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白丝……嘿嘿……白丝

    阴影所具有的能力总是匪夷所思。
    谦逊序列阴影元素分支下可获得的技能多数都与遮蔽形体有关。
    无论是创造一片足以遮挡身躯的黑雾，还是让身影遁入黑暗，本质上都是让自身的物质形态消失。
    这一概念，从而衍生出了另外的分支元素——变形。
    无论是改变自身形体，还是模糊自身面貌，都属于【变形】这一概念下。
    当前莉莉娅所经历的状态，正是变形。
    这并非扭曲认知的障眼法，而是货真价实，改变了最基础的形体构造。
    如果，让任何一个谦逊序列的魔法师见到，绝对要惊呆下巴，再揉揉眼睛，以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因为，暗影元素下的变形能力本就是属于最难掌控的几个能力之一，大多数人都只能学会形似，稍有供魔不稳，便会解除变形。
    然而，莉莉娅所遭遇的状态却是一种半永久性质下的变形，除非本人或者罗曼进行手动解除，否则将永远保持鱼尾变成双腿的变化。
    这简直就是神迹！
    可惜，笨笨的莉莉娅并不清楚这种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现在更期待赶紧让罗曼把自己的尾巴变回来，甚至因此开始用双腿踹踏起罗曼的鱼头。
    罗曼稍微移动头颅两侧的死鱼眼便能看到少女白皙小巧的脚丫不断踩在自己额头上。
    莉莉娅还在嘟嘟囔囔说着一些话。
    “臭咸鱼你到底做什么！把我尾巴还回来！这两条没有鳞片的细棍操作起来好麻烦啊！让我没办法游泳了！臭咸鱼！打你！打你！”
    罗曼在莉莉娅的话语中已经从大咸鱼升级为臭咸鱼了。
    尾巴的消失显然对莉莉娅的心态造成一次巨额伤害。
    “你的尾巴并没有失踪，而是被阴影遮挡起来了。”
    罗曼随口说着。
    见到莉莉娅惊喜地趴下身子，询问起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变回来。
    罗曼并没有直接说明，毕竟他也对阴影元素一知半解云里雾里，罗曼只知道自己又多出一个可以改变自身和他人样貌的能力了，他准备将其命名为——百变之貌。
    百变之貌的全部功效，罗曼还需要再摸索一段时间。
    “不过，你暂时不能解除哦。因为我们要登陆上岸，不可能用不适合陆地活动的尾巴行走吧。并且，人类应该拥有两条腿，我们到陆地必须要伪装成人类，不能再大摇大摆行动了。”
    一边说着，罗曼一边打趣道:“你总不想再被人吊起来吧。”
    听到自己可能会被人吊起来，顿时将莉莉娅吓得脸色苍白，头点得跟捣蒜一般，看样子先前被人当鱼钓上来的事情已经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如果是为了前往陆地的话……”
    莉莉娅拉着长音，慢慢嘴巴鼓了起来，看样子她也在纠结。
    态度逐渐变得坚定。
    “那我会忍，也会学着适应。”
    “好孩子。”
    莉莉娅乖巧可爱的模样，让罗曼都忍不住夸奖一句。
    “陆地上双腿总比尾巴要更灵活一点，并且……”
    罗曼视线上移，从脚丫一直看到了大腿，人鱼少女体型本就小巧，再拥有了双腿后就显得格外修长，脚背皮肤晶莹剔透，还带着一丝粉红。
    “要是这世界有白丝就好了……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看到少女无邪双眼，轻侧着头，单纯善良，罗曼赶紧咳嗽一声，立刻将自己外泄出来的xp回收。
    “既然百变之貌有作用，那么接下来我也该拟态成人类模样了，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罗曼再环顾一遍四周，周围全部都是海洋，距离陆地仍然有些许距离，如果他解除巨鱼形态，那么毫无疑问，他们绝对会掉进海里。
    因此，罗曼向背后人儿低喝一声。
    “坐稳，我要加速了。”
    巨型怪鱼一个猛子扎进海中，带起人鱼少女接连地欢声笑语，对于莉莉娅来说，海水并不会带来任何不适和阻碍，有的只有如同母亲怀抱的温暖。
    不一会儿，罗曼便来到一处隐蔽断崖处，附近沙滩上还有一些正在赶海的渔民，他们背着竹篓，手中忙碌拾取被海浪冲上岸滩的海鲜，嘴里还在不断感谢着海神的馈赠。
    在渔民眼中，大海的资源始终要比陆地丰富不少，接近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感谢的海神已经偷摸来到岸上。
    在百变之貌能力的作用下，罗曼已经变为自己遥远过去记忆中的模样。
    黑发黑瞳，相貌普通，身高也是常人水准，一双无神死鱼眼让人印象深刻。
    罗曼当前的身躯年轻不少，样貌接近二十出头，与莉莉娅并肩行走在一起，像是关系不错的兄妹。
    莉莉娅赤足走在沙滩上，开始上下打量起罗曼的人类姿态。
    她表情些许疑惑，可是怎么也搞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摇头晃脑，动作憨态可掬。
    “嗯？不对。罗曼的人形姿态不是非常高大的海妖族战士吗？”
    莉莉娅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
    旁边那么多人类都是金发碧眼，就连自己也是如此，为什么只有罗曼是黑发黑瞳，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因为我是主角呀，想变什么样子就变什么样子。”
    罗曼倒是不避嫌，他挺胸抬头，也在为自己重获肉身和自由兴奋不已。
    自从坠落于海底，罗曼已经多少年都没有使用过人类的双腿，更别提还是行走在陆地之上了。
    正如同漂泊他乡无数年的异乡人终于如愿以偿回家了。
    那种难以言述的喜悦之情从内至外流动而出。
    罗曼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人类，至少自己还拥有着人类的记忆和过往，多少也算得上半个人类？
    罗曼不知道答案。
    “等等！你们给我站住！”
    冷厉声音从罗曼背后传来。
    果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两个奇装异服走在沙滩上的男女。
    语言不通的问题依旧客观存在。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至少听其语气来判断，来者不善。
    罗曼回过头望去，不远处走来一位穿着打扮花哨的年轻男性，看样子也不过是二十出头，他手里正握着一根法杖，整体由两条树枝编制而成，金丝束住尾部，最顶端枝条包裹着闪烁发光的晶体。
    从外观上难以分辨出来人的身份，顶多知道他是位魔法师。
    来意为何，实力为何，一无所知。
    遇到这种情况，罗曼当机立断，瞬间发动了阴暗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