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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卿色倾城 作者:纸扇留白
    景桐的脸来。
    ……说来夏景桐去哪儿了?
    花十二想起上君雪,胸口没来由地乱跳,正要默默退出去找人,柳妙人收拾了衣裙刚好退回坐席上,她身上恬淡的香味隐隐传来,花十二登时露出惊愕的神色,看向柳妙人的目光也变得疑惑不定。
    昭和公主离去,调香宴便交由舞楼阁主主持。
    舞楼阁主拦住了花十二的去路,又面向众位扣香师、调香师欠身施了礼,道:“昭和公主有言,请诸位调香,交流之余亦可是为后辈作则。小女子不才,献丑了”。说罢取出早已备好的香炉,放到矮桌上,跪坐,神色虔诚而庄重。
    花十二下意识推辞,可一想到若在调香宴上大放异彩,如夏景桐所言,肯定对花町阁日后的生意百利无一害,便又退了回去,约么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暗,夜风微凉。
    花十二持有梅花扣却是最末的一个,起身的时候意外看见月色昏暗处上君雪行色匆匆,貌似遇上了什么急事。
    侍女们小声催促:“花老板,请调香。”
    花十二赶忙收回了心神,走到矮桌旁跪坐,因为事先没有准备,便借用了先前调香师用过的香炉,几经调和,香炉又升出了了袅袅白烟。
    调香阁熏香清幽,七位扣香师、二十六位调香师皆侧目而视,要看一寂寂无名的蛮子凭什么可以得到昭和公主的偏爱。
    那目光里饱含着鄙夷、轻蔑和嘲讽,更隐约有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尤其在等待许久后,调香阁无色无味,只有清风拂过,透过四面垂下的纱幔,可见明月皎皎生辉,顿觉得心旷神怡、神明通透。七位扣香师眼里的幸灾乐祸更甚,有的分明已讥笑了出来。唯舞楼阁主不动声色,暗自打量着花十二,美目顾盼生辉似有惊艳之色。
    又过了片刻,纱幔拂起,清风明月相得益彰,心中的浮躁逐渐沉淀了下去,扣香师中的几位老者拂须微笑,面容安详恬静,看似愉悦无比。
    大而化之,返璞归真,调香却无香,香自心中来。
    一位老者开口:“花十二深藏不露,竟是老朽班门弄斧了。”
    花十二陪笑:“分明是大师谦让了。”与面上的闲适相反,心里却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了调香宴结宴,已逼近了亥时。
    舞楼阁主道:“天色已晚,此园有厢房,可留此歇息”。
    花十二好不容易脱开了身,正打算去找上君雪,没踏出去几步,远远地看见沁香亭灯火通明,顾不上其他,急急跑了过去。
    昭和公主坐在锦榻上,纤指按在微蹙起的眉间闭目养神,旁边的上君雪则面容冷俊,尤其在看见花十二出现在沁香亭的时候,冰冷的脸如覆冰霜。
    早在跑来的时候,花十二就左右没找见夏景桐的影子,下意识避开上君雪,跑到昭和公主的面前,正要把想好的理由说出来,却见昭和公主突然睁开眼睛,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花十二似有所感,回头,正好看见浑身湿透的皇甫端和抱着一个同样湿透的男子缓缓而至。只一眼,花十二便再也移不开了,看那男子锦衣白袍红丝缠发,分明是夏景桐的装束。
    皇甫端和抱着夏景桐自黑暗处走来,穿过灯火阑珊的游廊,不断有水顺着头发衣服流下,像刚从水底爬出来的恶鬼。
    灯火阑珊下,花十二突然觉得皇甫端和周身阴森,连带空气都凝滞了一般,呈现出诡异的扭曲感,仅是远远看着就不寒而栗。那张脸突然没有了嬉笑,竟十分乖戾,甚至透露出滚滚血腥。
    花十二本一心扑在夏景桐身上,可是皇甫端和身上的杀气太重了,让他想忽视都不可能。
    第8章 第八回 百花杀
    皇甫端和抱着夏景桐走到昭和公主面前,突然咧嘴一笑:“七殿下失足落水,臣正好看见,顺手救了殿下。”
    昭和公主掩唇低笑:“罢了,送七皇子歇息去吧!”
