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听,他说了半天才说到榛子胡同。
“这里以前是村庄,叫榛子庄,因为庄外种植不少榛子。后来敌人来了,砍了树还放火烧庄,我们来时这里只有被烧毁的房屋,村民不知道逃到哪里了,如果说是被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子桑看张大爷说到这里停下便开口问:“张大爷,你们住进来后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张大爷手里攥着两颗山核桃,一边捻核桃一边想,最后摇摇头,“我们修葺房屋打算常住,我十四就去当兵,后来受伤不能打仗就回来结婚生子,但没听说过什么怪事。”
“就是说胡同里的怪事是最近几年才发生的?”月玄突然插嘴。
张大爷嗯了一声,“我在这里住了快八十年,除了下乡就没出过胡同。改革开放后这里同城市相连,村庄也改成胡同,村里的房屋建成连在一起的小院,很多老东西都给拆喽。”
此时,忙完家务的老婆婆进来了,搬了个板凳坐在张大爷旁边,“可不是,原来村东头的一只石狮子也给搬走了。”
“那是季强家的败家儿子嫌狮子占地给拉走卖了。”
“不是卖了,是改建时拉走的。”
“你这死老婆子整天跟我抬杠,我说卖了就是卖了。”
“说不过我就咒我,你这死老头。”
月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人在。两位老人因为石狮子的事吵了起来,月玄三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停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
“那只石狮子是什么时候被拉走的?”月玄问两位老人。
老婆婆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去年抱重孙子前三年马二狗家发丧五年前儿媳妇生病住院十年前快二十年了。”
张大爷仿佛受到什么启发似的抢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石狮子被搬走的第二天晚上下了场暴雨,那棵柏树被雷劈下一条树叉,还砸掉季强家几块砖瓦。”
“哪棵柏树,廖晟家后面那棵?”月玄指指廖晟。
“对,就是那棵,当年那石狮子就放在柏树下,因为石狮子放在院里不好看,所以季强家就把狮子卖了。”张大爷解释。
老婆婆听到这里又不高兴了,“我说了是改建时拉走了,谁跟你说拉去卖了。”
“我说的,你一天不跟我抬杠吃不下饭是吧。”
“是你老跟我打架,别怪我身上。”
月玄三人再次无语,这两人能吵一辈子也不容易,三人看他们吵起来又没完,借口说有事先离开了,让那两人继续吵。
“石狮子卖了快二十年八成已经找不到了。”从张大爷远里出来时子桑说。
“嗯,我想那石狮子八成是镇压兽。”月玄猜测。
“镇压兽?”廖晟和子桑没听过这词很迷惑。
月玄边走边解释,“镇压你们总该理解吧,不明白去查字典,这里不做解释。”
子桑和廖晟顿时无语,有时候这神棍的话真的很气人。
月玄继续说:“某些东西无法消灭,或者不能消灭时,人们会用某种东西去压制它,样貌越凶恶效果越大。”
“门神。”子桑反应快,马上想到门上所贴的门神,不过这年代城市里很少贴门神。
“没错,门神虽然和镇压兽不同,但有异曲同工之处。”月玄往廖晟家走去,“那棵树下八成有某种东西,石狮子用来镇压树下的东西。但后来人不知道那树下有什么,所以将镇压兽搬走,这里也开始出现怪事。柏树有长久的意思,再加上镇压兽,应该是想长久镇压树下东西。不过当年那道雷打坏了柏树,树下的东西肯定跑出来,导致这里大白天也能见鬼。”
“那怎么办?”廖晟只听个半懂,即使只是半懂也猜出事情很严重。
“首先要知道树下的是什么,如果是张大爷说的消失不见的村民,几百名村民的鬼魂放在一起也是很吓人的。”
“这不明摆着,夙大师啊,你别说笑话了行不行?”廖晟差点哭了,不用想也知道几百只鬼整天在胡同里进进出出很吓人。
月玄走过前面的转弯,一抬头看到廖晟家院后面的柏树,“去找几把铁铲来,挖一下树下有什么就知道了。”
“我这就去。”
廖晟说完跑回家取铁铲,月玄和子桑在他家楼梯下的小门旁等。过了十多分钟廖晟提着三把铁锹来,说是跑了五六家才借到的。
三人来到隔壁的四合院,先望了眼院内的屋子,没看到人就到树下开始挖。柏树下半径一米内没铺地砖,他们就在露出土的地方开始下铲。三个人挖的快,没几分钟挖出一个半米深的坑。
“喂,你们干嘛呢!”
