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血痕,师羿安的眸子倏的收紧,觉得一股莫名的火气好像从身体的某个地方开始向上升腾,疯狂的推挤着肋骨,好像在寻找一个出口。
其他人也被这种意外状况给惊倒了,但是让他们打从心底产生恐惧的人却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年轻的家长,虽然早就听说这位族长是个刚刚学习法术的新手,却没想到这时的他能够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他们这次敢来,无非就是仗着人多胆大。只是这一刻,他们知道了,他们这些人就算再多,从其量也就是来给他们送经验的。
这种感觉和之前他遇到贾先生的时候那么想象,师羿安知道不能放任自己,强忍着巨大的兴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上的血说:“我虽然是个毛头小子,但毕竟是师家的一家之主,我劝你们还是别把事情做的这么难看。你们的人失踪了,你们着急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现在既然我做了师家的族长,有义务保护每一位师家的人,我看这件事就讨论到这里吧,我累了。”
说完师羿安就起身拂袖离开,在他手扶上门栓的一刻,转头说:“师家的人,我们内部自然会审查,如果真是其中某个人做的,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离开会议室的师羿安快步向思危居的方向走去,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找到朗倏。原本他以为自己当时那样对待贾大师,可能是因为自己突然间得到强大的能量,自我膨胀过度的结果,现在他确定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他想跟朗倏说,这个身体可能是个怪物,它渴望战斗,渴望宣泄,甚至渴望鲜血,而自己,很有可能会控制不了这个怪物。
☆、第77章 firstblood
相对比师羿安的急躁,朗倏倒是沉稳了不少,听过师羿安的叙述之后,也没有急着下结论,朗倏用四指托着师羿安的下巴,拇指轻轻的拂过师羿安脸上的伤口。那伤口原本就不算深,早就已经止血了,现在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着,不多时就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了。
朗倏知道,这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师羿安自己的身体本身所拥有的强大的愈合能力,即使朗倏不知道这具身体的来历,但他知道,这身体绝非凡胎。
“我现在看,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在等等看。”朗倏安抚道。
师羿安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既然朗倏也看不出来问题所在,那么别人就更看不到了,也只能将这件事情放在一旁,讨论其他事情:“还有一件事情,白潇说,各大世家的弟子频频失踪,可能和重明鸟有关,你说重明鸟弄这么多有灵力的人会去干什么?”
朗倏摸着下巴,思索了半晌之后,心不在焉的说:“越好的食材,烹饪的手段应该越简单。”
“什么?”师羿安没能跟上朗倏的思维,眉头微皱问道。他没想到自己在说这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朗倏居然再走神,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不自觉的不耐烦。
“我是说,当初重明鸟只有这么大。”朗倏的食指与中指比划了十多厘米的长度,然后继续道:“几千年过去了,我看重明鸟应该也能长到普通公鸡那么大了。”
“所以呢。”师羿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只是想起以前读的书,书上说,四季之神大宴天帝,浑沌作陪,宴席之上他们吃的就是重明鸟,据说这种鸟儿肉质鲜美,是煲汤、炙烤的顶级材料。”朗倏道。
师羿安眼角抽搐的听着朗倏在那里大肆描述,有无数神界古籍中曾经深入描绘过这种鸟儿到底有多好吃,他简直没有办法相信,原来他们这些人居然是被一个“食材”给算计了。没错,真相只有一个,这个凶残的幕后boss,这个将他们所有人都算计进去的最终boss,最终可能只是浑沌养的口粮。
“停。”师羿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之后道:“我是想问你,重明鸟他们弄那些有灵力的人会去干什么,不是问你抓了重明鸟之后该怎么吃。”
朗倏伸手捏捏自己的鼻梁说:“能做什么,那些有灵力的人类,无非是用来吃和用来提取灵力,据我所知,人类这种满是世俗气息的动,物味道可不怎么样。”
“也许重明鸟不挑食,为了身体好,忍着难吃就把这些人给吃了也说不定。”
“重明鸟非鲜花不食,飞晨露不饮,这种中二到爆棚的动物怎么可能勉为其难的去吃人。不过若说他吸食灵力,倒是也不太可能,毕竟这种将他人灵力转为自己灵力的行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活了几千年,我也只见过三个,可是”说道这里,朗倏的说话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就连后面的内容都有些混乱了,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之后,朗倏干脆就不再说话,完全陷入了思考模式,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师羿安看到朗倏这个样子,就连大动作都不敢做了,房间陷入了一片不寻常的寂静,
