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海上的降雨天气,逐渐向深市转移。
下午的时候,这边还是细雨蒙蒙,现在雨却是越下越大。
郊区,一间老旧的民房内。
何于飞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十年了,他还是经常梦到,在训练营的魔鬼日子,一到下雨天,受过伤的左腿,就会隐隐作痛。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
他眼中露出警惕,下意识把手伸向枕头下面。
他的枕头下面,常年放着一把匕首,不是市面上的普通匕首,是定制的杀人利刃,血槽特别深。
“木鱼,潜伏了十年,从现在起,你被正式激活。”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外面说。
何于飞脸色一变,他来内地已经十年了,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忘了他“木鱼”的代号。
十年平平无奇,无人问津的生活,他都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那边已经把他遗忘了。
但是这个突然找上门的人,让他记起了他的身份,他代号木鱼,是一名潜伏的间谍。
犹豫了一下,他把匕首藏在后腰,走过去打开木门。
站在外面的,是一个穿着雨衣,脸藏在兜帽里的男人。
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从声音判断,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曾经训练营成绩前三的木鱼,现在居然混成了一名落魄的搬运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雨衣兜帽男走进二十多平的狭小屋子,打量了一圈,啧啧有声。
“我的任务就是潜伏,这十年里,我没有暴露身份,我做到了。”
何于飞站在一旁,表现的十分沉默。
他一直以为,是那边出了变故,他被遗忘了,所以这十年,一直默默无闻,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没想到,突然就有人找到了他,这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废话就不说了,上面有任务,明天一艘送生活物资的船,从盐田港开往同光岛,你想办法混上去。”
雨衣兜帽男语气低沉地说。
“然后呢?”
何于飞犹豫了一下问。
说实话,已经过了十年普通人的生活,他只想平平淡淡的继续过下去。
但是,他知道叛徒的下场,他不敢拒绝。
“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在训练营,爆破成绩是第一名,这是一份岛上的地图,经过我们的专家推测,这座岛的地质结构,不太稳定,只要在地图上的四个点,装上合适当量的炸药,会造成大规模的山体滑坡,甚至整座岛,都有沉没的可能。”
雨衣兜帽男拿出一份绘制精细的地图。
“为什么要炸岛?”
何于飞很抗拒这个任务,这个高的风险,很可能就算完成了任务,他也活不下来。
“记住你的身份,你只需要执行,不需要问原因。”
雨衣兜帽男语气严厉地说。
“那炸岛之后,我怎么撤离?”
何于飞沉默了一下,继续追问。
“我们会在附近,安排船只接应。”
雨衣兜帽男不耐烦地说。
说完,他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何于飞,补充了一句:“具体的行动时间,你听我安排。”
何于飞低着头,沉默地接过手机,默默放进兜里。
“等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就可以回家了,你父母还在家里等你。”
雨衣兜帽男语气转为温和。
听到家人两个字,何于飞眼中闪过回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父母过得好不好。
“我会完成任务的。”
他捏着手机,眼神转为坚定。
同一时间,码头附近的一间出租屋内。
崔勇拿着手机,正在给姐姐打电话。
“姐,杀手我找好了,但这么个鬼天气,没有船愿意出海,怎么弄?”
他看了眼身边的三个精悍男人说。
三个留着小平头的男人,蹲在不大的出租内,拆卸保养着手枪,眼神特别专注。
“我查了一下,明天有一艘送生活物质的船,会去岛上,我找人跟船老大打了招呼,你们直接上去就行。”
崔爱萍在电话里说。
“姐,你还得给我们安排一艘船,等完事了,我们不回深市,直接去香江避风头。”
崔勇看着身边的三个凶人,吞了口唾沫说。
在三个都是大圈帮的人,身上背着命案,他花了五十万,让他们帮着杀两个人,对方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
“我会安排专人接应你们,这个你不用担心。”
崔爱萍压抑着内心激动。
崔勇打完电话后,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不是那三个大圈帮的凶人,他是第一次杀人,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外界风云汇聚,江华却睡得很香,他这人不挑环境,高级酒店能住,破旧民房也一样能睡。
住在他隔壁的石静暖,却没有江华这种好心态,她趴在桌子上,在蜡烛昏暗的火光下,用钢笔写着一封检举信。
她终于想通了,要实名举报陈巩钏,她不能看着老师奋斗了几十年,献出了青春和汗水的南昆燃气,成为对方谋取私利的工具。
原本,她是没有这种勇气,跟那群人作斗争的,但是想起江华的那两个耳光,她突然觉得,那些家伙没什么可怕的,舍得一身剐,一样能把皇帝拉下马。
第二天,雨似乎下的小了些。
不过江华刷牙的时候,听了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知道天气好转,只是暂时的,台风还没过境,更强的狂风暴雨,还在后面。
“老乔,趁着现在雨小,咱们还是得把勘测队的队员们,迁到山腰来。”
江华嘴上占满牙膏泡沫,含含糊糊地说。
“我和乔科长一起下去安排。”
石静暖比江华起来的早,其实她压根儿就一夜没睡,写完举报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行,你们两个去安排,我和老薛一会儿把后面的废弃屋子收拾出来。”
江华漱完口后说。
南昆燃气的上层,已经全部沦为陈家的走狗,他必须拉拢住勘测队的基层职工,才能避免一面倒的局面出现。
石静暖从江华身边经过时,犹豫了一下问:“我们能斗赢陈家吗?”
“自信一点,把吗字去掉。”
江华笑呵呵,一脸轻松地说。
这时,运送生活物资的柴油小货船,摇摇晃晃,冒着风雨,停在海岛简易码头。
“几位兄弟,过来搭把手,帮忙搬下货,这天气实在太差了,我现在也被困在岛上,回不去了。”
船老大咋咋呼呼地说。
过来的时候,因为风浪太大,差点发生险情,不等风雨停了,他可不敢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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