前两天吵着要搬走的嘉嘉妈买菜回来,见三个人在自己家树下挖坑走过来质问。廖晟听到这声喊大呼不好,嘉嘉妈在胡同里是出了名的厉害,曾经和人对骂三天。
“这不是廖晟吗,你们在这干嘛呢?”嘉嘉妈扫了眼没见过的两人。
“我我想弄几盆花,这的土好,所以挖一点。”
“这样啊,弄完记得把土铲回去。”
“唉,我知道了。”
嘉嘉妈心情似乎很好并没多问什么,说完提着东西回屋,廖晟松口气。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廖晟擦擦头上的汗,他自认没有嘉嘉妈那种战斗力,没吵起来最好。
几人在树下又挖了一会儿,地上的坑挖的更深,已经近一米,可他们什么都没挖到。
“不会没东西吧?”廖晟不确定地问。
“换个地方。”
月玄把挖出的土填回去,子桑和廖晟没多余的话,填上土换一边继续。大概半小时后,他们在另一边又挖出一个半米多深的坑,除了树根没别的。
“那个我们还要继续吗?”
廖晟看着挖了几铲子就开始在一旁休息的夙大师,夙大师用手给自己扇风,即使他不怕热也觉得这天气太热了。
“我看改天找人来把树撅了吧,那东西说不定埋的很深。”
月玄抬头看柏树,发现有一根树叉上下摇晃,比成年人的大腿还粗。树叉没晃几下从树上下来,而那下面站的正是子桑。月玄没时间犹豫,扑过去一把推开子桑,树叉掉在子桑刚才所站的地方,几人抬头看树顶。
“怎么掉下来的?”廖晟很纳闷,这树还没死,不至于好端端掉根树叉下来。
“不知道,有点怪。”月玄依旧在看树叉掉下来的地方,他拍拍子桑的肩膀,“我看这几天小心点的好。”
“嗯。”子桑也觉得不对,先是前两天被鬼拖进房间,现在又来个平白无故掉下来的树叉,好像冲他来的似的。
月玄看太阳到偏西对廖晟说:“我们得回去了,回头你联系人把这树铲了。”
“哦,好。”廖晟点头答应。
月玄和子桑把铁铲换给廖晟,又到廖晟家洗手,下楼时再次碰到那一家三口,几人笑着打过招呼各走各的。廖晟送月玄和子桑出胡同,见他们上车才转身回去,然而月玄和子桑上车后却看凌斐站在前面路口,于是把车开过去。凌斐看一辆轿车停在自己面前,车窗摇下露出里面的人来。
“你不会在跟踪我们吧?”月玄在车内开玩笑。
“我还没闲到这么无聊。”凌斐耸耸肩,他是追着青巫来的,但青巫进到这胡同就不见了,他没敢随便进去在外面查看地形。
“那你怎么会在这?”子桑问。
凌斐指着榛子胡同,“青巫在里面。”
月玄和子桑互相看了眼,青巫不会看上这里的魂魄了吧。这就糟了,以青巫现在的食量,用不了几天这里的魂魄就会被吃光。
213天书 8
第8章
月玄跟子桑商量,“看来我们要尽快把这胡同内的鬼魂清理掉,不然成了青巫的粮食会让它更不好对付,或者我们直接干掉青巫。”
“但我们不知道那些鬼魂从哪里来的,柏树很普通,树下也没埋着东西。而且青巫已经在这里躲藏了一段时间我们都没发现,要想找到它恐怕没那么容易。”
“有人知道,去白虎山。”
榛子胡同里的鬼魂突然大量出现,又存在了近二十年,要是没有引起地府的关注,那他们可以集体退休去投胎了。
凌斐见这两人要走,拉开后车门上车,月玄想阻止却来不及。
“我说过让你上车了吗?”月玄转头问不请自来的凌斐。
凌斐往后座一坐就不打算动,“我来的急没开车,这里又不好打车,我们怎么也算熟人,搭个顺风车不介意吧?”
