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医院。
陈青岩背着旅行包,走进病房。
包里装的都是一些采访需要用到的设备,他是听说怀恩元的保健品,喝死了人,专门过来采访苦主的。
“你谁呀,包里装的什么?”
王力蛮横地把陈青岩推到门外。
这憨货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特别忠心,小楚煕住院这几天,他都守在病房,闲杂人等,全被他挡在门外。
张春花母子倒因此落了个清净,因为生源集团派来的说客,全被这莽货赶跑了。
张春花的丈夫,中途也来过一次,但一看见王力那凶神恶煞的脸,连病房门都没进,转身就溜了。
上次这凶神,和他聊了几毛钱的,然后他门牙聊松了,鼻子聊的现在还痛,真心是惹不起这莽货。
“我是病人家属,过来探病的。”
陈青岩没想到,还有人守在病房,心里一沉,以为王力是怀恩元的人。
“你是哪一床的家属?”
王力斜睨着眼睛问。
如果对方是张春花的家属,他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守在这里,主要是保护江家的小公举。
陈青岩探头看了看病房,然后伸手一指坐在靠西那张病床的孙缈缈,厚脸皮说:“我是那张病床的家属。”
他误以为王力是怀恩元的人,守在病房,是不让人接触张春花,所以小小撒个谎,先混进病房再说。
孙缈缈正给女儿削苹果,压根儿没理会这边,还不知道自己被“冒领”了。
“你确定?”
王力看了看背对着这边,低头削苹果的孙缈缈,眼神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确定啊,大哥,你先让我进去。”
陈青岩憨憨一笑,侧身就往病房里面挤。
有人看守,说明怀恩元心虚,说明这事儿内幕重重,越是这样,他越是要揭露黑幕。
“我去你大爷的!”
王力直接一拳,打在了陈青岩脸上。
可把他给气坏了,这不知哪冒出来的狗东西,还真是什么瓷都敢碰,这孙子要是成了孙姐的家属,那把他江哥放在什么位置?
“你怎么打人呀?”
陈青岩直接被一拳打懵了。
孙缈缈本来是懒得理会的,这几天找张春花的比较多,像这样的人,王力一天要挡好几波。
但王力说着说着,动手打人,这就不对了,影响不太好,毕竟这里是医院。
“妈妈,叔叔好凶!”
小楚煕打了几天针,烧已经退了,活泼了不少。
刚开始,她是比较怕王力的,毕竟这叔叔满脸胡子,长的有点凶。
但接触的时间长了,她不怎么怕王力了,因为这个凶叔叔,天天把她举在脖子上骑大马,还给她买洋娃娃。
“王力,干嘛呢,好好说话,打人做什么?”
孙缈缈秀眉微皱。
这几天她和母亲轮流照顾小楚煕,今天恰好轮到母亲回去休息,她在这里守着。
“孙姐,这狗东西说是你家属,你说可气不?”
王力用手揪着陈青岩的衣领。
“你放手,小心我报警。”
陈青岩心里仿佛跑过一万只羊驼,这一拳挨得太莫名其妙了,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为啥。
“估计是骗子,赶走算了。”
孙缈缈瞥了陈青岩一眼,没把他放在心上。
于是,陈青岩的第一次采访计划,无疾而终,甚至连张春花的面都没见上,就被丢出了医院。
“陈哥,你这是怎么了,鼻子怎么还流血了?”
守在医院外面的一个年轻小伙,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他以前和陈青岩是一个报社的,不过陈青岩是正式记者,他就是个实习跑腿的。
后来,陈青岩被开除了,他遭了池鱼之殃,一起被清退。
陈青岩从江华那边领了任务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以前的小徒弟,寻思着让他跑跑腿,混点小功劳,好把他也介绍进江华的公司。
“怀恩元那老狗,安排了打手守着张春花,黑幕,我一定要揭开这个黑幕。”
陈青岩语气忿忿。
“太嚣张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青年同样义愤填膺。
跟着骂了一通怀恩元后,他又询问陈青岩,这事儿该怎么办。
“江总说了,如果遇到困难,让我联系一个叫王力的,他可以帮我摆平麻烦。”
陈青岩把卫生纸卷了卷,堵住流血的鼻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电话摇人,怀恩元那老狗,还以为咱们跟以前一样,无权无势好欺负?他错了,错的厉害!”
小青年受陈青岩连累,被报社清退后,找工作处处碰壁,这几个月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陈青岩是在公共电话亭,给王力打的电话,他鼻子被卫生纸堵着,说话瓮声瓮气,那边的王力没听出来他是谁。
“江哥让你联系的我?”
“你在哪里,站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
王力拿着手机说。
“有事?”
孙缈缈正在把苹果切成小块,方便小楚煕吃。
“孙姐,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王力憨憨挠了挠头。
电话里那人,说他就在医院门口的电话亭,这倒是挺近的,去去就回,不耽误什么事儿。
“去吧,别打架。”
孙缈缈心神都放在女儿身上,也没问究竟是什么事儿。
躺在旁边病床的小男孩,羡慕地看着小楚煕,他虽然还不懂阶层的含义,但是也感受到,人和人不一样,这位小妹妹生病了,有好多人过来关心,床头柜上摆满了玩具,跟个小公主一样。
张春花守在儿子身边,一副老实巴结,沉默寡言的样子。
相处了几天,她越发感觉到,旁边病床这家人的身份,非富即贵,普通人家住个院,哪需要保镖天天守在病房?
最让她内心受震动的是,有次她听王力聊电话,开口就是几百万的生意,一个保镖都这么厉害,这得是什么家庭,什么背景啊?
“张姐,小孩子要多补充维生素,这几个苹果你拿过去削给儿子吃,放久了容易坏。”
孙缈缈虽然外表冷傲,但内心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她觉得,这对母子的遭遇,挺可怜的,天天被人骚扰,有家不敢回。
如果不是运气好,和她们同一间病房,唯一的结局,估计是迫于生源集团的压力,忍气吞声。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科室主任帮她调到了单人病房,但她没换,相逢就是有缘,她能多帮张春花母子一些,就多帮一下,有王力在,这对母子至少能落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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