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是真要洗耳恭听了。”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更没有惊惧和恐慌,有的只是疲惫中带着平静还有一种……不知源于何处的自信。
就好像……他有信心也有能力应接未来发生的一切变数。
乃至于这个洗耳恭听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好像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在听别人讲故事一样……
这剧本路数好像不太对啊……
源于对剧情的自信,江浩然此次前来不敢说信心满满,但至少也算是智珠在握。
这并不是盲目自信,从陆国福紧急召见他这一点看,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所以赶来的途中,他在脑海中也不止一次模拟过和陆国福见面的场景,可惜的是这些场景没一个和现实对的上号,陆国富的平静简直超乎他的预料,让他产生一种事态超出掌控的危机感。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其实在两人见面后简短的几句言语交锋中,江浩然已经落入下风,就好像准备好久的绝招,结果却出乎自己预料的被对手挡住并顺势破解了,这种感觉不仅令人难受,还很危险。
毫无疑问,接下来,两人的交锋只会更加激烈,也更加凶险。
这也意味着,如果江浩然在陆国富所谓的洗耳恭听下,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处境恐怕极度堪忧。
这是一个双方互相试探的过程,也是一个互相角力的过程,谁要是棋差一着,那就会满盘皆输。
于陆国富如此,于江浩然更是如此。
江浩然脑子转的飞快,他干脆借招拆招,同样试探地问道:“看来陆先生知道的似乎比我想象的中要多得多。”
“略知一二罢了。”陆国富不动声色道。
“还真是只老狐狸。”江浩然不由心中暗骂,他知道,不仅仅是他,估计所有看过唐探二的人都严重低估了陆国富。
因为有些人,他表面上是只二哈,实际上是却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陆国富简直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但也不怪别人低估他,光看他在剧中张牙舞爪、胡蹦乱跳所表现出来的喜感,恐怕大家都把他当成一个专业捧哏的笑料了吧。
更何况,作为七叔的干儿子,陆国富怎么说都算是洪门的高层之一吧?
结果却是死得悄无声息,不明不白,这就更容易让观众生出这伙计就是专门来搞笑的,一旦笑点卖够就要立即领盒饭的小角色这样的错觉。
实际上呢?
虽然剧情中没有交代,可江浩然却从黄海生口中得知,陆国富可是纽约唐人街的坐馆大哥,以前的双花红棍,曾经号称是纽约唐人街最能打的男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一个人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不过饶是江浩然来之前,已经提高了对陆国富的重视,可到底是受到了剧情的影响,真正面对他的时候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再次审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知道,这绝对是唐探二中最被严重低估的男人!
“我观陆先生研究道德经甚深,不知道是如何看待阴阳五行的呢?”
眼前的这个男人老奸巨猾,可江浩然作为穿越者,具有天然的心理优势,也不憷他,反击随之而来。
在说到五行二字的时候,他更是特意加了重音,试探才刚刚开始。
“阴阳者,生死也,五行虽分阴阳,实为一物。”
陆国富重新将道德经拿在手中,意味深长地道:“你说它是我的催命符,可在我看来,它也未必不是我的生门所在啊。”
两人的对话听在外人耳中一定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实际上两人在言语交锋中已经互秤了对方斤两,探知了对方虚实。
所以江浩然欲将继续回应的时候,陆国富却是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他转身拨弄了一下身后的浮雕,就听“咔啦咔啦”一阵响动,然后一道暗门突兀出现在了房中。
陆国富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对江浩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当先走了进去。
江浩然知道,这是防止隔墙有耳,或者房间中干脆就有窃听器,看来,这位陆大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密室,说是密室,里面却是应有尽有,其厚重的设计风格,和精钢打造的暗门,在江浩然看来,称之为安全屋更为确切。
似乎来这到这里才能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陆国富并没有急于接下来的“对弈”,而是饶有兴致地从冰柜中取出一瓶红酒打开,并分别给自己和江浩然倒上一杯。
“1976年的帕图斯,尝尝看。”陆国富递过水晶杯:“你倒是有口福,这酒可是我今年花了4万英镑刚拍下的珍品。”
江浩然也没客气,接过来学着陆国富轻轻晃动酒杯中深红的液体,并轻轻抿上一口。
可惜他并不懂酒,没法像陆国富一样陶醉其中,反倒是辛辣涩人的口感让他轻轻皱了几下眉头。
陆国富见状不由耸了耸肩,突然说道:“不知道是你隐藏的太好,还是真的只是一名偷渡客。”
江浩然闻言挑了挑眉,却是道:“陆先生,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唯一感兴趣的恐怕是如何活到七叔去世吧。”
“你就那么肯定七叔会干掉我?我可是他的干儿子!”陆国富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
“他连亲孙子都能干掉,弄死一个干儿子又算什么?”江浩然再一次语出惊人:“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啊,陆老大!”
陆国富突然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难道你……”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陆先生?”江浩然反问道。
“难道你也来自于q?”陆国富透露出一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
“怎么,宋义已经找过你了?”江浩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掩饰着内心的震惊,一语双关道。
“是的,我们达成了一些协议。”
“方便告诉我么?”
陆国富深深地看了江浩然一眼:“看来你们q组织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难道洪门内部就没有派系之争了?”江浩然反问。
“……”陆国富哑然。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当江浩然直接说出宋义名字的时候,他对江浩然的身份就再无怀疑,毕竟一般人恐怕连q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了解其中核心成员的情况了。
再加上宋义的掩饰身份是偷渡客,而江浩然也是,这就更让他先入为主了。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男人居然能够一语道破宋义的身份,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这说明他必定同样是隶属于q组织的核心成员,且身份起码和宋义齐平。
否则以q组织的严密性,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件好事。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信奉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既然q组织内部也并不团结,对他而言,那就是一个机会,只要他长袖善舞,还怕不能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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