“好像我说介意你也不会下车。”月玄才发现凌斐伶牙俐齿很能狡辩。
“你们说这里有很多魂魄?”凌斐岔开月玄的思路,“要是他们成为青巫的粮食就糟了,青巫的实力会大增,恐怕我也不是它的对手。”
“你是说拉我们当帮手?请小爷帮忙的钱可不便宜,小心你的荷包。”
月玄示意子桑开车,既然赶不走凌斐也只能看看他想做什么了,子桑启动车开往白虎山。
凌斐淡淡说:“我如果没记错,天清玄君做为上仙有责任降妖伏魔,而且无偿。”
月玄难得找不到话反驳,微微眯起眼盯着凌斐,“你究竟是什么人?”
“无足轻重的人。”凌斐又一次岔开话题,“所以你会帮忙吧?”
月玄不吭声了,单是确定青巫能吃魂魄,他就有责任把青巫铲除,不过他更想知道凌斐是什么身份。
在几人赶去白虎山的时候,黑无常正在办公室内绕圈,并臭骂站在他面前的两人。
“又失败了?还打草惊蛇了?这么大的地府怎么出你们这两个笨蛋,地府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被骂的白玉枭和白玉展只有低头听骂的份,黑无常也只有这时候能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平时都是被白无常骂的份。
白无常坐在老板椅上,看黑无常一边转圈一边骂忍不住阻止,“你别转了,这又没磨。”
“什么意思啊,小七。”黑无常停下问白无常。
白玉枭张嘴想告诉他,不过上司是驴这种话说不出口。白无常已经捂额头,跟这种人在一起没变笨还真幸运。
黑无常看白无常不回话又想骂白氏兄弟,白无常却抢先说:“你们这几天小心点,要是被那神棍发现你们在背地里搞鬼一定会杀了你们。”
白玉展吞口口水,“七爷,我们很好奇夙月玄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似乎都有点”
“怕他是吗?”白无常的眉毛立起来了,被下属知道他们有怕的人以后都抬不起头。
白玉展低下头,连带白玉枭也低头装死。
“你们只要记得别和他硬拼就行了。”
白无常冲白氏兄弟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这两人才转身,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几响踹东西的声音,很响,但不是有人踹门。
黑无常听到这声音慌张起来,“小七怎么办,他找上门来了,一定是事情暴露兴师问罪来了。”
“别慌。”
白无常的眼睛盯在白氏兄弟身上,两兄弟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会被绑起来,然后推到上面交给那神棍。
这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卞城王大摇大摆进来,身后还跟着骷髅鬼,“那家伙又来了,你们快去处理掉,很烦有木有。”
黑白无常面对上司哪敢说个不字,乖乖去上面见瘟神。白氏兄弟简直见到救星了撒腿就跑,生怕慢一步会被黑白无常出卖。
“这两个家伙又躲到哪里去了。”月玄踹了几脚亭子却不见黑白无常出来很没耐心,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扁人的样子,“去找他们做下运动好了。”
“别别别我们来了。”黑无常突然出现在亭子内,身后跟着白无常。
月玄见他们终于出现指指远处等待的凌斐,“给我查下这家伙是谁,他说他叫凌斐,另外还有一只叫青巫的九尾狐,我想知道这两个家伙之间的事。”
黑白无常愣了,看了眼远处望天的凌斐,又对月玄说:“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不止。”
黑白无常紧张起来,一只脚后移一步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榛子胡同突然涌现出很多鬼魂,具体有多少不知道,已经有二十年了,你们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你要问的只有这个?”白无常有些无法接受,他还以为这神棍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问的是无关紧要的事。
“不然还有什么?”月玄总觉得白无常话里有话,好像隐瞒了什么事似的。
白无常松口气,“没什么。关于你说的榛子胡同,我们也不是太了解。”
“你在开玩笑?”他们要是不知道还做什么鬼差。
子桑说:“榛子胡同以前是个村庄,听说在战争年代死过很多人,你们会一点也不知道?”