    “知道啦!”
    皇甫端和看了眼怀里昏睡的夏景桐,小声鼓哝了一句:“真是麻烦……”
    恰好被花十二听见,不过花十二只当自己没听见了。
    得知夏景桐无恙,昭和公主蹙起的黛眉才舒展了,似是此时才注意到花十二,幽幽笑道:“不知花老板何事找本宫?”
    花十二把先前想好的理由说了:“柳曲街鱼龙混杂,草民恐花町阁无人照看,有贼人生事。”
    “简单,只是此事交由上将军处理更好。”说罢,昭和公主垂眸看向了上君雪,看到了上君雪点头,才作罢。
    “谢公主,谢上将军”
    花十二喜不自禁,跪谢一番才退下了。
    别苑建在双月湖湖畔,以百花为房名,就如舞楼阁主挑选了梅花阁,柳妙人则居于隔壁的荷花阁。花十二的兰草阁与荷花阁遥遥相望,夜里可见柳妙人宽衣沐浴的曼妙身姿。
    花十二夜不能寐,四肢百骸流窜着一股躁动,躁动所到之处,骨骼咯咯作痛。他直觉很危险,却又忍不住去想:长发如墨、肌肤如雪,被水沾湿的容颜透露出一种脆弱的气息,水流顺着华裳淌下,如落在了柔软的心坎儿上。
    当看见皇甫端和抱着夏景桐的时候,花十二就在想:若是我抱着该有多好!那华裳下的肌肤莹润动人如同上等的脂玉,仅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把手放在上面,顺着姣好的曲线游弋,直到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那是禁忌
    突然骨骼发出了悲鸣,花十二咬牙忍痛,全身的肌肉痛苦地撕裂,随之是意识的塌陷。
    夏景桐的厢房有三处
    皇甫端和抱剑靠在床沿,守着沉睡的夏景桐。
    烛光清润,氤氲的光晕柔柔洒落了一室,此时,夏景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噫语,身体随之蜷缩起来,似是陷入了梦魇。
    “真是麻烦……”
    良久,又是一声无言的叹息。
    皇甫端和站起身,面对着昏睡中的七皇子,俊美风流的面容微微染上了一层薄红,搔了搔脑袋,突然倒向床榻,在身体快要接触到床榻的时候伸手借力,轻巧翻了个身,轻轻仰落在了夏景桐的身侧。
    “救我……皇甫……”
    唇间的噫语带着魅惑之姿凑向熟悉的气息,皇甫端和迟疑了片刻,抬起的手终是落在了不安的睡脸上。
    夏景桐梦中舒展了眉宇,拥着熟悉的气息,唇角似有笑意。
    皇甫端和枕着手臂百无聊赖,对着花纹繁复的床缦出神,握剑的手不知何时越过夏景桐的身子,放在了他的腰际。
    夏景桐只简单穿了个件薄衫,衣襟早已蹭了开,半掩肩膀,露出了胸前大片娇嫩莹白的雪肤。
    隔着轻薄的衣衫,皇甫端和突然觉得指尖发烫,忙收回了手,目光又盯向雕花的床柱,就是不大敢低头。
    即便如此,皇甫端和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出刚才帮夏景桐沐浴的画面,还有在氤氲的烛光下,亲手为他穿上这薄衫时的场景。
    这时,皇甫端和忽得坐起,去转动床边精致的白瓷,床榻缓缓下陷,带着夏景桐隐进了暗格,两侧弓出新的榻板,皇甫端和铺好软褥锦被,又重新躺回榻上,装作熟睡的模样。
    室内一片安静,甚至接近于死寂,不待片刻,清香幽幽不知从何处飘来,清雅素淡之余别有一番冷味。
    一条细若小指的斑斓爬虫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床榻,拱进了锦被,皇甫端和状似无意翻了个身,手握剑柄,突然一跃而起,凌空扑向窗户。
    一声轻叹幽幽传来,在莫名死寂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破窗而出的瞬间,皇甫端和当即甩出长剑,长剑“嗖”得插入地面,燕子飞跃般的身姿随之轻盈地落在了剑上。
    鼓掌声蓦然响起,一女子清冷的嗓音在夜里显得尤其突兀:“皇甫大人好身手,躲过了迷香、逃过了蛊虫,不知遇上了这么多的蛊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皇甫端和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斑斓爬虫,实在无处下脚,只好蹲在长剑上唉声叹气。
    那声音笑道:“大人是在为小女子叹息吗?”
