蛋梦……??
回过神来的纪冉,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布满汗水的额头,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汗珠,烦躁地伸手去床头柜拿空调遥控。
滴地一声,深夜安静的卧室中,空调开始呼呼地运行。
他把温度调低了几度,便将遥控器扔在被子上。
坐在床上,他整个人有些失魂,方才那个梦的场景还在他脑海里一遍遍上演,那谁的眼睛,鼻子,嘴巴,呼吸,体温,声音,所有细节都真实得令人无法相信那是梦境。
好吧,做这种梦可以理解,可……可为什么对象会是隔壁那个姓柯的??
操!而且看起来好像是老子被压?
简直完全无法理解,无法完全理解,理解无法完全!
还是很热……
纪冉甩了甩脑袋想甩掉脑子里的残影,然而偏偏越在意,那些耳鬓厮磨的画面就像跟他做对似地越发清晰,他感觉到口干舌燥,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
操,老子喜欢的明明是是白白净净柔软柔软的小美人,怎么会莫名其妙梦到那个混蛋还被撩得浑身火!
况且如果非要说也没干什么!不过就是摸两把蹭两下而已,平常跟别人还干得少么?
这回你特么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他一把掀开被子,低头看着自己底下从刚才开始就高高搭着的帐篷,有种一世英明一朝丧的感觉。
低着头,男人梦里的低沉笑声嘲讽似地出现在他脑海里,使得他心跳加速,深眸纷乱着,喉咙吞咽着。
从小腹串起来的撩人热度,让他终于忍不住握住那个东西,撸动而起来。
好吧,老子只是太久没做而已……跟那姓柯的没关系……出来就好……
前端分泌出的黏液很快沾湿了他的手心,他手里动作飞快,床垫配合着他的节奏律动,而他高高扬起下巴,在黑暗里从嘴里发出充满浓浓情色味的低吟,半闭着的眼帘中,他黑亮的眸子被欲望烧烫。
梦中那人粗糙手指在他肌肤上的恣意摩挲,喷在他耳后的滚烫湿热呼吸,这些像刚刚真实发生过的,深刻明晰的暧昧细节就这么肆无忌惮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开始无法自控地去回忆,甚至追寻。
明明觉得不甘心,却被那双深邃的眼眸拖拽入一个漩涡,他在漩涡中心无力自救,粗鲁而迫切地试图自那深处获取无与伦比的快感。
当高|潮即将到来,那张嘴里发出的粗喘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他高高扬起脸,汗珠自额头划过他的眼角,滚落至他性感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
他全身绷紧,灭顶的快感如汹涌巨浪来袭,他低吼了一声,手中更加猛烈地上下动,另一只手伸去床头揪纸巾,每一个毛孔都发出颤栗,他眉头难耐地紧紧皱着。
“阿……阿……”
最后当数股白稠黏液自他体内射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也差点从他嘴里泄漏出来……
过后,纪冉无力地低着头,小腹的炙热感难以散去,而心跳要平复还早,几缕被汗水沾湿的额发垂下来,白皙的皮肤更是染上情色意味的淡红色。
他微张着嘴,试图用喘息缓解体内那份残留的余热。
一直这样坐了十分钟,他才下了床,光着脚走进浴室。
感到庆幸的是,冷水澡成功地令他的身体迅速降温,冰凉的水自顶上的莲蓬头被释放出,淋湿了他扬起的俊朗面容,一路从他肌肉紧致的上身流淌而下,经过他线条优美的腰身,笔直的小腿,性感的脚踝。
他睁开眼睛,挂着晶莹水底的浓黑睫毛颤动,自额发滑落自脸颊的水珠,更是令人产生他是不是流泪了的错觉。
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脑子总算清醒了,然而,真正郁闷的事情,却不是一场冷水澡可以冲走的。
10分钟后,他身材标致的上身赤裸,皮肤表面挂着水珠,下半身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光脚走出浴室。
也没开灯,走到床边叼了一根烟,点燃的瞬间,火光照亮他的黑眸,稍纵即逝。随后他随手把打火机扔回床头柜,在这宁静深夜发出突兀响声。
深深抽了口烟,他踩着拖鞋打开阳台拉窗,一阵凉爽的晚风扑面而来。可惜今夜没月光,大城市的夜空上,点缀了几颗难能可贵的星。
他抽着烟走出阳台,眼睛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往旁边一撇,嘴里的烟差点掉了。
只见刚才梦里出现的男人,此刻正厚颜无耻明目张胆地靠在隔壁阳台栏杆旁!
