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古神和阴影之神

    事情告一段落。
    各方面都有了应有的结局。
    一切步入正轨。
    罗曼终于能放松下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清晨。
    达贡城内。
    天刚刚破晓，黑夜还没有远去，在遥远天涯的尽头蠢蠢欲动。
    罗曼从旧沙发上苏醒，坐起身整理下衣物，便走到卧室门口，看了眼还在熟睡打呼的莉莉娅。
    金发小美人鱼像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眉头不时抽动几下，嘴里发出呜呜声音。
    一脚将被套踢飞，再翻滚到床脚，像海蛇一般将身躯卷曲起来。
    罗曼猜测她应该不习惯没有被水流包裹的陆地环境吧。
    正如人类很难适应海洋里的生活一样。
    他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毕竟，在陆地生活下来，罗曼有了更多想法。
    罗曼已经没有了再来陆地旅游探险的心思。
    作为海妖们信仰的古神，罗曼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
    海妖与人类的关系到底应该怎么发展比较好。
    是激化矛盾, 走战争与征服路线, 将陆地再次淹没？
    还是淡化矛盾, 走贸易与外交路线，开始让关系正常化？
    这两条路线，全在罗曼一念之间。
    毕竟罗曼是海妖帝国的信仰神明，作为神权远远大于君权的宗教国家。
    只要罗曼想，现在就能回海洋里摇人，让海妖全族冲上岸与人类展开决战。
    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世界一切重开，文明消散，海妖与人类的幸存者十不存一。
    罗曼虽然说不上太善良，但是至少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
    如果，不是无可奈何，罗曼绝对不会动用最终手段。
    因为，陆地上的人们并非都是穷凶极恶，无恶不赦的存在。
    真正无法沟通的恶人又有多少？
    哪怕是时常针对自己的执法者一二号, 也算不上什么恶“人”，因为他们只是阴谋家养得一条狗, 所作所为，都是尽可能从人类的角度来维持秩序。
    严格来说, 罗曼和莉莉娅的行为算什么？
    对人类的国度来说，这就是偷渡客，这就是居心裹测躲藏在社会的危险分子。
    如果换位思考，有人类伪装成海妖模样，潜入了海洋，不知道有什么意图？
    罗曼发现了，他又该怎么做？
    遣返？抓捕？抹杀？
    毫无疑问。
    思路都是一模一样。
    再加上与苏橙的相遇，更是让罗曼无法狠下心来，做出灭世的行动了。
    罗曼将口袋里的钥匙拿到自己面前。
    脑海里闪过苏橙强颜欢笑的表情。
    苏橙离去时，把公寓钥匙给了他，说是已经和房东谈好。
    这里自然成了罗曼与莉莉娅的落脚之地。
    对于苏橙，罗曼总是有些难以诉说的情绪。
    每次想起与苏橙的经历，罗曼会感到一丝烦躁。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苏橙是回老家了，又不是出现什么意外了，还能再见到，没必要这么忧虑。
    既然想不明白这些，罗曼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事件上。
    首先一点，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正义女士，提雅。
    罗曼是越来越觉得把提雅忽悠进暗影议会是最正确的事情之一。
    提雅的离奇经历和她背后复杂的关系，似乎命中注定不会平凡。
    谷镕
    无论提雅是主动, 还是被动，她都必须接受这些事情。
    “总觉得提雅的事情多少有点被人钦定的意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如今加入神秘组织，还得到了老前辈毕生功力的传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想着想着，罗曼还是忍不住开口吐槽了一句。
    提雅的目标明确，她准备回王都去调查萨奇尔大远征的更多内幕，如果能觐见魔导王当面纠正他的错误就更好了……
    这也符合罗曼的行动规划。
    罗曼同样准备去王都一趟，他相信有了提雅这个引路人，行动会方便很多。
    为此，昨晚他特意将提雅拉进暗影议会，一方面是为了安慰提雅，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跟她商讨王都的相关事宜。
    事不宜迟。
    最后，他们决定准备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就出发去王都，也谈好了约定地点。
    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让罗曼很好奇。
    财富女神为什么会来到联合法会？
    这是魔导王所默许的事情吗？
    神祇降临现实又意味着什么？
    罗曼需要掌握更多线索了。
    他想着如果老约瑟夫能够醒过来的话，可能一切都好解决了。
    财富女神下手很重。
    祂本就是抱着杀人灭口的想法，在争取一击必杀。
    作为守护途径十五的神明，祂象征着【节制】塔罗牌，为此动用自己神之因子【调和】所附带的权柄。
    尽管罗曼在关键时刻开了神国将老约瑟夫转移进暗影议会。
    可是却始终无法将【调和】彻底驱散。
    因为那根本不是一种毒素，或者有攻击性的能力，它不过是在【调和】你身体中的种种因子，可以血液、骨质、肌肉乃至灵魂和序列都会在【调和】过程中融合在一起。
    最后会发生什么，罗曼无从得知，至少不会是什么好事。
    神国中，老约瑟夫的肉体已经崩溃，只留下残魂被罗曼强行救下。
    意识脱离了物质的束缚，灵魂自然昏睡不行。
    罗曼思来想去。
    果然，还是要给老约瑟夫捏个肉身，才能让热血老大爷复活了。
    这就涉及到罗曼心头另外一个猜测了。
    在构建神国的时候，罗曼感觉到自己的本体陷入了莫名沉睡，原因不明。
    自此罗曼的小号彻底成为单独个体，分为古神罗曼和阴影之神罗曼。
    这应该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因为经过罗曼实际测试，莉莉娅没办法从信仰古神罗曼这一行动中获取力量，而罗曼也没办法去实际吸收关于古神罗曼的信仰。
    反而罗曼让莉莉娅加入暗影议会成为了阴影之神罗曼的信徒。
    罗曼才感觉到自己在持续消化着【灵粹】来增强自身。
    莉莉娅的信仰很强烈，比提雅和戴蒙斯加起来还要多。
    不过，仍然比不过苏橙……
    罗曼猜测可能是因为苏橙本人的体质问题吧。
    苏橙的来历神秘，只知道是自己老乡的后代，还与生命之神相关。
    而现在罗曼可以确认生命之神就是【诚实】序列的最终进化姿态，属于守护【慈悲】质点的神明，世界上仅存的八位真神之一。
    实力不可估量。
    而罗曼这个阴影之神，只是由谎言构造的虚伪神明，空有神国，却没有神格，现在的罗曼只能去吸收别人的信仰，却没办法赐福他人。
    除非罗曼成为消化魔药成为晋升者，再获得神之因子成为途径的守护者，最终达成某种条件成为守护质点的真神，才能与生命之神相提并论。
    这么一想，罗曼越来越清楚自己本体在人类战力体系中究竟是何种存在了。
    在罗曼陷入思索的时候。
    “嘀咚。”
    门铃声在静怡房间中响起。
    他回头望去。
    心里有了不对劲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