“这我们知道,但那些被屠杀的人已经到地府报到了。”黑无常插嘴,“虽然还有十来个人仍在地府没去投胎。”
月玄一愣,被屠杀的人既然已经到地府了,那榛子胡同里大量的鬼魂是从哪来的,难不成那里死去的人死后没离开,一直在胡同里徘徊?
“如果你们没事了我们就回去了。”白无常已经迫不及待后退一步,很怕月玄再问句别的。
“我你跑这么快干嘛?”
月玄话没说完,白无常已经在亭内消失。于是月玄和子桑盯着慢一步的黑无常,黑无常则在心里骂白无常这个小人,要走也不提前说一声,留下他一个人怎么解释啊。月玄正要问黑无常怎么回事,亭内出现一只手将黑无常拉进亭中消失。
“这两个家伙做见不得人的事了吧?”今天这两个家伙表现的太不正常。
远处的凌斐看他们一直在亭子前说话似乎等的不耐烦,老远就冲他们喊:“喂,你们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这还有个催命的。”
月玄子桑两人与凌斐会合,并往山下走。
凌斐微微转头看黑漆漆的亭子,没想到这里会有鬼门,他转回头对前面带路的两人说:“说起鬼差,我刚才在那胡同外看到两个路过的,一个长了张笑脸,一个冷的像冰块。”
“你知道的还真多。”月玄平静道,凌斐说的一定是白氏兄弟,他们身为鬼差会出现在榛子胡同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黑白无常对此事一无所知,难道他们背地里真的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几人从山上下来,凌斐坐到车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司空净尘住院了。反正回去路过市医院,不介意把我扔在那儿吧。”
“住院了?”子桑系安全带时问,并启动车离开白虎山。
凌斐大致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所以司空净尘脚踝扭伤住院了。”
“那我们也去看看。”子桑向月玄提议,他们与司空净尘的关系不错,他又是长辈,既然知道有义务去探望。
“嗯,路上顺便买慰问品吧。”月玄说完转头问凌斐,“青巫为什么突然袭击祁铮,想抓到他威胁你?”
凌斐这次没回话,月玄等了会儿得不到答案很不耐烦,“你不会把自己的声音也给封印了吧,有事憋在心里你不觉得难受?”
“没,大概就像你说的那样吧。”凌斐轻描淡写摆明了不想说。
月玄知道即使他追问,凌斐八成不会说,所以没多问什么。
他们的车赶到市医院,又在医院附近的商店买了慰问品,凌斐带头领路去司空净尘的病房。
高垣从病房出来,手里拿着吃剩下的垃圾,一抬头看不远处走来几个熟人。
“哟呵,这不是小矮”
“我揍你!”高垣气呼呼说,拳头也举了起来。
子桑抢在月玄说话前问:“司空净尘情况还好吧?”
高垣瞪着月玄,听到问话又开始瞪子桑,“还好,你们如果是来看热闹的就赶紧走,如果是来探病的就老实点。”
“你的礼貌真是跟你一样高。”月玄也没生气,但讽刺高垣。
“我说的就是你,你赶紧给我走。”高垣吹胡子瞪眼很火大,月玄摆出一副我就不走的样子。
“高垣,谁在外面?”
