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回1999

    曾经有人问过赵昊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有重活一次的机会，你会选择怎的生活？
    他回答说:“我想回到21岁，走那条很多人做梦都想走的路。”
    朋友好奇的追问:“你21岁遇到了什么吗？”
    赵昊点头，遗憾的说道:“没错，那年有个导演要我帮忙救场演戏，被我拒绝了。”
    “能被导演看中？你这样子完全看不出哪点能被看中。”
    “咱俩都认识三年了，你觉得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再说了，这人到一定年龄, 容貌上都会发生改变，我年轻那会老帅了，用现在的人审美来形容，妥妥的小鲜肉。”
    “哈哈，要不是知道你吹牛从来不打草稿，我差点就信了。”
    “我和你说真的，你竟认为开玩笑？”
    赵昊没想到，只是和朋友闲暇时简单的聊天，竟神奇的让他回到了21岁——1999年的春节后。
    回来的那天，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轻了二十多岁，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可视觉、听觉、嗅觉、痛觉都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很快就接受了重生的事实。
    1999年的京城，没有二十年后城市那般光彩夺目，马路上的汽车很少，人们出行的交通工具大多都是自行车。
    骑着摩托车行驶在自行车流中的赵昊接到堂哥打来的电话, 说他已经出门, 问赵昊到哪了。
    堂哥叫赵信，现在已经三十有五，年轻那会他跟着师傅南下香江当学徒学打光, 最近两年才回到内地, 名副其实的灯爷。
    才二十一岁的赵昊跟着堂哥做了两年的灯光助理，由于不喜欢读书，三年前落榜后便进入社会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工厂里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所以高考落榜后变成了无业游民，整天骑着摩托车和发小带着小姑娘在西安城里炸街。
    跟小混混没啥区别。
    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然后让在派出所工作的大姐帮他弄了个协警的工作，结果这货去了两天就撂挑子不干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能让回家过年的大侄子赵信把他都带来京城，或许等他见过世面以后就不会那么顽皮。
    确实如他们想的那样，赵昊自从跟着赵信以后便安定了下来。
    只是他们老两口都不知道，小儿子虽然安定了下来，但是却经常嚯嚯人家小姑娘，这两年没少欺骗那些不懂世事的小姑娘感情。
    赵昊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吃着包子喝着豆浆赶往荣兴达，他和堂哥约好在那里汇合。
    去荣兴达，是因为荣兴达最近在筹拍《大明宫词》，李少鸿邀他们两兄弟负责灯光这块。
    京城的元旦很冷，缩着脖子的赵昊摩托车骑得很慢，慢悠悠的朝着城东的方向开去。
    一边开一边畅想未来。
    重活一世，不可能像上辈子那样再继续干一辈子的灯光师吧！？
    上辈子这时候的他，心里想的只有搞钱搞钱再搞钱, 等有钱了就风风光光的回老家。
    大姐二哥不是看不起他吗？
    他就是想让他们看看，小弟一点不比他们差。
    后来他确实做到了，可大姐二哥却依然对他冷眉竖眼。
    直到多年后他才知道，他们其实是怕他飘，以这种方式激励他，让他闯出更大的天地。
    只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那时他依然还是孤身一人漂泊在各种剧组当着灯爷。
    身边的朋友一大堆，但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却屈指可数。
    如果历史轨迹没改变，等到进组以后饰演李弘的演员因车祸无法出演这个角色，李少鸿让赵昊救场出演李弘时，他肯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脑袋进水似的拒绝。
    他现在要做的唯有等待时机。
    想着这些事，骑着摩托车的赵昊没多久便抵达荣兴达门口，到的时候堂哥还没来。
    抽根烟等一会，烟还没抽完堂哥开着他那辆吉普来了，在京城拍戏的时候他都是开着这辆这往返于剧组和家里，只有去外地拍戏，他才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
    堂哥把车停好，下车便招呼他进去。
    这时候荣兴达的办公楼只有三层，堂哥向前台自报家门，前台马上安排人带他们上三楼。
    其实赵昊只是来当陪衬的，所有的事全都是由堂哥一个人和导演李少鸿以及制片人李晓晚谈。
    经过一个小时的商谈，双方达成共识，《大明宫词》灯光设计由堂哥和赵昊他们两个加上另外两个助理全包了。
