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治理鼠疫

    新任顺天郡巡抚王言虎，乘坐火车赶往张家口火车站。
    他路过京城，看到京城郊外井然有序，以乡村为单位进行封锁。
    顺天府的官吏动员能力最强，反应速度最快。
    他们已经形成一道道巨网，把全境全部筛一遍，及时找出患有鼠疫的病患。
    只要控制住源头，让鼠疫不再人群之中快速传播，就能治理好当地的鼠疫。
    王言虎巡抚接到圣旨，皇帝苏河催促的很急，还送来一把很少送出的尚方宝剑。
    王言虎手握着尚方宝剑，他有了先斩后奏的权利。
    他把河北巡抚衙门的工作交给其他官员，让他们做好应对瘟疫的安排，即刻封锁出入顺天郡的道路。
    瘟疫还没有传入河北省，只要及时封锁道路，最多导致一些规模很小的鼠疫发生。
    河北省的情况，王言虎巡抚已经不担心。
    他乘坐朝廷安排的专列，只带着自己的师爷任安然，前往张家口府解决那里鼠疫。
    张家口府是中原地区最先爆发主鼠疫的地方。
    王言虎不用想都知道，那里的形势很危急。
    他这个巡抚，不用管京城的事物，京城已经被皇帝直接管理。
    火车进入到城内，王言虎巡抚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京城官吏忙碌的景象。
    京城的街道处，有燃烧着巨大火光的铁炉子。
    这是便捷的焚尸炉，王言虎之前上疏朝廷，提出的应对瘟疫方法之一就是及时焚烧尸体。
    患有瘟疫死亡的人，他的尸体也具备传染性。
    与这些尸体接触的人，染上瘟疫的几率很高。
    王言虎总结他之前的经验，治理瘟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及时焚烧尸体，控制患有瘟疫的人群。
    尸体必须用烈火焚烧，不能选择填埋的方式。
    被瘟疫污染的尸体，会污染坟墓周围的水和土壤，造成瘟疫二次传播。
    王言虎巡抚看到官吏全身用橡胶雨衣包裹，带着橡胶制的手套和橡胶靴子，用绳子绑紧每一个衣物连接的地方，不露一丝缝隙。
    脸部戴上厚厚的口罩，主要防止患者身上的液体喷溅。
    这些人用装满石灰的麻布袋包裹尸体，运进焚尸炉内。
    一阵剧烈的火光之后，尸体被焚烧成灰烬。
    他们处理尸体的方法，这是经过数次小规模瘟疫，找到最安全的处理方式。
    他们之前穿着衣，防护性能比较低。
    橡胶发明之后，橡胶雨衣成为主要的防护手段。
    霍乱、鼠疫这种瘟疫，都会导致病人产生大量的液体，只有能隔绝液体的衣物，才能保证人员的安全。
    师爷任安然站在王言虎巡抚身边提醒道:“大人，我们即将到达京城火车站，您是不是去皇宫面见陛下。
    请示应该怎么治理鼠疫。”
    王言虎听到师爷的话，他知道师爷这是在求稳。
    但皇帝苏河临危任命，就是相信他能治理好鼠疫。
    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治理好鼠疫。
    王言虎摆了摆手，命令道:“通知火车司机，这列火车中途不停靠，直接前往张家口火车站。
    陛下让我控制顺天郡的鼠疫，一刻也不能耽搁。
    现在耽搁一刻，就会多传播几个县，不知道多少百姓会染疫死亡。”
    王言虎巡抚明白皇帝苏河没有明说的意思。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鼠疫限制在顺天郡。
    鼠疫每向外扩散到一个府，大华王朝治理的难度都会急剧上升。
    火车不分昼夜的行驶在铁轨上，极速奔赴张家口。
    王言虎巡抚在卧铺上睡了一觉，他知道自己到达张家口后，睡觉的时间就所剩不多。
    师爷任安然叫醒了王言虎巡抚。
    “大人，我们即将到达张家口火车站。”
    王言虎巡抚起身穿好官服，他向玻璃窗外望去。
    火车已经到达张家口城外，这里已经被军队全面接管，除了重点保障的物资和人员，任何人都不准出入。
    火车停靠在火车站，王言虎戴好口罩之后，走下火车站。
    他看到火车站停靠着数辆列车。
    火车站有外地赶来的医生，他们在火车站附近无所事事，没有人安排他们去治疗病患。
    火车运来海量的物资，堆积在火车站这里，仓库都快装满了。
    王言虎还看到，大量的百姓赶到火车站，想要乘坐火车离开。
    火车站已经被军方封锁，禁止任何人离开。
    百姓之中还有人捂着脖子，疼的直叫唤。
    王言虎以他浅显的医疗知识，都能看出来，这是属于早期的病患。
    他没有想到，张家口这里的官员完全放任鼠疫的发展。
    他们连最基本的隔离病患，都没有做到。
    远道而来支援这里的人，也没有官员接待。
    王言虎怒气冲冲，他先去当地的警备军衙门，向军方借调一队士兵，带着士兵立刻赶往知府衙门。