病房内传来司空净尘的声音,司空清从里面出来查看,发现是月玄等人不太高兴的让他们进去。司空净尘住在单人病房里,病房不大,他们几人进去占了半间病房有些挤。
“原来是你们,”司空净尘的心情超级好,见他们进来示意他们找地方坐,“来看我就够了还带什么东西。”
子桑把东西交给司空清,“听凌斐说你受伤,所以我们来看看,我看你的气色还好。”
“好什么,”高垣哼了声,“身上多处擦伤,脚踝肿了,还中暑。”
高垣说到后面开始数落司空净尘,“师兄你也真是的,这么热的天愣是天天守在窗下等,现在等出事了吧。”
“你还真在那等啊,不过我听说是祁铮给你送来的,他人呢?”月玄对司空净尘的执着很敬佩,苦苦寻找儿子六年不说,为了说动祁铮,他在这种越来越热的天气里站了好几天,没给他烤熟了算上天可怜他。
司空净尘嘿嘿笑了,“他送我来后就走了,不过我知道他中午偷偷来看过,他心里还是认我这个父亲的。”
月玄不想打击司空净尘,祁铮会来有九成是因为同情,或者内疚。毕竟是他连累司空净尘受伤,他又不好意思与司空净尘有太多接触,怕司空净尘一直缠着他认父亲。
司空净尘看到靠在墙上的凌斐,与凌斐视线对上后问:“凌先生,你从什么时候起和小祁铮认识的?你对他了解多少?”
凌斐被他这么一问一愣,“他不告诉你,所以你来问我吗?那我得劝你一句,你的儿子司空彻早就死了,你要当做他失踪也行,所以别对祁铮抱太大期望。”
214天书 9
第9章
“你的话真和你这人一样,很冷。”
月玄以前只是觉得凌斐对人冷淡,听说早上他救过祁铮,所以琢磨着凌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凌斐现在的话,彻底让月玄觉得这是个对人没感情,或者说对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他想不想对人好这一区别。
“你是说祁铮不是我儿子?”病床上的司空净尘有些不悦,他敢肯定祁铮就是他儿子。
凌斐看着他们没说话,视线最后转到窗外逃避回答。
司空净尘从床上下来,因为一只脚扭伤歪着身体握住床尾,“凌先生,既然你说他不是我儿子总该有证据吧?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是直接去做亲子鉴定?”
“这是他的事,我不想搅和进去。”凌斐站直身体不再靠着墙,“我看你身体不错没大毛病,下次见。”
“喂!”
见凌斐快步离开病房,司空净尘跳着脚去追,司空清和高垣去扶他。几人追出病房时已经看不到凌斐,没想到凌斐的脚步那么快。司空净尘几人回来,司空净尘有些期待地看着月玄和子桑,月玄猜到司空净尘要说什么有些为难。
“不是我们不想劝说祁铮,但我们和他真的不太熟。”月玄解释,“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们会试着去打听,只是别抱太大希望。”
“谢谢。”司空净尘很感动,道谢时声音有些抖,只要找回儿子让他做什么都行。
月玄和子桑看天黑下来,他们肚子也饿了,于是同他们告别离开病房。
上车后,月玄无聊地说:“哪天没事了把凌斐逮到暴打一顿撬出他嘴里的秘密,藏太多会变龅牙。”
“噗,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歪理。”子桑噗嗤一声笑了,夙大师的脑回路就是与正常人不一样。
“西伯利亚寒流吹来的。”月玄开起玩笑,“说起凌斐我就想到大白,青巫虽然不杀人,但是保不准为了吃新鲜的魂魄杀人,我看尽快逮到它才行。”
“嗯,榛子胡同不小,几乎每两三个院相连成一个大院,找起来不容易。”子桑开着车说,“还有那棵柏树,难道真的要铲掉?”
