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溪没能在录音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概是前几天赵大冬掉到化粪池里的关系,所以监听到的全是一些日常对话,他和妻子之间的对话,也多是让他吃药,多休息之类的。
十分琐碎。
赵国福那边倒是有些收获,安子溪知道了李茹的职业,她是一名护士。夫妻二人的谈话中,时常能听到一些她的抱怨患者的话。护士的工作比较辛苦,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打针抽血这种都是最基础的活了。给病人灌肠,下导尿管,甚至接生的时候,产妇随时会拉在产牀上……
抱怨几句实属正常!
只是不知道她在哪个医院。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什么有用的线索。
夫妻俩每天就是早起送孩子上学,然后上班,都是居家过日子那点事儿。不过到了晚上,只要李茹不上夜班,两人互动倒是挺频繁的,李茹很投入,叫声还特别大声。
这时候的房子都不隔音,也不知道邻居怎么能受得了。
安子溪恶心的不行,不过也没有删除录音,而是努力的从他们的支言片语中寻找线索。
“看来下一步就是要找到李茹的工作单位啊!”
安子溪决定挑个时间,跟踪李茹!
转眼就到了十月,国庆放假三天,安子溪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就在赵国福家附近转悠,准备跟踪李茹。
她怕被戴着红袖箍的大妈们逮到,所以光乔装打扮还不够,没事的时候基本就待在空间里。
也不知道李茹是不是和谁调班了,一连两天都没上班,气得安子溪直骂娘,好在二号那天,她终于早早的骑着自己车出现在了安子溪的视线中。
“这就好办了。”
安子溪也骑上自己车,远远的跟着李茹,她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那道穿红格子外套的身影,生怕自己跟丢了。
骑了大概二十分钟,李茹终于到达了单位,安子溪也摸清了她的工作地点,第二人民医院。
这医院规模还不小呢!
李茹进院后把车子锁进了车棚里,背着小包急匆匆的往住院部跑,安子溪没着急跟过去,找个僻静地方把自行车收进空间里,又换了一件衣服,换了一顶帽子才进了医院。
安子溪进了信院部的时候,李茹已经跑没影了。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已经找到了李茹的工作单位,就万事不慌了。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慢悠悠的在医院转悠了起来。
这个地方看诊的患者并不是很多,但是医院嘛,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即便你是生面孔,看起来游手好闲的,一般人也不会怀疑你的目的性。
万一是来看病的病患呢!或者是陪诊的也不一定啊!兴许探望病人呢!
反正安子溪一路程畅通无阻,开始一层一层巡视住院部。
住院部一共就五层,和前面的门诊楼,旁边的行政楼分得十分清楚。
一楼是儿科和妇产科,二楼是骨科和烧伤科,三楼是内科,什么循环呼吸,慢性病基本都在这个楼层。
四楼是外科,分为普一和普二。
五楼是脑外科。
安子溪从一楼逛到五楼,没有看到李茹,为了避免惹人注意,她跑到空间里又换了一身衣服,又给自己戴了一副蛤蟆镜,又从五楼往下走。
走到三楼的时候,安子溪看到了李茹。
她从病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子,看样子是刚给患者换完药。
“李姐,五床病人咋样了?”
“不太好!”李茹小声道:“人还没醒,血压倒是降下来了。”
两个人做了简单的交流就各忙各的去了。
安子溪目不斜视地走过护士站,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她观察每一间病房里的病人,找了一间人最少的病房推门而入。
门口的病牀上躺着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大爷,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安子溪瞄了一眼床头贴的床头卡,发现这位是哮喘住进来的。
夏天不是哮喘的高发期,这位大爷很有可能是因为换季的关系感觉不适,才会到医院来输液的,相对于其他患症来说,可能较轻。
这间病房里还有一个病人,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床头卡上写着肺炎,他没有陪护,自己一个人输液。
这三人瞧见安子溪进来,都觉得挺奇怪的,不过也没说什么,以为她是患者家属,所以谁也没和她说话。
不一会儿,男孩的针打完了,护士过来拔针,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男孩拿出课本,开始温习功课,又拿出练习册准备写作业,可是写了没几道题就不会做了,急得直挠头。手里的圆珠笔都要咬断了,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做。
安子溪凑过去一瞧,发现题简单的不行,简单的英用题,一元一次方程就能解,孩子不会,就是被题里的思路给绕迷糊了。
安子溪过去指点了他一下,孩子茅塞顿开,说了一句谢谢,便低头飞快的做起了题。
查房的医生看到安子溪和孩子有互动,以为她是病人的亲戚,也没在意。因为孩子是肺炎,问题不大,医生做了听诊,查体以后,交待了几句就走了。
男孩郁郁寡欢,“还要三天才能出院,我的功课要落下了。”
安子溪安抚了他两句,“没关系,现在你们学习的内容也不太难,很容易就追回来了。先把身体养好,才能更好的学习呀!”
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姐姐你也生病了吗?”
安子溪摇头,“我没生病,不过我爷爷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他。屋里人太多,平时也没见多孝顺,老头子一倒下,倒是都过来尽孝了,吵来吵去的我嫌烦,就躲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门口病床的那对老年夫妻也听到了她的话,自动脑补了一出儿女们争夺家产的大戏!也难怪小姑娘在病房里待不住,这种事儿谁看了不闹心?特别是像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就更听不得了。
“对了,你怎么自己在这儿啊,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都太忙了。”男孩神情落寞,“晚上能过来吧!白天就我一个人,反正我也不严重。”
“要不然我陪你?那些亲戚烦都烦死了!我不爱搭理他们。”
男孩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对啊,你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我都高二了,你这点题,小意思。”反正她这个年纪上高二也不是太违和。
“真的吗?”