朗倏用拳头在桌上砸了一下,情绪难得这样激动,他说:“重明鸟想要把浑沌的封印打开,他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为浑沌复苏所准备的,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额,虽然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但是,浑沌复苏之后有什么问题吗?”师羿安弱弱的问,对他来说,浑沌只是个名字,甚至没有馄炖对他来说威胁大。
朗倏看到师羿安这幅与我何干的表情冷笑了一下,睨着他说:“你在问这种蠢问题之前能不能稍稍动一下脑子,如果浑沌活着真是一件好事,我和拂晓为什么要赔上性命去弄死他呢。”
师羿安被朗倏凌厉的眼神看的瑟缩了一下,嗫嚅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是发生了回事,也许是浑沌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用性命作为代价终于把你和拂晓封印了,也未可知。”
嘴上痛快之后的师羿安忐忑的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朗倏,他甚至开始猜测是不是自己的口无遮拦激怒了他,半晌之后,朗倏将手放在了师羿安的头顶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嗯,你长大了。”
师羿安:“……”
“好了,娱乐环节到此为止,我们继续说正事,我刚才说,我活了上千年,只见过三种能够将他人灵力转换为自己灵力的存在,一个是酒店下面的那个古怪的尸王,一个是慧灵,还有一个就是浑沌。”朗倏顿了顿继续解释:“浑沌痴迷法术,毕生都在追求更高更厉害的法术,可以说他已经练到他能够达到的巅峰。可是浑沌并不满足,翻遍古籍,居然被他找到了魔界遗留下来的法术秘籍,于是他就按照书中所写,在中央之地大肆网罗有灵力之人和游魂,吸食他们的灵力来增强自己的法术。”
“于是你们两个就化身成爱和正义的美少女战士,前去中央之地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民,为了和平而献身。”师羿安提朗倏说出了后面的内容。
朗倏摇摇头说:“那倒不是,当时浑沌发觉,仅仅凭借吸食人类和游魂,实在是太慢了,所以他就以设宴为名把我和拂晓骗了过去。”
orz,给跪了,师羿安觉得自己真是把朗倏和拂晓二人想的太过伟大了,什么匡扶正义,什么为了爱与和平,都是骗人的,为了保命才是真的。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浑沌也真是贪心,一次就想吞下两个“大补丸”,却没想到反而被这两个“大补丸”给噎死了,真是太过讽刺。
师羿安手指微微曲起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扣着,对朗倏说:“那就好办了,当前我们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就是帮地府找回失踪的亡魂,第二件,就是帮其他家族找回失联的人,第三件事情,就是要报仇。现在三件事情合成一件事情,一劳永逸。”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具体细节等拂晓和师羿行来了咱们还要深入讨论一下。”朗倏说。
拂晓,听到这个名字,师羿安觉得自己的脑仁就开始一跳一跳的疼,对了,除了这三件事情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他至今还没有将拂晓和师邝的交易内容告诉师羿行,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其实师羿安并不太愿意同拂晓打交道,这个人城府太深。以前看到他贱兮兮的和师羿行打情骂俏总是让师羿安忍俊不禁,而昨天他看到拂晓,捂着脸佯装娇羞的倒在师羿行身上,还偷吻师羿行的脖子时,师羿安却觉得遍体生寒。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边算计着,打算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一边却又能够无比温柔的对待你。就连师羿安这个局外人都不知道,拂晓究竟是演技太好,还是太过多情。
反观师羿行,虽然总是冷艳傲娇的像一只孔雀,但却总是有着遮掩都遮掩不住的浓浓的爱意从他的双目中流出。师羿安每次话到嘴边,都被师羿行满满的幸福感给堵了回去,直到现在,师羿安恨不得自己出门就遇到一场车祸,然后就像那些狗血言情剧那样选择性的把这件事给忘掉,这样他就不用这样煎熬了。
“拂晓……”师羿安言语至此,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嗓子就像是被折叠在了一起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和拂晓是天帝一分为二所成的,神也是有缺点的,天帝有两个致命的缺点,这两个缺点伴随着天帝的法力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拂晓。我是冷漠,他是自私。”朗倏在仪式举行之后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他却从来没给师羿安提出过任何建议,这一次他还是破例了。
师羿安听了朗倏话,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木纹发呆,半晌之后师羿安说:“我不觉得你冷漠,事实上,你也正在改变,我相信拂晓也会改变的,所以我会努力阻止师邝和拂晓的交易。”
“那你是不打算告诉师羿行了?”朗倏挑眉,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师羿安这个蹙着眉头纠结不已的小模样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我,我,等咱们出发去解决重明鸟之前,我会告诉他的。”
师羿安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云墨的声音,云墨说:“三少爷,您要喝什么茶,等一下云墨沏了给您送过去。”
“不用了,刚刚在大厅里陪着老爷子喝了一肚子的茶,现在看到水都想吐。我二哥在房里吗?”师羿群的声音打外面传来,听方向,应该是去了正房。
