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幸助匆匆开车逃跑后,湖面冒出四个湿漉漉的脑袋,盯着冒着尾气,绝尘而去黑色轿车。
“呸,没一点担当,真不是个男人。”
茉莉抹了一把脸上挂着的水珠,语气不屑地骂。
骂完人后,她就匆匆往岸上爬,湖水冷呀,若不是她从小在江边长大,是渔家女儿,还真不敢接这么个活儿。
“江总把这家伙的反应,算的可真准。”
张昌豹手脚并用,从湖里爬上岸,用佩服的语气说。
三月的湖水,还是很冷的,打着哆嗦,他从一旁的草丛中,拿出早就藏好的被子,分给匆匆爬上来的三人。
“先去车里,别在外边冻病了。”
张昌龙裹着被子,哆嗦着向停在堤边的面包车跑去。
那三辆自行车就是道具,其实他们是开着面包车过来的。
上了车后,张昌龙启动车子,向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去。
都说阳春三月,可刚开春还是很冷的,不赶紧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绝对会被冻病。
“妹子,哥挺佩服你的,这么个天气,咱们三个老爷们儿也扛不住冻呀。”
张昌虎用佩服的眼神,看着裹着被子,坐在旁边的茉莉。
这娘们儿是个狠人,硬是靠着一根芦苇管子,在湖里潜了七八分钟。
“我家是江边打渔的,我七岁就能在江里游个来回,当初差一点,就被选上了省游泳队。”
茉莉一甩湿漉漉的头发,语气自豪地说。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她敢答应这事儿,自然是对自己水性很自信。
“厉害厉害!”
张昌虎竖起大拇指夸赞,看茉莉的眼神,有点馋。
不过,他知道这女人不简单,别看她是个舞女,没听说谁真从她身上占着便宜了。
“你们怎么就算准了小田那家伙会跑?”
茉莉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语气好奇地问。
如果小田幸助不跑,这戏就穿帮了,这么冷的天气,她在湖里藏不了多久。
说起来,她和张家三兄弟认识,也是靠中间人介绍搭的线,对方开价痛快,给钱也不磨叽,她要供弟弟上学,正好缺钱,就答应了这事儿。
“这你就不懂了,这家伙是个外籍身份,公司有专门的律师团,只要他不被抓现行,事后让律师团出马,他躲在背后,如果走法律程序,还真不一定能奈何他。”
张昌龙开着车,用卖弄的语气说。
其实,他也不懂个什么,这些都是江华分析给他听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真死了,那也就白死了?”
茉莉感到有些心寒。
虽然说今天一切都是演出来的,但是换个思维,如果小田幸助真借醉酒欺负女人,然后女人跳河自杀了,对方有律师团庇护,搞不好除了落几声谴责,赔点钱外,受不到应有惩罚。
“所以对付这种人渣,就不能和他讲道理,更不能和他讲法律,茉莉,你爸妈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昌龙已经看到前面的小旅馆了,他提前开了房间,准备了要换的衣服,还吩咐老板煮了姜汤。
当然,他一个粗人,没这么心细,这些都是江华吩咐他办的。
“都准备好了,亲戚朋友也都喊来了,你们开价那么高,他们都想赚点外快。”
茉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昌龙,她不知道对方和小田幸助什么仇什么怨,今天跳湖只是个开始,后面的计划一环套一环,阴险毒辣,估计小田幸助这回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嗯,给你买了去南方的火车票,去外面玩几个月,不要回来,毕竟你现在是个死人,懂么?”
张昌龙把面包车停在旅馆门口。
旅馆老板是他一个牌友,这家伙有时候搞点见不得光的赌局,自己底子不干净,张昌龙不担心他大嘴巴乱说。
不怨他这么谨慎,江华这一盘棋,下的比较大,不只是针对小田幸助,还打算把苯田也扯进来,就算不能一下子把对方赶出国内市场,也要让那边沾一身臭狗屎。
另一边,小田幸助匆匆逃回酒店,满头大汗,立刻给总部那边打电话,申请法律援助。
“你是个猪吗,玩个女人,玩出这么大的事情?”
总部那边把小田幸助骂的狗血淋头。
“这件事情有蹊跷,我应该是被人算计了,只要总部派律师团过来,就算对方打官司,我也不怕。”
小田幸助总感觉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但他相信,不管对方耍什么花招,有总部那边专业的律师团援助,他都会有惊无险。
“小田,董事会对你太失望了,等这件事结束,你给我滚回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那边骂了小田幸助两句,气匆匆挂了电话。
“混蛋,肯定是江华在针对我,等我缓过这口气,不会放过你的。”
小田幸助神色阴沉。
他不是个蠢货,今天事情这么蹊跷,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别人给他做的局,他在蓉城这边,除了和江华有仇,也没别人跟他过不去。
“不过,这么幼稚的栽赃嫁祸,以我能把我打倒?那你可太小看我们公司律师团的能力了。”
小田幸助冷笑一声。
别说今天这事儿可能是个局,就算真出了人命,只要有公司的律师团在,他相信对方也拿他无可奈何。
第二天,小田幸助待在酒店,哪儿都没有去,在律师过来前,他不会跟任何人走,也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他下榻的这家酒店,是个合资酒店,当初蓉城这边招商引资,他代表苯田集团,投资了一部分产业,这家酒店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本身就是酒店股东,他待在这里很安心,一心等着总部的律师团过来,帮他解决麻烦。
一大早上,一队披麻戴孝,扯着白色横幅,吹吹打打的队伍,到了小田幸助下榻的酒店。
四个披麻戴孝的年轻汉子,把抬着的空棺材,往酒店门口一放,把横幅拉在酒店门口。
“黑心外企高管,无良无德,小田幸助,还我女儿命来!”
横幅不仅对小田幸助点名道姓,还把他身后的苯田集团卷了进来。
茉莉的父母是一对五十多岁的江边渔民,皮肤黝黑,坐在棺材前,开始哭嚎。
“女儿啊,你死的惨呀,妈对不起你呀,为了帮弟弟赚学费,你惨死在黑心商人手里,妈也不想活了。”
“小田幸助,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还我你女儿命来。”
这一对外表沧桑,披麻戴孝的渔民夫妇,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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