安子溪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了!你就只会问这一句吗?”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太好了。”
“对了,吃饭问题你怎么解决啊?”
“我爸妈给我留了钱,我有时候自己去食堂买着吃,有时候请护士阿姨帮忙。”这个年代的孩子都比较独立,十几岁的孩子能干许多大人干的活,看家,带弟妹,做饭,洗衣,可以说比许多后世的成年人都能干。
安子溪道:“那正好,我中午去买饭,给你带份,咱俩一起吃。我请客!”
“那怎么行!”
“哎呀,没事,你小嘛,就这么定了。”
老夫妻见安子溪没有占孩子便宜,还主动提出照顾他,警惕性也降低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安子溪没去医院食堂,而是去了外面的饭店买的饭。空间里有现在的饭盒,她再带上男孩的饭盒,买了一份木须柿子,一份角瓜炒肉,两盒大米饭,还给孩子额外加了一只鸡腿。
男孩看到饭盒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这也……太丰富了吧!”平时他可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中午也就是一份热汤面,晚上妈妈要下了班才能做饭,再骑车给他送过来。
“你吃吧!正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没坏处啊!”
两人吃完了饭,安子溪还给男孩一只苹果。
她在病房里和老夫妻套近乎,给男孩买饭,都是想要光明正大的留在医院,好近距离观察李茹。
再说李茹,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也不知道怎么了,下身总是感觉到刺痛,痒得厉害的时候,恨不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狠狠地抓几下。一开始她以为是妇科的小毛病,也没太放在心上,买了一点消毒的洗液,用了几次却一点没见好转。
她不太好意思在药局拿药,直接去外面的药局买了几盒治疗妇科的药,结果也没多大用。
这点小痛小痒,折腾得她坐立难安,状态也跟着差了很多。
“李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茹有口难言,这种事,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啊,没啥。”
“真没事啊!”年轻护士又关切的问了一句。
痒劲上来了,李茹瞬间变了脸色,不自在的扭了两下,“没事,没事,小张你去忙吧!”
“哦!”小张疑惑的出了护士站,心说李姐这两天好奇怪啊!
一切都被藏在空间里的安子溪听个正着,一个计划慢慢在安子溪脑中形成。
当天下午,小张给最后一位住院患者量完血压和体温,转头回了护士站,放下血压计就往厕所跑。
刚到厕所,突然听到两个人在说悄悄话,声音还莫名有些熟悉。
“哎,你知道吗,李茹招上那玩意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年纪偏大,语气很是幸灾乐祸。
“啥呀!?”另一个女声有些惊讶地道:“撞xie了?”
“啧,不是,是那个。”
“你有话就说啊!”
“我看到李茹用妇科药,还去化验了,估计是那个病。不正经人得的!”
“梅……”女人惊呼出声,“梅d啊?”
“嗯!你没瞧见她这几天,不正常。”
“对对对!”
小张吓得连尿都憋回去了,转身就走。
安子溪在隔间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心说自己一人分饰两角还挺成功的!希望流言四起,快点传遍医院。
当天晚上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安子溪和男孩告别,“我明天再来看你哦!我得回家吃饭,写作业了。”
“谢谢姐姐陪我一天!那个,明天你还来吗?”
“来呀!明天是最后一天放假,我肯定还来。”
第二天,安子溪特意早早的来了医院,给男孩带了早饭。
男孩已经输液了,手也不方便,安子溪就喂他吃。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吃。”十二三岁,也是个大小伙子了,肯定会害羞的。
“哎呀,一会儿就凉了,这蛋羹凉了就不好吃了,听话,张嘴。”
男孩别扭了一会儿,就从了。
安子溪喂完他吃早饭,就去外面溜达去了。
今天护士站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护士们总会在角落里切切私语,而且表情非常八卦,神态有那么点小暧昧。安子溪甚至看到别的科室的护士过来,兴奋的模样简直像是中了彩票似的。
李茹人缘这么不好吗?那为什么之前那个小张对她好像很殷勤的样子。
安子溪急于知道这件事,于是特意跑到医生值班室,问医生孩子能不能喝汽水。医生把安子溪当成了小患者的亲戚,说他是肺炎,而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喝汽水是没问题的。
安子溪跑到小卖部给男孩买了一瓶汽水,塞给他之后就去暗中观察护士们的表情,偷听她们谈话去了。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光明正大的听,当然是要进空间的。
最重要的线索,安子溪是在护士的更衣间听到的。
两个护士在谈论李茹,都在猜这两天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不太像!她那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是有些清高吧,但是感情生活不至于。而且她和她爱人的感情好像很好,两个人有三个孩子呢!应该不会。”
“哎,你不是也烦她吗?怎么现在替她说话了。”
最开始说话的护士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烦她是因为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再说了,她仗着自己表姑的关系,在咱们科室作威作福好几年了,连护士长的话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把我们这些和她同级别的护士当成跑堂伙计一样使唤!”
“也是啊!你说她业务能力一般,每次考核都拖我们科室后腿,要不是她那个表姑是咱们医院的总护士长,谁买她的账啊!”
“我也是服了,那纪总护都退休多少年了,人脉还在呢!”
“你也不是不知道人家的背景,咱们可比不了。”
“就是……”两人很快就出去了。
安子溪在空间里感叹,自己运气确实是好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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