“二少爷在书房。”云墨放下手中的活计,轻轻扣了两下门,在师羿安应声之后,推开了房门。
师羿群搓着胳膊走进来,一边抱怨着这山里的天气太过阴冷,一边催促着云墨快点关门。云墨关上房门退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师羿安和师羿群两个人了。
“二哥,议事厅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听人说,他们明面上是来贺喜,其实是来问罪的,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师羿群端详了师羿安半晌,看到他到是没什么事情,松了口气。
师羿安看着他这个没心没肺的“二”弟弟,实在是羡慕不已,笑着说:“能有什么事儿,在师家的地盘上,他们还能撒野不成?”
☆、第78章 firstblood
“没事当然是最好的。”师羿群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还生出了些许局促,他支吾了半晌之后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他说:“其实,我这次是为了另一个传言而来的。你也知道我和很多其他家族的人接触挺多,最近流传的一个不太好的传言。他们说,他们失踪之前都见过师家人,你说,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
“不是。”师羿安知道他想说谁,非常肯定的否决了这个人。他现在是一家之主,还要负责调查这个事情,所以不想有任何先入为主的观念。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师羿安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大哥会做这些事情。
“我也希望不是。”师羿群语气失落,还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师羿安知道,对于师羿群来说,师羿行就是个高冷的病秧子,儿时在他们心中的感觉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对象,所以自然也就没那么亲近。而自己,更是一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和他们两个别说是兄弟情深了,要不是有这点比水略浓的血在,根本就连关系稍好的朋友都算不上。
至于师羿安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与其说他是担心师羿博,倒不如说他是担心大伯失望,这几天大伯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仅仅几日就开始变得消瘦。这个师旷真是太不厚道了,把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丢给自己负责,自己每天操心操肺的就像个老妈子一样,昨天晚上他还照了张纸,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一一列在了上面,结果a4纸满满写了一整页,看来加上今天的事情,还要再多写一页了。这不,才没几天,师羿安就愁得腿毛都掉了一地。
师羿安擅长讽刺挖苦别人,也擅长为了朋友情人赴汤蹈火再错不辞,却唯独不会的就是安慰别人。最后师羿安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最后还是落在了两人就那样尴尬的停顿在那里,半晌之后,只能笨拙的拍了拍师羿群的肩膀,以示安慰。
“气氛搞得这么沉重干什么,说不定过几天,大哥就回来了,。”师羿安觉得现在这个压抑的气氛实在是和自己的风格不搭,就尽量想要让气氛活跃起来。奈何师羿群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理会他的一片苦心。他说:“二哥,接下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如果没有,我想提前离开,去找大哥,我确实是担心他。”
“哦。找大哥啊。”师羿安琢磨了一下,师羿群本身灵力较低,若是真要对付重明鸟,他自保都困难,说不定还要分掉人手去照顾他,他现在提出要去师羿博,倒也是一件好事,不过还是嘱咐道:“如果你有了大哥的消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当时我出事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所以,有了消息就通知我。”
师羿群没多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之后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师羿群就客客气气的与师羿安道别之后离开了思危居。
师羿安扶着门看着师羿群离开的背影,半晌后自言自语道:“他现在比以前倒是客气了不少,亲戚之间这么客气还真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朗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师羿安的身后。
最近朗倏一直保持着这种神出鬼没的姿态,师羿安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样子,头都没有回的说:“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关于我出任族长的事情,羿群好像不太高兴。”
“这绝对不是你的错觉,关于你当族长,不高兴的人多的是,起码我觉得师家的人中,没有多少人是真的高兴的。”朗倏左脚搭在右脚之前,侧身靠在师羿安身上,把师羿安挤在自己的身体和门框之间。
“屁,他们还有脾气了,搞得老子好想多稀罕这个位置似得,要不是师邝逼着老子,老子分分钟就撂挑子。”师羿安挣扎了半天都没能从门框与朗倏身体的夹缝中挣脱出来。将手肘上的衣服折痕抹平,踟蹰了半天,还是不死心的问朗倏:“我做师家的族长就这么不让人信服?”
