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逃避

    卡萨丁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但下一秒，阿兹尔的话却令他的幻想破灭：“很遗憾，她的情况太过特殊，连内瑟斯都没办法解决，现在的我也想不到法子。”
    黎明绿洲的生命之水能够疗愈万物，只要伤者一息尚存，便可将人救活, 甚至能让灵魂重塑肉身。
    可它却不能医治虚空带来的伤痕和腐化。
    数千年前，成百上千名天神战士葬身于虚空战争之中，幸存下来绝大部分飞升者，哪怕有生命之水的帮助，依旧饱受虚空侵蚀的折磨。
    内瑟斯曾闭关大图书馆，研究这种现象长达几十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
    阿兹尔对此自然是无能为力。
    “这样吗……”
    卡萨丁失望地垂下脑袋，望向自己女儿的眼神中尽显心疼之意。
    “没关系的爸爸, 既然我们已经重逢, 这身皮肤能不能去除已经不重要了。”卡莎安慰道，“而且，李林说会进行研究帮助我，不是么？”
    她转过头，对李林眨了眨水润的眼睛。
    明白了卡莎意思的李林马上说：“当然，我会尽全力的。”
    卡萨丁只觉得自己眼眶一热，千言万语只凝聚在一个词中：“谢谢……”
    阿兹尔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对此不报什么希望。
    曾经帝国最优秀的魔导科技研究者耐祖克都没能参透虚空的秘密。
    仅凭一个普通的人类学者，更是异想天开。
    “虚空的危险性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我不建议你们研究它。”阿兹尔提醒道。
    “在皮尔特沃夫，有一滩炼金生化毒液形成了具有智慧的生命体，他的存在方式和卡莎身上的活体皮肤有一定的相似处，我想从这方面入手。”李林快速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错……”
    阿兹尔点点头，光焰跳动的双眼忽然转向一直低着头, 保持缄默的希维尔。
    糟了, 明明我都这么降低自存在感了……
    她硬着头皮抬起脸，和阿兹尔对视，“呃，予你水和阴凉？”
    阿兹尔凝视着希维尔，沉默良久，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阵，阿兹尔才缓缓开口，带着作为帝王的肃穆和威严：“你当初为何要逃离太阳之城？”
    希维尔呼吸一滞，砰砰直跳的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喉咙。
    她都忘记了，自己当初是从太阳之城偷偷溜走的，如今却又傻傻地跑了回来。
    如果能穿越时间，希维尔一定会返回自己踏入太阳之城大门前夕，狠狠扇那时候的自己几个耳光。
    “这是我们的统治权，希维尔……你难不成觉得拥有我的血脉是一件令人蒙羞的事么？”
    阿兹尔的嗓音沙哑低沉，不过却听不出其中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
    相反，一种没由来的孤寂和落寞情感笼罩在现场众人的心头，使他们心底涌现出一种伤感。
    希维尔本想表现的态度强硬一些，却被阿兹尔这短短的一句话瞬间破功，“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她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现出了过世已久的父母的音容笑貌。
    “我只是，习惯了自由，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我从未限制你的自由。”阿兹尔说,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有太多的威胁需要我去解决。”
    他手中的尖枪权杖末端重重砸在黄金铺就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维考拉之时，你也见识过了，一个叛徒……一位半神想要你的命，为的只是终结我的血脉。
    “我让你不要离开太阳之城，是因为只有在这里，在太阳圆盘的庇护之下，泽拉斯才不敢进犯，我才能保全你的安全。
    谷鞍
    “你是我唯一的血脉，是我如今唯一的家人，你觉得我会加害于你么？”
    “……”希维尔垂下眼帘，一时间哑口无言。
    李林、卡萨丁和卡莎在一旁默不作声，没敢帮希维尔说话。
    这是皇室的家事，阿兹尔能在他们面前讨论这种事情已经算很信任他们了。
    这时候再插嘴讲话，多少有点不识抬举。
    沉默了许久，希维尔才深深吸了口气，说出了一个自从她父母死后就再也没说过的词：“抱歉……”
    不仅仅是曾经在阿兹尔陵墓大门前，那震撼的虚空战争的壁画引起了她血脉的沸腾。
    还有随同李林、卡萨丁经历了这么多，还跟他们两次并肩大战虚空，希维尔的心态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转变。
    艾卡西亚只是虚空入侵这个世界的一个缩影罢了。
    如果没有曾经的天神战士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地与它们抗争，整个世界都将会被吞噬殆尽，成为虚无的一部分。
    而自己恰恰是飞升血脉的继承者……
    你为什么要逃避呢希维尔？
    是怕死么？
    还是说，不愿承担本该属于自己带领恕瑞玛走向辉煌的责任？
    希维尔不禁扪心自问。
    阿兹尔看出了希维尔的纠结，知道她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的皇室身份而已。
    她还需要时间……
    阿兹尔摇摇头，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我们去藏宝秘库吧。”
    ……
    ……
    恕瑞玛的藏宝秘库位于太阳之城内城的地下。
    阿兹尔带领李林四人抵达皇宫，绕了不知多少个弯，他们停在一个偌大的大殿之内。
    一个印刻有被太阳圆盘包裹的雄鹰标志的黄金圆台处于大殿正中央，闪烁着点点金黄色的冷光。
    实际上，这个圆台就是个升降梯而已，只是驱动它的动力不是电能，而是魔法。
    随着大约 30 秒的下降，周围的环境渐渐由燥热转变为阴凉。
    圆台最终停稳，一个足足有上百米高的偌大地下空间显露在李林他们的视野之内。
    放眼望去，由纯金雕刻的巨大黄金战士屹立在大殿两侧，无数层叠的书架、宝箱还有展示台向大殿深处延伸，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李林、卡萨丁、卡莎和希维尔都惊呆了。
    他们原本以为，千百年来，这座沉没于沙海之下的城市里的宝物早就被寻宝者、盗墓贼以及探险队搜刮光了。
    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们不得不怀疑，那些人其实压根就没真正找对地方。
    又或者，这些物品都存在于不曾被人撬开过的帝王陵墓之内……
    阿兹尔注意到他们脸上的神情和反应，心中很是满意。
    “你们每人都能在这里自由选择两样物品作为我对你们的赏赐……每件物品的功能在展示台的牌子上都有说明。
    “不过你们都是普通人，一定要量力而行，这里没有普通的东西，你们可不要选择一些自己无法掌控的危险魔法物品。
    “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就不在这里等你们了。”
    阿兹尔随手唤出一个黄沙士兵。
    “选完之后，将物品展示给他，他会带你们去找内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