    他看到知府衙门，大量的官吏在衙门内无所事事。
    各个衙门的主官，全部失踪。
    王言虎经过了解，知道知府衙门的情况。
    新任张家口知府林永光还没上任，前任知府已经被钦差带走。
    各个衙门的主官，有的人他们各显神通想要调离这里，有的人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事也不管。
    王言虎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整顿知府衙门。
    没有当地的官吏配合，想要治理鼠疫，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没有时间玩弄权术，直接拿出圣旨和尚方宝剑，派人去通知各个衙门的官员，要求各个衙门的主官，在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到达。
    任何官员过期不候，立刻罢免。
    王言虎巡抚的到来，直接让一潭死水的张家口官场，掀起了惊涛骇浪。
    得到消息的官员，他们立刻赶往知府衙门。
    王言虎看到，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所有官员都赶到知府衙门。
    他面对这些庸官，气愤的说道:“府内正在发生大疫，你们现在做什么？”
    医部局长牛宝山眼睛一转，立刻回答道:“巡抚大人，我们在调动人手，控制瘟疫的规模。”
    其他衙门的局长看到牛宝山这个机灵人的说法，他们紧跟着附和道:“巡抚大人，我们都在治理瘟疫，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努力，瘟疫早已经扩散。”
    王言虎看着这些嘴硬的官员，他们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做，张家口府的情况，何至于到了这种程度。
    他指着最先发言的医局局长问道:“牛宝山牛局长，你们医局直接管理当地的医生，有治理当地瘟疫的职责。
    你刚才说自己在控制瘟疫的规模，那我问你现在府内有多少人患鼠疫。
    哪些地方较为严重，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
    牛宝山局长听到巡抚大人的问话，他磕巴了几声，一个问题都没有答上来。
    王言虎看到这种情况，他愤怒的说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作为主管的领导，却一无所知。
    你怎么敢说自己去了解瘟疫的情况，控制瘟疫的规模，我看你是去喝酒了。
    牛宝山的职位立刻被罢免，交给都察院进行审查。
    医局的官员，谁能回答上来刚才提问的问题，本官立刻提拔他为局长。”
    王言虎是从最底层升上来的巡抚，他知道在官府中，最有本事的人未必能高升。
    最会逢迎上意的人，才是升职最快的官员。
    现在这种形势，必须要提拔最有本事的人。
    从七品官员马孝坤听到巡抚大人的承诺，他看了看周围神色紧张的同僚，思虑了许久，最后一咬牙站了出来。
    “巡抚大人，下官马孝坤，了解现在的情况。
    鼠疫最严重的地方，是张家口北部的农村地区。
    那里与蒙古草原交流密切，是鼠疫最先传入的地区。
    城内以东城区的情况最为严重。
    东城区主要是贩夫走卒居住的地方，环境脏乱差，蚊虫鼠蚁众多。
    城中的官吏对这个地方又不上心，导致瘟疫处于失控状态。
    我们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把患病的人和健康的人分开，告诉百姓官府将会做什么，让城内从新恢复秩序。”
    王言虎巡抚看到马孝坤发言，他露出笑容，有这个带头人，他就能取得突破口。
    “马孝坤是吧！你现在暂代医局局长，这次治理瘟疫表现好，就不用暂代，正式成为局长。”
    王言虎通过这种办法，罢免了这些不做事的庸官，提拔了一批勇于表现的官员。
    这些新提拔的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他们会比其他官员更加卖命。
    王言虎掌控官府各个衙门之后，让他们按照朝廷制定的预案，立刻组织人手治理瘟疫。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恢复城内的秩序，接待火车站等待的医生，让他们建立医院，治理患病的病人。
    王言虎同时联系当地驻军，配合官府的人治理瘟疫。
    不听从命令的人，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全部以最酷烈的手段镇压。