月玄听出子桑口中有可惜的意思,“不铲不行,如果那柏树能镇压树下的东西,它现在已经失去效果,留着只会碍事。”
两人商量着回家,不过商量来商量去首先要铲掉那棵柏树,弄明白那树下到底有什么,他们才能想办法除掉胡同内那些来路不明的鬼。
深夜――
才躺下的廖晟在床上辗转就是睡不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气热的关系,所以摸黑起床到厨房拿了罐冰镇啤酒喝。半杯啤酒下腹,他凉快了似乎也精神不少。
唰
奇怪的声音传来,廖晟喝啤酒的动作停住,接着又是唰一声,就像有人在拉窗帘那样。他有些毛,父母还在外面住没回来,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再加上这胡同里的阿飘比较多,他很怕是不是哪个鬼来要他命了。
“对了,道符。”
廖晟跑回卧室取月玄以前给他的道符,屋太黑,他打开灯在衣服里翻找。翻了几件衣服口袋终于找到道符,他把道符贴在自己胸前往外走,来到客厅打开灯。此时家里很安静,没有刚才那奇怪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是被这几天的事吓到疑神疑鬼,松口气似的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他随便扫了眼客厅没有任何异常,视线从屋后窗户扫过时一只硕大的眼睛正盯着他。
“哇啊――”
廖晟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吓得魂不附体,举着那张道符直念阿弥陀佛。几秒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偷偷抬眼看窗户,那只眼睛不见了。他松口气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壮着胆子起身到窗前看。
窗户外面就是隔壁院,还能看到那棵巨大的柏树,因为天黑,廖晟只能透过月光模糊地看,而那柏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看这身高是成年人。他看到这里很疑惑,谁三更半夜站在树下,也不怕突然电闪雷鸣被雷劈。
廖晟手里拿着那张道符在想下不下去看,因为那人站在那里没走。思前想后几分钟他决定豁出去了,拿上手电去看看那人是谁。
廖晟拿着手电下楼,转个弯去开楼梯下的角门。他穿过角门眼看还有几步就穿过去,突然听到轰隆一声,紧接着是震感很强的地震,他赶紧跑出这个通道,地震此时也停了。他心有余悸用手电照照那个通道,这要是塌了绝对能砸死他。他擦了把头上的汗转过手电照柏树,树下已经没人了。
廖晟想着那人是不是见到自己躲起来了,所以到树后找,依旧没人。他抓抓头发有些奇怪,那人跑的也太快了吧,而且一点声响也没有。
“算了,回去吧。”
廖晟随便用手电在附近扫了下,扫到树上时有什么一晃而过。他立马将手电转回去,这一照瞬间白了脸,树枝上挂着一颗面部狰狞吐着舌头的人头。他整个人都吓傻了叫不出也逃不走,手发抖手电光乱晃,却照到人头斜上方,那里也挂着一颗人头。
被吓傻的廖晟不敢再照其他地方,腿脚一软坐到地上,手电筒滚到一旁照在一楼张家的窗户上,那里映出一张小孩子的脸,是张家那小孩。
“啊啊啊啊――”
廖晟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然后嚎叫着跑回家。
“什么啊,催命一样,真不让人活。”
一大清早就被吵醒的夙大师嘴里嘀咕着,之前他睡的正香,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他硬是被子桑从被窝掏出来拉出家。
“别说的少睡两小时就会死一样。”子桑正在系安全带,见月玄上车t恤袖边卷了帮他翻过来,然后又提了提月玄的衣领。
“怎么?”月玄以为衣领上有脏东西拉开看。
子桑抬手在月玄脖颈处点了下,月玄转头却看不到,他好心提醒,“吻痕。”
“开车,别墨迹,不是有人在喊救命。”月玄脸上一红,差点抬脚去踹。
子桑哈哈笑着开车去榛子胡同,月玄拉拉衣服挡住那该死的东西免得丢人。两人来到榛子胡同,胡同外却停着不下五辆警车,另外还有大堆的人堵在门口看热闹,警察已经拉上警戒线禁止路人进入。
“这到底出什么事了?”月玄见到这阵仗也愣了,难不成榛子胡同又死人了,所以来了这么多警察。
子桑下车说:“不太清楚,电话是廖晟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胡乱说了不少,什么见鬼人头小孩之类的。”
“还真是胡说。”
两人钻进人群里往胡同走,胡同口拉着警戒线,他们站在线前,线后站着三名穿警服的警察。
“别往前挤。”其中一名警察看月玄站在最前面顶着线提醒他后退。
月玄把景组长以前给他的假警证掏出来,“同行,让我们进去。”
那名警察结果警证看,“假的没收,你这证件从哪弄来的?”