    “不!”皇甫端和郑重其事地否定,“苗女擅蛊,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来自苗疆”。
    “那……大人想到了吗?”
    “哈哈,你觉得呢?”
    皇甫端和痞笑,突然当空一跃,脚尖挑起剑柄,长剑飞至空中,一时鸣声大作,剑身上的斑斓爬虫应声而落,污血溅了一地。手起剑至,皇甫端和劈下几道剑气,蛊虫像潮水一般退下,清出了一条空道,皇甫端和随后落在空地上,空气中的冷香越加浓烈,蛊虫很快又涌了上来。
    “嘁!dd麻烦!”
    剑气所到之处,蛊虫碎裂,流出的污血很快蒸发,散发出阵阵冷香。
    黑夜尤其死寂,除了蛊虫细密爬行的声音,只剩下皇甫端和剧烈的喘息。若换作平时,打斗早已发出极大的动静引来其他护卫,可是现在……感觉像是被隔绝在了无垠的黑夜里,皇甫端和感觉不到别苑之外的气息,外面似乎也察觉不到别苑里的动静。
    体内经脉滞塞,身体逐渐变得沉重,皇甫端和虽然猜到空气里的冷香有问题,奈何不是杜珩那百毒不侵的怪胎,只想着速战速决,可是蛊虫太多了。正当危急之际,一枚银针袭来,皇甫端和反手挽了个剑花,侥幸打开了银针,却见地面迅速聚集了蛊虫,皇甫端和无处落脚,正要飞往屋顶,哪料屋顶上密密麻麻全是斑斓爬虫,又听身后破空袭来几枚暗器,顾不得细想,反身劈下,立即嗅到一股浓烈的清香。
    比之前的冷香尤甚,皇甫端和这才注意到袭来的不是暗器,是几条艳丽的细小蛊蛇,污血一旦接触到空气立即蒸发变成了剧毒,让皇甫端和迎面吸了个十足十。
    皇甫端和暗道:糟糕!
    身体不受控制地掉下去,身下是密密麻麻涌动的蛊虫。
    这时笛声响起,清脆悦耳。
    突如其来的笛声如破空而来的白光,顷刻间黑暗散去,皇甫端和只觉得心神晃了晃,再张开眼,别苑灯火通明,姗姗来迟的天引卫对着满地的斑斓爬虫皱眉,不计其数的蛊虫像是失去了控制,四处乱窜。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里出现一个居高临下的身影,俯视着他,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在夜幕下异常明亮。
    “是谁?”
    语调也清清冷冷,一如那人的性子。
    皇甫端和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说:“一个女的,没露面儿。”
    旁边一个脑袋探进视线,嬉笑:“呦!挺狼狈的啊!”
    皇甫端和懒得理他,经自坐起身,看着四周失控的蛊虫,疑惑:“这是怎么了?”
    “蛊师离开了而已”,仍是清清冷冷的调子,上君雪从始至终只看了爬虫一眼,开口道:“此蛊名为‘花蚂’,血带花香,有毒,遇空气则挥发,不能砍杀,只能驱赶。”
    蹲在地上观察蛊虫的杜珩惊呼:“不愧是头目,连这都知道!”
    “毕竟头目来自苗疆嘛!”皇甫端和站起身,步伐仍有些踉跄,“我进去看看七殿下,这里交给你啦!”
    杜珩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皇甫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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