    王言虎能力极强，很快让近乎瘫痪的知府衙门，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城内学习顺天府的做法，开始封锁各个地方，官吏们挨家挨户行动，甄别出患病的人员。
    官府发动城内的百姓，开始挨家挨户消灭老鼠。
    官场老油条怕事怕担责，但更多的青年官员，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他们敢于承担责任。
    张家口知府衙门恢复运转，相关命令就能传达给下级官府。
    以县城和乡镇为单位，开始隔绝地方，治理本地的瘟疫。
    农村的物资自给自足，县城也能短时间承受封锁的压力。
    王言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经过数天的努力，让整个张家口的官场全部动员起来，各地都开始进行自救。
    他穿戴好防护服，做好准备之后，带人前往隔离医院，了解鼠疫病患的治疗情况。
    隔离医院是由军用帐篷搭建，位置在张家口城北的荒地之中。
    城中的病患，全部送到这里治疗。
    所有病患都由朝廷出钱，免费给他们进行治疗。
    就怕有病患担心出不起医药费，到处躲避官府的搜寻。
    这样会让鼠疫潜伏在暗中慢慢发展，不利于鼠疫的治理。
    死在家中的病人，通过移动焚烧车，就地进行焚烧。
    王言虎距离医院不远，他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儿。
    这个是焚烧大量尸体，产生难闻的气味儿。
    王延虎来到医院，他看到一名医生正在指挥其他医生治疗病患。
    这是医部右侍郎，大华皇家医院院长吴又可。
    王言虎一直与吴院长惺惺相惜，他们都是大华国内，治理瘟疫的顶级人才，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他走上前去询问道:“吴侍郎，鼠疫的病患怎么样？死亡率高不高。”
    王言虎知道鼠疫的死亡率极高，但他心中还有一个念想，希望医生们能找到治疗鼠疫的药物。
    吴又可院长听到王言虎巡抚的询问，他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王巡抚，鼠疫的死亡率太高。
    我们用青霉素、大蒜素和各种药物，想要控制患者的病情。
    古方和今方全部试了一遍，我还尝试自己组方治疗。
    药物有一定效果，但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
    患者能挺过发高烧这一关，病程不再进展，患者就能存活。
    高烧之后皮肤出血，病程快速进展，死亡率几乎百分之百。
    鼠疫的总死亡率，在百分之五十五以上。
    如果在病程前期没有介入治疗，死亡率近乎百分之百。
    很多都是一家五六口人全部死亡。”
    吴又可院长说到这个情况，他不住的叹气。
    鼠疫在各大瘟疫之中，死亡率都是最高的一档。
    吴又可院长说完，他赞扬道:“你们焚烧患者尸体的策略，取得了极佳的效果。
    隔离医院现在收治的鼠疫患者，增速已经降低。
    这说明鼠疫的蔓延，已经被我们有效控制。”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也是我努力的方向。”王言虎关心的问道，“吴侍郎，医院的医生怎么样，被传染的医生多不多。
    你们可是定心丸，只要你们能继续工作，我们所有人都很安心。
    先期获得治疗，至少有一大半的几率能保住性命。”
    吴又可院长有些悲伤的说道:“注意防护的医生，很少会染上鼠疫。
    但一些特殊情况，会导致医生无防护接触到病人。
    哪怕是及时消毒，也有部分人染上鼠疫。
    陛下已经调集周围各省的医生前来支援，现在医生的人手比较充足。”
    王言虎听到这个消息，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医生群体没有崩溃。
    他了解医院情况后，没有进入到医院内部，不用想都知道里面的情况。
    医院之中不时有尸体被抬出来，丢进医院旁边的焚尸炉。
    负责运送病患尸体的百姓，才是染疫风险最高的人群。
    他们都是底层百姓，为了一趟十银币的高工资，选择冒风险工作。
    王言虎指挥全府动员起来，再加上有当地驻军的协助，很多地方的鼠疫扩散速度已经被控制。
    他观看各地汇报上来的情况。
    大部分地方病患很少，及时把这些病患找出来，同时消灭老鼠，就能有效控制鼠疫的发展。
    但仅凭本地的实力，想要完全治理鼠疫，还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