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开

    修仙者的事情，她们作为泰安府城的上层人物也曾经听说过不少，很清楚没有灵根的凡人，在修仙者的世界里什么都不是。
    说难听一点就是，没有灵根，连拉关系的资格都没有。
    “后辈冒昧问上一句，尊驾打算将我等安置到什么地方？”
    几个女人也搞不清这个少年模样的筑基修士，如今到底是多少岁。
    传说中这些修仙老怪一个个驻颜有术，着实让人羡慕，或许在场所有人的年龄加起来，都不如这个少年。
    所以哪怕看起来对方只有二十不到，放凡人世界她们都是要叫弟弟的样子，年纪最大的严夫人，仍然是恭恭敬敬地喊前辈。
    “阴阳宗。”
    白墨从怀里拿出从莫天邪手上得到的升仙令，随手抛给了严夫人。
    “升仙令？！”
    几女也是有见识之人，见状马上就打算屏退左右，这玩意要是消息走漏，很容易就会惹来无数贪婪的豺狼，烦不胜烦。
    但她们转念一想，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有一位筑基修士在，升仙令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可我们姐妹都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即便是拿着升仙令，也不可能进入到传说当中的阴阳宗……”
    “他们会让的。”白墨并没有作任何的解释，只是平淡地说出自己的回答。
    “……”
    “可否容我们母女思考一点时间。”说话的依然是严姓美妇。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一天后，无论你们怎么选择，我都会离开这里。”
    “谢前辈。”几女盈盈一福。
    “那今晚，前辈可否赏光下塌莫府？”
    “随便。”
    “风舞，你去好好招待前辈，莫要让些宵小之辈打扰。”
    “是，大娘！”
    严夫人深知，自己身边的这些下人中，必然有来自其他势力的探子，今日前辈毫不避讳地拿出了一枚升仙令交给她们，这等大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很快就会有来自外围的试探。
    “前辈，这边请。”
    “你就是莫风舞？”
    “嗯！”
    “果然是没有灵根。”
    “嗯……！”
    这时候她才发现，竟然有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亏自己还算是个练武之人！
    莫风舞扭过头，跟近在咫尺的白墨对视了一眼。
    瞬间感觉自己什么都被看透了，从里到外，从皮肤到肺腑再到骨头，真正的看透。
    “皮肉外相罢了。”白墨扫了一眼脸红得像个熟透番茄的莫风舞说道。
    “没有灵根，连升仙令都激活不了，难怪莫天邪不将升仙令留下……”
    灵根的等级从最好的天灵根，也就是单灵根，到双灵根，三灵根，四灵根，五灵根，以及勉强也算是有灵根，但基本没有任何门派会要的伪灵根。
    “……”
    莫风舞也隐约知道义父的修仙执念，可惜自己也是没有灵根，并不能给义父分忧什么。
    此时白墨再次提起此事，让她一丝忧伤涌上心头，眼角顿时泛起了晶莹的泪光，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
    可惜眼前的白墨历经几世，还有道化之毒的侵蚀，早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情感，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
    ……
    “这是前辈您的……徒弟吗？”
    莫风舞花了好一会儿整理情绪，才勉强让自己恢复过来，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小乞丐也眼巴巴地看着白墨，无比地希望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
    “他？不算。”
    可惜白墨冰冷的话，一拳打破了小朋友的幻想。
    “姐姐姐姐，我叫辛灵。”
    小乞丐主动说出昨天白墨随口给他起的名字。
    在此之前，他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当然活得如同路边野狗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病弱小乞丐，也不需要名字这种东西，小乞丐三个字，就是平时所有人称呼他的代号。
    “辛灵，很好听的名字呀，我叫莫风舞。”
    相比起高高在上的白墨，跟在他身后的辛灵无疑就要好打交道太多了。
    辛灵也很感动，因为这是第一个真正当他是“人”去对待的人，而且还是个漂亮姐姐。
    至于白墨，一开始他也以为对方是对自己温和，但没过多久就发现，他对所有人，都是这般态度。
    永远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温和，也永远带着一段望不到头的距离。
    “这药是他留下的。”白墨拿出一瓶写有“驻颜丹”字样的丹药，抛给了莫风舞。
    驻颜丹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可以长久保持容颜的丹药，是他从一个被自己干掉的修仙者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原本按照莫天邪的计划，这驻颜丹是他夺舍重生过后，准备带回去给自己妻女的礼物，可惜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
    ……
    “先生，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第二天正午，严姓妇人主动说道。
    最终，她们还是选择了离开泰安。
    在正式确认了莫天邪的死讯以后，她们也看开了。
    留在这里只会跟各路鬣狗豺狼进行无尽的扯皮，每天看着莫府、问天门这些字眼，更是只会睹物思人。
    倒不如离开这个伤心地，重新开始新生活。
    除了金银细软，以及几个亲信侍女，她们什么都没有带。
    几女名下所有的产业，都在昨天晚上连带着门主之位，卖给了愿意接手的门派高层。
    特别是昨天傍晚，体验过白墨送出的驻颜丹效果以后，她们更是对传说中的修仙界充满了兴趣，对凡俗世界的留恋却是淡了许多。
    哪怕其实自己连灵根都没有。
    三驾马车，在两旁围观群众的好奇中，离开了泰州府城。
    顺着升仙令的方向指示，马车缓缓朝着阴阳宗指定的集合点前进……
    一路上，山贼流寇来了一波又一波，她们都打算参战了。
    不过莫名其妙的，每个贼人在快要靠近马车的时候，都会毫无缘由地放下武器，抱头痛哭起来，彻底忘了抢劫这事，直到马车悠悠离开。
    “难道，前辈是个不杀生的大善人？”全程看着的莫风舞，对此感到十分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