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听得很入迷,通过两位村长的讲述,基本了解了这里的情况,于是她直接切入了今天的主题。
夏花那典型的微笑又出现了,他若有所思地问:“现在村里的人员情况怎么样?”
多吉未加思索,张口说道:“现在全村469人,男人270人,女人199人,其中10岁以下孩子96人,60岁以上老人64人。”
夏花又问:“记得在三年前开启月球居民返迁计划的时候,你们是支持该计划的,可是为什么后来没有推进呢?”
多吉看了一眼次仁,沉默了一会,为难的说:“我知道您会问这个问题,一言难尽呐,为了这件事我们有苦说不出,我们觉得既使说了,也不能作为一个理由,大家也不会相信,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夏花追问:“你不说就有人相信你们吗?哈哈,是不是?我来都来了,还是不妨说说吧。”
次仁一脸无奈,摊着两只手,回话道:“我们一直支持月球人回归地球,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没有理由不欢迎他们回家,地球是我们的,同时,地球也是他们的。为了月球人回归,凭良心说,我们尽力了,只是结果不如意罢了。”
夏花越听越糊涂,简直是不知所云,满脸疑虑。小顺子也急的不行,实在受不了,粗声粗气地说道:“靠!到底怎么了?别绕弯子了,給句痛快话,真是急死个人!”
多吉鼓足勇气,一只拳头猛地砸向桌面,说:“闹鬼!闹鬼!闹鬼!”一连重复说了三次,说完,多吉一脸轻松,非常释然的样子,目光转向了墙壁。
多吉给出的理由,显然出乎夏花三人的意料,大家面面相觑,顿时都安静了,各自在心里反复猜测着多吉所表达的含义。
终于小顺子步步紧逼,马上不懈地追问:“这个理由作为不推进返迁工作的理由很牵强,哪有鬼?谁见过鬼?睁眼说瞎话,你的话才是糊弄鬼呢。”说话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不容质疑。
多吉低头没有马上回答,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说不说嘛,说了也没人相信。”
次仁接着说:“是不是鬼不好说,反正事情比较邪性,要不,我们也不至于放弃扩建返迁营地的工作,费了不少力气,前功尽弃多可惜。”
夏花仔细琢磨着他们的对话,看样子不像是无稽之谈,凡事都不会空穴来风,他们有这样的认知,那么,这个事情就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夏花平静地说:“那说说看,怎么个邪性,怎么个闹鬼法?”
次仁看着多吉说:“大哥,还是你说吧,”
多吉把望向洞壁的目光收回来,整理了下思绪,开始了往事回忆……
原来,在两年多以前,为了推进月球返迁计划,喜马拉雅山幸存者聚集区开始大规模扩建冰川洞穴。
他们在现有河道的上游和现在岩洞的河对面,又发现了三个规模不小的岩洞。在他们不断扩建这三个岩洞的过程中,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怪事。
这些怪事无法解释,引起了村民广泛恐慌,于是,经全体村民集体投票,一致同意暂停返迁营地的修建。
不管华国城管委会如何催促,两位村长没有村民的支持,也就无从推进返迁计划了,所以华国城管委会才怪罪他们办事不利。
本来,在营地修建工作开始之初,一切正常。按照计划,最早要扩建小河对面的岩洞,随着施工进度的推进,原有岩洞的岩壁被偶然打穿,发现石壁后面居然还有岩洞,而且新出现岩洞的洞壁上出现一些奇怪的壁画,显然这些洞早就存在,只是后来被人为封闭了。
不仅如此,凡是带有奇怪壁画的岩洞,都会有怪事出现,带进洞里的所有金属类工具都会发出‘咝咝’声,尤其是铁质工具,会被吸到洞壁上取不下来。
当时一位村民腰上有一个铁质皮带扣,他硬生生被吸到洞壁上无法动弹,幸亏其他村民及时营救,他才幸免于难。
从此再无人敢去那些洞里作业了。于是,两位村长准备换个地点,继续施工。他们顺着冰下河道逆流往上,在几百米远的上游再次发现了冰裂隙,还有少量水从裂隙中流出,裂隙的方向和村民们居住的冰裂隙平行,只是裂隙的宽度略窄,于是大家分别向两个相反方向同时开凿冰裂隙。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家居然真的在向前开凿了近百米的距离后发现了两个岩洞,两个岩洞同处于一个冰裂隙中,几乎是门对门,无论结构还是空间布局都与所居住的岩洞大同小异。
但是里面仍然存在人为施工的痕迹,甚至里面还出现了两个年代亘古的石质大门,大门紧闭,无法打开,门楣上、门板上带有奇怪的凹形图案。
在深深的古冰川下,开凿出有史前人为施工痕迹的岩洞,大家自然又是一阵恐慌,这无法解释、也无法想象。
但是,华国城那边一直对返迁营地建设计划催促的很紧,无奈,两位村长只能带领众村民继续硬着头皮施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的事情就更加离奇了。
第一件怪事是,施工到那两个石质大门附近时,总能听到门里面有拉长的“嗡嗡”声,似乎有风吹出或吸入,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件怪事是,每次费力凿开的岩石洞壁,第二天会恢复原状,再凿后,过一夜又是恢复原状;
第三件怪事是,为了检验洞穴里面是否存在有毒气体,村民们搬过去的种植厢和养殖的鱼,在那个洞里面过一夜后都会枯萎或死掉;
第四件怪事是,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大家存放在那些洞里的工具会不翼而飞。
第五件怪事是……
听着这些诡异的事情,夏花蒙圈了,小顺子听傻了,头皮都发麻,而豆根眼神直直的,连汗毛都立了起来。
说到这里,就连多吉自己都害怕了,他不停搓着手,咽下一口口水。再看次仁,眼里也充满了无助。
又是一阵的沉默。
夏花鼓足勇气打破沉寂,不确定地说:“嗯,这样,如果可能,我们找个时间去现场看看?”
多吉和次仁都没有接话,显然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或者反对这个提议。
夏花又说:“如果害怕能解决问题,我就不用这么远跑来了,有什么样的问题我们都只能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还是沉默。
忽然,小顺子的大嗓门响起,震得办公室里嗡嗡的,他说:“你们两个村长也是个大男人,怕个球啊?大不了就是死,别娘们兮兮的。我们阿尔泰山聚集区的信条里没有害怕这个字眼,我们一直推崇那几个字‘干就完了’,有事,我崔顺子顶着!”
这几句话说得那是相当扎心,作为一个聚集区的两个负责人,那也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管理着几百号人,平时都是说一不二、一呼百应的角色,让小顺子这么一顿奚落,脸上挂不住了。
次仁脸色很难看,率先喊道:“怕!怕?我们怕啥?我也死过好几次了。我们只是不想因为唐突施工,引来不测。村子有今天不容易,村里还有那么多村民,他们需要活下去呀,要不我们坚持这么久,为什么?你们不要把人看扁!”
次仁的眼睛里已经浮现出泪花,这个铮铮铁汉,可以去死,但是绝对不受屈辱。次仁说完,拂袖而去。多吉喊了他几句,次仁也没有回来,只是听见次仁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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