“一个叫景伯乐的贩子送给我的。”月玄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方说出景组长的名字。
旁边的警察看着月玄惊呆了,“别胡扯,我们头儿怎么会给你假警证。你说,你以前是不是有前科被我们头儿抓起来过?”
“有啊有啊,把我拷起来吧。”月玄伸出手等人拷,没想到他们是景组长的人。
那三名警察却没动,这么老实就交代一定有诈。
“我说你们几个在这开什么小差呢,小心头儿看到了揍你们。”蒋严从胡同里走出来,数落这几个把门的。
警察c哼了声小声嘀咕起来,“整天拍组长马屁的家伙还有脸耀武扬威。”
“你说什么呢小刘子,大点声。”蒋严没听到瞪着眼睛问。
“他说你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线后的月玄替那个警察开口。
蒋严就听这声音熟悉,一扭头看到夙大师眼球差点瞪出来,“夙大师你怎么在?”
“巧了。”月玄指指拦路的警戒线,“给小爷拿开。”
“是是是”
蒋严狗腿的把警戒线拉起让月玄和子桑进来,另外三名警察看傻了,这是在迎接局长?
月玄冲拿了他假警证的警察伸手,示意他把警证叫出来,见对方呆了直接上手抢,然后同子桑他们进胡同。蒋严带着月玄和子桑很快来到出事地点,推开四合院的门,月玄和子桑一进去下意识看那棵柏树,这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几十米高的柏树上悬挂着几十颗人头,这还是他们看到的这一面,柏树另一面不知道悬挂着多少。
“我的天玩漫天都是‘小星星’?”月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呆呆问一旁的蒋严。
“准确说是一瞬间冒出来的。”蒋严不敢看柏树,满树的人头实在太惊悚。
“啊,月玄和子桑来了。”景组长正在树下勘察,见他们来了走过来说话。
“这树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月玄望着树问景组长,树上的人头有男有女,还有老人小孩,每个人头的面貌表情都不同,有狰狞的,也有嬉笑的。
景组长想到这树背脊一阵发寒,“是一个叫廖晟的人发现的,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
“廖晟?”
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景组长似乎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带他们去廖家边走边叙述。当他们来到廖家时,景组长也将大概情况告诉他们了。廖晟被昨晚的事吓得不轻,现在还精神恍惚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小周正在问他其他事情。
“廖晟你还好吧?”月玄看廖晟现在这样不免同情起来。
廖晟听到月玄的声音抬起头,惊恐万状地跑到月玄面前,“夙大师,怎么办!人头,眼睛,好多鬼!”
“你先”月玄照着廖晟的额头就是一巴掌,“冷静点。”
廖晟差点被打晕,捂着头不说话了。其他人看看廖晟又看看月玄,那一掌力道不小,他们都听到拍脑门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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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某魔觉得应该没有吓到人
215天书 10
第10章
“嘶夙大师,你下手好重啊。”廖晟的头晕的乎的。
“我只是想让你冷静点。”月玄又对景组长等人说,“你们验证过那些人头了吗,是真是假?”
“真的,我们取下一颗验过,至于死者死亡时间还要检测过才知道。”小周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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