朗倏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倚在门框上,反手指着自己,眉毛微微挑起,反问道:“你确定要我说实话?”
“不用了,你已经说实话了。”师羿安早就明白,朗倏绝对不会是那种轻吻着你的额头叫你“宝贝”的温柔型,而是垂着眼皮,叫你“滚”的鬼畜类型,所以他要是真的把实话说出来了,师羿安觉得以自己目前的抗击打能力而言,应该是扛不住的。
朗倏站直身体,说:“还行吧,至少你比大部分的人类都好。”
原本还一脸沮丧的师羿安,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笑成了一朵花,屁颠屁颠的跟在朗倏身后进了书房,还不忘自己转头将书房的门关上。
站在门口的云墨望着书房的方向,面无表情,内心却有些忧虑,半晌之后,自我安慰道,师家这样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绝对不会因为一两个傻x族长就覆灭的。再说,师家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劫难。
那些世家的族长也不太识眼色,即使是在与师家族长发生了严重冲突之后还是厚着脸皮赖在这里没走,为了招待这群臭不要脸的,师羿安什么事情都没法做,除了每天像个大太监一样,给老爷子和自家爹妈请安之外,几乎将整个人生都泡在书房里用来钻研师家的其他更加厉害的法术。
朗倏则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在师家的藏宝阁中,这当然不是因为朗倏爱财,而是朗倏想要从这堆破烂中招出一两件顺手的兵器来,若是一个不慎让浑沌复活了,赤手空拳对付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几天下来,朗倏除了翻出一个长了青苔的夜壶之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了。
晚上,师羿安一边细细端详着朗倏翻出来的夜壶,一边对着上面重口味的春宫画啧啧称奇,这师家的先人究竟是有多爱这个夜壶啊,才会把它放进藏宝阁中。夜壶上面的图画颜色鲜艳且画工精致,上面的人物就连面部表情都画的栩栩如生,再看看釉面,这玩意儿倒也算得上是瓷器中的精品了。
“要是没有趁手的武器,你的水平能发挥出来多少?”师羿安问。
朗倏一边翻着网页一边回答:“保守估计四成。”
如果朗倏说四成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最多他也只能发挥出流程的法力,根据师羿安多年的看武侠小说的和打网络游戏的经验,高手对决一招就够,就更不要说是几成的法术了。
“到底有什么地方,既方便又能买到所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师羿安自言自语道。
坐在对面的朗倏单手放在桌子上,用拳头撑着脸颊眼睛微眯,冷言道:“某宝。”
师羿安:“……”
朗倏,说好的冷漠呢。你每次要木着脸讲笑话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给我一个高能预警,否则我的膝盖都不够用了好么!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朗倏挑眉,认真的他望向师羿安。望着朗倏真挚的目光,师羿安居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尽然无言以对。
“我上次买了点符纸朱砂都是假的,你还指望在上面能够买到真的法宝吗。”师羿安取出手机翻动了一下,突然看到手机上的日历,脑内灵光一闪,翻出日历一看刚巧是农历月的三十日。
师羿安猛地一下站起来,把身后的凳子都撞到了,他说:“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走,我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买了,咱们叫上师羿行一起去。”
“去哪儿?”
“鬼市!”
一说要去鬼市,师羿行二话没说就扔下了手头已经玩了一半的游戏,随手扯了件衣服,几乎是扯着师羿安夺门而出,拂晓不着急走,去柜子里取了手套帽子等东西才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师羿安从门房取了车钥匙,坐在了驾驶座上。朗倏拂晓二人坐在了后面,师羿行则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上,一边冷的搓手一边说:“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人,你还记得去年冬天你因为去鬼市被爷爷罚跪祠堂的事情吗?”