    一起六百块一天。
    签完合同后，李晓晚对堂哥说道:“后天就要选角，明天带你们和其他组的人先认识认识，等开机以后合作的时候也能默契些。”
    “放心吧李导，赵某做事有始有终，我们明天一定准时到。”堂哥打下包票，随即带着赵昊走出了荣兴达办公大楼。
    上车前，堂哥对赵昊说:“过几天就到你二十一岁生日了，你嫂子让我告诉你，到时候去家里过，她给你做顿好吃的。”
    “那大哥你让嫂子一定要做红烧肉，我最好那一口了。”
    赵昊笑着说道，自从现在的堂嫂在05年和堂哥离婚后，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吃过堂嫂做的红烧肉了。
    “你嫂子疼你比疼玲玲还要厉害，还能少得了你的红烧肉？”堂哥嘴里的玲玲是他女儿，八岁。
    堂哥开车离开后，赵昊点上一根烟，也骑上摩托行驶在冰冷的寒风中，准备去叫上跟他一起当堂哥助理的哥们儿吃顿羊肉火锅。
    …………
    第二天，他们早上又来到荣兴达，在李少鸿的介绍下，他们认识了摄影指导曾恋平，以及录音指导霍卫军等等各部门老大。
    互相认识以后，当天大家一起吃了顿饭，第三天便开始工作。
    第一项工作是选角，虽然基本没有他们搞灯光的什么事，但他们还是来到选角片场，配合曾恋平布置好灯光录试镜视频。
    李少鸿作为切波仁在北电导演系的同班同学，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还是非常受欢迎的，想上她的戏的多不胜数。
    赵昊他们刚来，就见到很多后来很红的大牌明星，比如还在读书的陈昆、黄教主、胡婧、何霖以及刚刚北上的李兵兵和任权等等。
    现在的这群人是真的青涩，赵昊上辈子就看不出他们以后会达成什么样的成就，只是把他們规划到帅哥美女一类人。
    赵昊是那种丢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的人，每个来试镜的都会不由自主多看他两眼…
    对于这种目光，赵昊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任权和李兵兵是大学同学，也是非常好的朋友，后来他们还一起开火锅店来着，李兵兵见到赵昊的时候，不由附耳在任权耳边说了一句:“你看到那边那个帅哥了吗？他可比你帅多了。”
    二十出头的任权那张小脸白得像个小白脸，他嫌弃的小声道:“你别一副见了帅哥就走不动路，和你做朋友简直丢我的脸。”
    对于这样的话，李兵兵早已经见怪不怪，她看这赵昊说道:“剑眉星目，身材高大，感觉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你觉得他有多高？”
    任权回答道:“大概180吧！不过他看起来好像不是来试镜的，倒是更像是幕后工作人员。”
    李兵兵多看了赵昊几眼，她已经在心里合计着，等进组拍戏一定要和他交“朋友”。
    她的想法，赵昊肯定是不知道的，也没有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土包子盯着人家姑娘猛看。
    他现在想的，是怎样赚到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赚到第一桶金以后就去抄底养猪的公司股票。
    他还记得，两千年左右是互联网寒冬，养猪的公司也被这股寒冬侵蚀，到02年凭借推出的大型网游《大话西游2》才慢慢缓过气来。
    既然知道，赵昊自然不愿错过这次机会，利用好这两年多的时间能搞到多少钱就搞多少。
    到时候全部用来抄底养猪的公司股票，等到03年清空这支股票成为资本，演员这条路将会让他更好走。
    第一天的试镜很快过去，黄教主和陈昆他们两个都没有拿到任何角色，倒是李兵兵和胡婧拿到了安乐公主和少年韦氏这两个角色。
    第二天试镜继续，又来了好多靓男倩女，连宋旦旦都来了。
    其实她是内定的，内定了中年太平公主，来这里只是试妆，拍定妆照，这时就到了赵昊他们展现打光功底的时候了。
    他很清楚，虽然李少鸿现在把宋旦旦定下演中年太平公主，可后来却让陈虹一个人演成年和中年。
    在宋旦旦试妆的时候，试镜片场来了一个个子小小的，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水灵水灵的，就是嘴里叼着根烟看起来异常违和。
    这个小姑娘是陪男朋友来试镜的，她男朋友要试镜的角色是太平公主的第一任丈夫成年薛绍和武则天男宠张易之。
    殊不知，李少鸿心中的缪思男神是上次跟她合作的弯弯男演员赵文轩，他注定会被淘汰。
    小姑娘男朋友进去换衣间换戏服的时候，李少鸿认真打量抽着烟的她，看了会后问道:“你叫什么？”
    “周熏，怎么了？”
    只看外表，现在的周熏看起来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除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没有任何优点。
    “你闲着也没事，要不也和你男朋友去试试戏服？”
    “…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