此时柯冕听到动静,也转过头来。
那双眼眸比梦里的少了一层能灼伤人的霸道炙热感,但是同样深邃,同样吸人,纪冉被他这么看着,那种异样的感觉非常不争气地从身体深处再次浮现。
两秒钟的时间里,纪大帅哥的表情完成了从没有表情、惊吓、怔住到恼羞成怒之间的快速转变。
柯冕一句“这么晚?”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纪冉一把拿下自己嘴里的烟,眼神要多凶残有多凶残:“神经病!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报警!”
劈头盖脸骂完,不甘心地又给了狠狠的他一眼,然后转身回去砰地一声关上阳台门,干脆连窗帘都拉上,只留下无辜的柯先生站在原地,愣是僵了好几秒。
……看风景也要报警?
站那思索了半晌,毫无头绪以后,最后他决定使出能力听听隔壁屋有什么动静。
结果,他就听见隔壁浴室里传来水声,以及水声里那一句满含嗔意的“混蛋”。
次日
“那只狐狸哪去了?”
纪冉顶着淡淡的一圈黑眼圈,翘着二郎腿,看了看办公桌上的金色铃铛,眼睛眯起一道充满杀气的弧线,问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的张小飞。
张小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上的铃铛,结巴了:“我我我我我……它它它它它……”
纪冉瞪着他,加重了口气一字一顿:“狐―狸―呢?”
张小飞站那抓耳挠腮了半天,终于,大概是想到这件事圆满的解决办法,眼睛一亮一抬头:“师父,我想……水开了我去给您泡茶!!”
说完,他就心安理得转身想溜。
纪冉气得差点把牙咬裂:“你他妈给老子站住!”
这次,张小飞非常听话站住了,背对着他师父,肩膀微微颤抖,仿佛站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中心,那背影要多孤独就多孤独。
纪冉眼角抽了抽,突然,看到他转过身来,冲了过来!
然后!直接给跪下,一把抱住纪冉的大腿就嚎:“万岁爷!奴才家这一代就剩奴才一棵独苗了!”
纪冉用眼角瞧他,冷冷道:“所以呢?”
张小飞磕头如小鸡啄米:“求陛下饶奴才死罪!奴才愿将功赎罪!”
纪冉挑眉:“怎么个赎法?”
张小飞:“奴才愿单指倒立五个小时不吃不喝不拉不尿不放屁直到陛下消气!”
纪冉:“屁!这算什么功!?”
张小飞接得特顺溜:“难得一身好武功!”
纪冉:“……”
见他没动静,张小飞偷偷抬头瞧他:“师父?”
纪冉黑着脸把烟头往死里掐灭:“滚逼!晚饭之前别让老子看到你的脸!”
张小飞喜出望外“喳!奴才谢陛下恩典!奴才这就去倒立!”
“去门口!记得关门!”
妈的,纪冉简直快吐血了,最近的事情真特么一件比一件不靠谱!
钱没赚多少,还不知道从哪招来了僵尸军团,本来还想着今天从狐狸那问出点什么线索,现在好了,还狐狸,一根狐狸毛都没捞到!
老子英明神武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当初为什么会收这么个破徒弟?污点,绝对是污点。
说起污点,他不禁又想起枉自己风流半辈子,昨晚竟然因为一个人就整整一个晚上□焚身洗了两次澡,后来连睡觉都巴不得睁着眼,只因为一闭眼就会看到那个操蛋梦境……不止是污点,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简直就是是时候该找个借口把那个混蛋从隔壁撵走!
让你这混蛋连大半夜看风景这么下流的事都干得出来!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破碎成两半的黑铃上,伸出一根手指摆弄了一会儿,目光怔怔地,更是有些失落。
看了半晌,他弯腰拉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把抽屉里唯一一盒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
那是一个俗烂的粉色桃心形状首饰盒,上面写了两个大字――备用,低下还有一个潦草的难以读懂的签名。
他打开盒子,盒子内静静躺着的,是一个与他原本那个一模一样的黑色铃铛。
将铃铛挂回皮绳上后,他把盒子放了回去,顺手打开电脑。
――真他妈不爽!!
就在纪大帅哥狠狠打开电脑准备玩连连看誓要把对手当作隔壁某人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单指倒立练得炉火纯青的张小飞就在门口乖乖倒立。
此时对门的柯灵提着袋垃圾打开门看到他,瞬间楞了下,然后迅速后退把门关回去。
张小飞:“……”
数秒后,门又开了,只见柯灵拿着她的粉红手机壳iphone出来了。
咔嚓,对着他拍了一张,低头看了看,又蹲下,把手机打竖,自下往上再拍了张,再看看,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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