“今非昔比,现在只有我罚别人,没有别人罚我的份了。”师羿安吹着口哨发动了车子,心情好的不得了。
上次自己和小叔去逛鬼市的时候,遇到了女鬼,所以也没有好好逛完,今天终于有机会好好逛逛了。
车子还没开出师家后门,师羿安就先被吓了个半死,一个人蹲坐在旁边的矮灌木枝桠中,穿着厚重的棉衣,带着帽子手套,喘息间还能看到一团一团的雾气从他的口鼻间喷出。这是个什么鬼,师羿安眯着眼睛将近光灯转为远光,就看到对方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风一样的冲向车子的方向,师羿安被对方吓的一个激灵,一脚刹车踩下去,差点就把师羿行甩到挡风玻璃上。
车外的狗熊冲过来,哐哐哐的砸着挡风玻璃,他说:“我在这里已经等你们好久了,我猜你们今天有可能要去鬼市,就在这里等你们了,今天真是太冷了,我都快要冻死了。”
我去,这是谁啊。
师羿安放下车窗,看到站在车窗外面的人,已经被冻得鼻涕眼泪横流了,完全没有了白家族长的威严。他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激动的说:“把我带上吧,我要去找怀锦。嗯,就是你们说的锦娘。”
☆、第79章 firstblood
“你去干什么,若她要是真想见你,就不会躲在鬼市了。”师羿安不客气的问。
白潇也没跟师羿安客气,伸手就打开了车的后门夹杂着寒气,和朗倏拂晓二人挤在了后座上,一边摘帽子一边说:“大哥,我叫你们大哥行了吧,你们这些狗男男已经功德圆满了,给我们这些该烧死的异性恋一个存活的机会吧,跪求不歧视我们。”
“……”白潇不要脸的好真诚,搞得师羿安都不知道如何拒绝他了,只能默默发动了车子,任白潇赖在车上。
师羿行转头问:“你就这样一言不发的默默跑去找锦娘,应该不太合适吧,要是锦娘真想见你,也就不会躲你了。”
白潇扒拉扒拉已经被压变形的头发,说:“唉,你们这些非直男,怎么可能比我们这种纯爷们更加懂女人。女人是一种要面子的动物,即使心中想着‘我要’,嘴上也还是要说‘雅蠛蝶’,所以我要是不主动去找她,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出来找我的,给她一个台阶,她下来了,皆大欢喜。”
“要是她就是不肯走你给的这个台阶呢。”师羿行追问道。
白潇笑着挑眉笑道:“自然是抱她下来。”
师羿安转头和师羿行对视片刻,看到师羿行的嘴角有微微上扬之态,便也不再多言,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坐等白潇被打脸。锦娘是个什么性格,师羿安非常清楚,她的性格中虽然有女性的柔媚,却毫无小女儿作态,师羿安觉得,白潇想用这种对付普通女人的手段来对付锦娘,看来还是苦头没吃够。
师羿安上次回来的时候特地记了路,可惜当时月黑风高,师羿安虽然勉强记住了路,这次还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在师羿安一片荒地上找到一片停着的很多车的地方,师羿安就知道,他们这是找对地方了。
师羿安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下车之后才发现,车子旁边拴着一头拖着口水的双头巨兽,巨兽听到旁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绿而粘稠的口水甩在了挡风玻璃上。师羿安胸口一阵翻腾,眼睛瞄到几步开外的几个正在打牌的小鬼,他掏出一把冥币递给那些小鬼,嘱咐他们等下双头巨兽离开之后,把自己的车子给擦干净。
旷野上的牌楼非常明显,那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坐在牌楼前,手弯间别了一个白色灯笼。牌楼就像一个普通牌楼那样,直到老头将他们这一行人拦在外面时,师羿安这才想起来,他们几个,谁都没有进鬼市的腰牌。
“没有腰牌,就赶快离开这里。”老头语气不善。师羿安也感觉到身边的灵压骤然加剧,师羿安自己只是微微感觉有些不舒服,转眼看旁边的白潇和师羿行却早已被灵压搞得满头冷汗了。原来这个老头居然是个扫地僧级别的高手。
师羿安正要反击,就看到原本站在后面的拂晓白衣一闪,就已经来到老头面前,单手卡上老头的脖子,将他钉在了破牌楼的柱子上。师羿安感觉灵压退去,旁边的二人也送了一口气。
“开门。”拂晓冷声道。
老头被以这样的姿势卡着脖子,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太过难过,反而在看清拂晓的一瞬间,周身一颤,就连手上拎着的白灯笼也落在了地上,里面的鬼火泄露了出来,瞬间就把灯笼吞噬干净,就连渣都没有留下。无灯无光的旷野上马上变得漆黑一片,还好师羿安能够在黑暗中视物,才没能错过之后的内容。
“忽帝。”老头老泪纵横的伸手摸上拂晓的手,整个人都激动的不得了,那种见了老情人的表情,让师羿安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拂晓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反而眉毛微微挑起,似乎是在记忆中寻找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也许是搜索引擎不给力,或者是硬盘出了问题,总之拂晓没能找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记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无法继续之前的话题。拂晓就松开了掐着老头脖子的手。
“忽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您还……”师羿安吓了一跳,他还这个老头就是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不过老头画风一转继续道:“是这么年轻,我们却已经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当年您去了中原之地,一去不复返,直到帝宫的结界消失,我们才知道您看已经故去,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比起对方的激动,拂晓就显得薄凉多了,他只说了一句:“我现在已经不是北海之帝了,现在,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了,你就当南海之帝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老头驼着背抬眼神情的望了拂晓半晌,像是想要将这个人的容貌深深的刻在自己心中一般。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却也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这种无声的寂静大约保持了口三分钟,老头深吸一口气,随手将衣摆扯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随后从袖口里抽出一个折叠灯笼,点上幽兰的鬼火,对着牌楼催动法力接通了链接鬼市的通道,声音中带着微微颤动,却依旧恭敬有礼的说:“请。”
自此两人再无过多的语言,一万年过去了,就算是两个相爱的人,大概也已经忘却了对方的容颜。更可况现在这二位一个薄情寡义,一个垂垂老矣容颜已逝,似乎言尽于此就已经是最大的温柔。
当然直到师羿安穿过牌楼进入了鬼市,他都不知道,究竟是老头屈服在了拂晓的淫威下,还是还是拂晓出卖了色相才换来了进入鬼市的权利。师羿安拉着朗倏慢走两步,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什么情况,那老头是谁?怎么突然间”
“不清楚,可能是拂晓以前的手下吧,当时据说他的宫中单单是跳舞的花精树怪就有上千,大概就连拂晓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下究竟有多少人。”
“是手下还是胯(咳)下?”师羿安笑着追问道。
朗倏说:“好吧,你赢了,是后一个。”
师羿安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朗倏:“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聪明如朗倏自然是直到师羿安想要问什么,问生活是假,问别的才是真,朗倏没有直接说,反而反问道:“假如你能用法力变出一个你喜欢的人来,你说你会不会让他侍寝?”
哎呦,上床就上床,还用侍寝这么高大上从词汇,搞得师羿安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师羿安还真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最后一脸嫌弃的说:“太变态了。”
听到师羿安发自肺腑的呼吁,朗倏也点点头深表同意,他说:“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师羿安:“……”
等到师羿安与朗倏二人诟病完拂晓的“私生活”之后,才发现,白潇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两对“狗男男”在鬼市的大姐上漫步,鬼市上人多鬼更多,不过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些地摊货,品质甚至还不如师家藏宝阁中的那些破烂。
“唉,张家的符纸,天师四大家族张家不外传的符纸,百用百灵。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用张家符纸,事半功倍。”
这个声音师羿安虽然并不算太熟悉,但是这个声音后面代表的人,师羿安却对他记忆犹新,那个和小叔很熟的卖符纸的人,这个人常年混迹于鬼市,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他肯定知道。
师羿安走到符纸摊子前,刚刚站定。
“老板,来几张张家的符纸呗,镇宅驱鬼洋洋齐全,保证”张珂双目紧紧锁定在师羿安的脸上,说话的速度也开始慢慢降低,然后,张珂的瞳孔猛地缩紧,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奇怪的开关一样,连符纸摊子都不要了,拼命的开始往人群里跑。
“你别跑。”师羿安可能是天师做久了,看到对方逃跑,马上觉得对方肯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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